來源:新華社
還記得那個堅持求學
高考總分635分
高出安徽省理科一本分數線120分的
安徽盲人考生昂子喻嗎
今天
他被中央民族大學錄取了
這讓人們相信
努力的人不會被辜負
更讓人們好奇這奇蹟背後
有著怎樣的故事
永不言棄的人生
「我是個絕對遵從自己選擇的人,也是一個不輕易言棄的人。」昂子喻說,永不言棄,貫穿了他此前的人生。
3歲時,昂子喻被診斷出患有先天性視網膜色素變性的眼疾,醫生說他僅存不多的視力會逐漸下降,吃藥只能延緩失明的速度。
「父母跟我說了之後,我也會有擔心焦慮,做了很多練習,比如閉眼倒開水,提前預演此後的人生。」昂子喻回憶兒時很坦然,「不接受也沒有辦法,如果一直焦慮下去,不會對現狀有改變,只能接受現實。」
昂子喻在用讀屏軟體聽微信文章。
昂子喻的父母都是教師,儘管那時並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樣,但仍想儘可能地讓昂子喻多接受教育。「還是決定堅持學下去,即使不能參加高考,也要讀書,學習知識。」
後來,河南盲人李金生成功報名高考,更讓昂子喻一家看到了希望。
「既然有這個機會,就不能輕易放棄。」正因為這個目標,昂子喻在青島盲校讀完高一後,覺得學習強度太低,便轉回合肥六中就讀,備戰高考。
昂子喻在用點字筆和點字板寫盲文。
高二、高三、復讀,這幾年中,昂子喻日復一日的堅持,早上6點半起床,晚上學到12點半。
不管是通過點寫器把word文檔轉為盲文學習,還是晚上花費更多時間去做作業和練習,這一切,在昂子喻在今年查到分數時,都倍顯值得。
在填寫志願時,昂子喻填了兩所師範院校,但由於專業問題,昂子喻最終被中央民族大學錄取。
常伴身邊的「朗讀者」
一張書桌,兩把椅子。高中這幾年的無數個夜晚,昂子喻和父親昂國銀,都會坐在這裡,一個寫,一個讀。書桌上,有一排被翻過無數遍的課本和習題冊。
昂國銀把題目一題一題讀出來,昂子喻便根據記憶記下題目,如果是需要計算的題,昂子喻便會用盲文打草稿,然後報出答案,再由昂國銀把答案寫出。「需要大量計算的題特別可怕,因為盲文是背面扎進去再翻過來摸,沒有辦法邊寫邊看。」昂子喻說。
昂子喻的父親昂國銀在輔導他學習。
由於沒有辦法獲得往年的盲文高考卷,昂子喻備考階段用的是跟普通高考生一樣的歷年高考真題和模擬卷子。到高三下學期,昂子喻經常要考試,昂國銀每次都會去陪考,負責給昂子喻念題。
直到2019年第一次參加高考,昂子喻才真正摸到盲文高考試卷。盲文試卷難度和普通高考卷等同,由於盲人考生用手摸著答題,他們的考試時長可以延長50%,錄取分數線則跟普通考生一樣,不享受加分等照顧。
觸摸到真正的盲文高考卷,昂子喻的答題節奏被打亂,當年高考成績比一本分數線高了55分,遠低於他平時的成績。那個夏天,是選擇報個適合的學校還是復讀一年,昂子喻考慮了之後,選擇了復讀。
昂子喻撫摸著自己所用的高中數學課本。
「我既然選擇了參加普通高考這條路,就要堅定走下去,即使第一次出現了一些問題,也應該及時糾錯不斷改進,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昂子喻說。
昂國銀的「朗讀工作」也多進行了一年,對他來說,是昂子喻的韌勁讓他也跟著走下去,「有時候我覺得很累了,但看到孩子還在堅持,我有什麼理由不堅持呢?」
「我想更好地融入社會」
「我希望和別人的關係是平等的。」昂子喻說,他在合肥六中上學時,有個外號叫「就是會」,那是因為一道全班都不會的題目,只有他會做,這讓昂子喻也覺得很有成就感。他想自己有能力回饋別人的幫助,「不想他們僅僅是出於對我的同情。」
昂子喻說,其實視力障礙改變了他的性格,「小時候我不是很外向,但現在被練出來了,強迫自己去跟人溝通,以後必定要融入社會。」
昂子喻和妹妹、媽媽一起搭積木。
這個暑假,昂子喻在為融入社會而積極努力著。高考成績出來後,昂子喻和朋友們一起到雲南旅遊了一周。隨後,他又到上海參加了一個社會公益組織舉辦的夏令營,參與者均是將要步入大學校門的學生,提前學習獨自生存的能力。
經過這些訓練,昂子喻對獨自求學有了很大的信心,對於盲人如何更好生存,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考。他還希望,殘疾證能夠在全國的地鐵等公共運輸中通用,為更多視障人群出行提供方便。
而昂子喻一家最大的心願,還是給予視障人群更多的教育機會、就業機會,提供更多的配套資源、政策,讓更多的視障人群有自給自足的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