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是《紅樓夢》可愛淳樸的人,雖然鄉裡土氣,卻有大智慧

2020-12-16 卡季奇文史

每次想到劉姥姥,看到劉姥姥的照片,我的第一反應是:真醜;第二反應是:醜的真清奇;第三反應是:雖然醜的清奇,但是看著就想笑。一句話:劉姥姥是一個很有喜感的人,看著讓人不自覺感到快樂,也是《紅樓夢》難得的喜角。

劉姥姥進大觀園歷來都是大家戲說的話題。我們常常會用"劉姥姥進大觀園"揶揄那些見識短淺、孤陋寡聞的人,也會拿來自謙或者自黑。甭說過去劉姥姥到大觀園是眼花繚亂,哪怕是現在,也常會遇上"劉姥姥進大觀園"這種情況。沒見識過的,讓你震撼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想要具備劉姥姥那樣的勇氣和情商實屬不易。

"劉姥姥進大觀園"是《紅樓夢》裡的章節,現用來比喻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來到陌生新奇的花花世界。既可用來揶揄那些見識短淺、孤陋寡聞的人,也可用作自謙或者自嘲。

01劉姥姥是賈府王夫人娘家一遠族

《紅樓夢》中,劉姥姥第一次出場是在第六回:因家世艱難,劉姥姥第一次進榮國府。劉姥姥的女婿因窮困在家喝悶酒,心裡不爽還拿老婆說事,劉姥姥看不慣女婿過日子沒打算,埋怨他有錢的時候顧頭不顧尾,沒錢就知道生氣。劉姥姥說長安城裡到處都是錢,要想辦法去掙錢,在家抱怨是沒有用的。

從劉姥姥這兩句話就看出來劉姥姥是個明事理的人。女婿對此不以為然,說沒有親朋可靠,沒有掙錢的路子。也就是這樣一句話引出了劉姥姥印象中的一段舊事:二十年前她和女兒去過王夫人的娘家,而且還受到過熱心對待。再看看現在的日子,實在是艱難,於是就想著去找王夫人碰碰運氣。

02劉姥姥一進榮國府

就這樣,劉姥姥為了女兒女婿一家子能夠活下來,硬是舍下老臉,壯起膽子進了城。經過周瑞家的引薦,局促不安的劉姥姥終於進了榮國府的大門。

原文是這樣寫劉姥姥的:「才入堂屋,只聞一陣香撲了臉來,竟不辨是何氣味,身子如在雲端裡一般。滿屋中之物都耀眼爭光的,使人頭懸目眩。劉姥姥此時惟點頭咂嘴念佛而已。」面對這一切,劉姥姥傻眼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榮國府是這般富貴模樣。

劉姥姥看到穿著綾羅,帶著金釵的平兒就準備叫姑奶奶,那知平兒還只是個大丫頭,這些都遠遠超出劉姥姥的想像。也許真是有緣吧,鳳姐對劉姥姥還是很客氣的,請示了王夫人之後,給了劉姥姥二十兩銀子。

這已經超出了劉姥姥的想像,沒成想還真沒白來。劉姥姥喜得渾身發癢,對鳳姐千恩萬謝又一次道出大俗話:「你老拔根汗毛比我們的腰還粗呢!」這話聽起來有點粗俗,卻也是劉姥姥真心話,在她心裡他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賈府在劉姥姥一家最困難無助的時候,出手救濟,雖然這點銀子對談賈府來說還不夠一頓飯錢,但對於劉姥姥一家,夠一整年的吃穿用度,劉姥姥再也不用擔驚受怕過日子了,這個恩情劉姥姥自然難忘。

誰也不會想到,幾年之後,知恩圖報的劉姥姥反倒救了巧姐,不得不說世事無常,因果有輪迴。

03劉姥姥二進大觀園

如果說劉姥姥第一次進榮國府忐忑不安,連話都不會說了。那二進榮國府就有了底氣,這次她不是來打秋風,而是為了回報賈府的恩情。她帶著自家菜園裡摘的新鮮蔬菜瓜果,特地挑選最好的送給老太太、太太們嘗鮮。劉姥姥知道他們錦衣玉食不缺這些,但她也拿不出什麼貴重的東西來,只能用自己認為最好的聊表心意。

劉姥姥因來過一次,知道平兒的身份,忙跳下地來問:"姑娘好?"又說:"家裡都問好。早要來請姑奶奶的安,看姑娘來的,因為莊家忙。好容易今年多打了兩石糧食,瓜果菜疏也豐盛。這是頭一起摘下來的,並沒敢賣呢,留的尖兒,孝敬姑奶奶姑娘們嘗嘗。姑娘們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膩了,這個吃個野意兒,也算是我們的窮心。"

劉姥姥的樸實、善良都在這句話裡「這是頭一起摘下來的,並沒敢賣呢,留的尖兒」,雖然沒啥好東西,但這專一留下的"尖兒"是自己感恩的心。

1.風趣幽默惹人笑

劉姥姥這一次來,見到了賈府最重要的人——賈母,而且賈母對劉姥姥的熱心周到也讓她受寵若驚。雖然劉姥姥也是七十多歲,和賈母年紀相仿的老人了,但賈母的身份卻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劉姥姥的到來驚動了賈母,自然會有一幫人跟著,所以劉姥姥見到了大觀園裡一群尊貴的人。

二進榮國府,劉姥姥雖然也是小心翼翼,但因為和第一次來的目的不同,所以也就放鬆了許多。由於人多熱鬧,自然而然地劉姥姥的快人快語性格就展現出來了。

賈母邀請劉姥姥遊覽大觀園還宴請了劉姥姥,開飯時候,賈母對著身邊的劉姥姥說聲"請",結果劉姥姥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老劉,老劉,食量大似牛,吃一個老母豬不抬頭",自己卻鼓著腮不語。

這一句話讓「眾人先是發怔,後來一聽,上上下下都哈哈的大笑起來。史湘雲撐不住,一口飯都噴了出來;林黛玉笑岔了氣,伏著桌子"噯喲";寶玉早滾到賈母懷裡,賈母笑的摟著寶玉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著鳳姐兒,只說不出話來;薛姨媽也撐不住,口裡茶噴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裡的飯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離了坐位,拉著他奶母叫揉一揉腸子。

地下的無一個不彎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著笑去的,也有忍著笑上來替他姊妹換衣裳的。」

民間藝術家劉姥姥的一番逗笑給大家帶來的歡聲笑語,讓太太們忘記了嚴肅,姑娘們放下了矜持,真真正正開心了一回。這是不同於戲園子裡別樣的開心。

2.劉姥姥嬉遊大觀園

鳳姐也一定是看到了劉姥姥幽默風趣的這一點,才和鴛鴦暗地裡安排劉姥姥給大家表演,想讓賈母和眾人高興。劉姥姥領會她倆目的,也想拿出看家本事讓大家高興,這對於劉姥姥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人家在民間一定是個能人,不然也沒有膽識踏進榮國府的大門。劉姥姥心裡憋足了勁,能讓這群貴人高興是她求之不得的。

想來讀者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還是有那麼一點心酸,劉姥姥畢竟也是七十多歲老人了,討好眾人也是生活所迫。鴛鴦肯定是有同感的,否則過後也不會來給劉姥姥道歉。

但這對於劉姥姥來說,比當初鼓足勇氣來打秋風要容易許多,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了。再說賈母確實也是很誠心對劉姥姥,飯後又帶她遊覽了大觀園,去了幾個姑娘的閨房,然後在藕香榭停了下來,開始了行酒令,這也是鳳姐想看劉姥姥還有怎樣的笑話。

劉姥姥哪裡懂得什麼行酒令,想躲沒躲開,只得應對。原文描述畫面:「原是鳳姐兒和鴛鴦都要聽劉姥姥的笑話,故意都令說錯,都罰了。至王夫人,鴛鴦代說了個,下便該劉姥姥。

劉姥姥道:"我們莊家人閒了,也常會幾個人弄這個,但不如說的這麼好聽,少不得我也試一試。"眾人都笑道:"容易說的,你只管說,不相干。"

3.行酒令詼諧搞笑,眾人開懷

鴛鴦笑道:"左邊`四四'是個人。"劉姥姥聽了,想了半日,說道:"是個莊家人罷。"眾人鬨堂笑了。賈母笑道:"說的好,就是這樣說。"劉姥姥也笑道:"我們莊家人,不過是現成的本色,眾位別笑。"鴛鴦道:"中間`三四'綠配紅。"劉姥姥道:"大火燒了毛毛蟲。"眾人笑道:"這是有的,還說你的本色。"鴛鴦道:"右邊`么四'真好看。"劉姥姥道:"一個蘿蔔一頭蒜。"眾人又笑了。鴛鴦笑道:"湊成便是一枝花。"劉姥姥兩隻手比著,說道:"花兒落了結個大倭瓜。"眾人大笑起來。

劉姥姥身份低微,卻也有小智慧,她進退有度、懂分寸、擅於調動氛圍,才得以讓她一個農婦卻能在一群地位卓然的貴人面前遊刃有餘。

劉姥姥雖說不知道怎樣來答行酒令,可反應很機敏,用自己的見識來應對,這也正是有趣的地方。賈母平時很少一次走這麼多地方,這次一是真想讓劉姥姥見識一下美景,二是被劉姥姥的有趣給感染了。

過了行酒令,賈母又領著劉姥姥進了櫳翠庵院子,就在院子裡坐著,讓妙玉給泡杯好茶。

妙玉見賈母等人來,親自捧了茶來奉上,唯獨劉姥姥沒有。也許賈母知道妙玉沒看起劉姥姥,又不好讓妙玉再給劉姥姥,就自己喝了一半,剩下交給劉姥姥嘗嘗。

劉姥姥端起來,一口就喝盡了,然後還笑著說:「好是好,就是淡了些,再熬濃些就更好了。」劉姥姥哪裡能嘗出來茶的好壞,因為不懂所以才覺得無味,也是實話實說了。

04簡單快樂、愛熱鬧、滿身土裡土氣的農村老婆婆是劉姥姥的本色

劉姥姥是一個沒有文化的鄉野村婦,但正因是生活在底層,天性自然敦厚,沒有富貴人家的拘束和條條框框,快樂、簡單,所以人也樸實善良。

老太太和姑娘們都喜歡她,覺得她有趣,是因為這種純真的氣息能感染人,跟劉姥姥在一塊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還能聽她說些從未聽過的趣味俗語,這讓人很輕鬆愉快。

也許正是劉姥姥的誠實淳樸打動了眾人,才會在二進榮國府的時候又收穫了很多饋贈。而不管從她這次進大觀園還是後來解救巧姐,都說明了她是一個知恩圖報、忠厚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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