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些意外,循著羊腸小道往裡走,玉皇殿溝深處,轉過一個大彎,山窪裡居然有棟老房子。遠遠望去,指甲蓋大小的兩片屋頂,完全掩映在綠樹青山裡。這裡已經是秦嶺南坡腹地的深山,無論朝著任何一個方向看,城市都在數百公裡之外。
女主人手裡提著一個塑料桶,這時刻恰好用屋裡走出來。我仔細看了看狗,果然被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子拴著呢。「咬人吧?」「是,咬過幾個人,所以把它拴起來了。」不只咬人,還咬過幾個人!我暗自慶幸,躲過了一劫。
有狗!老屋附近的山坡草地裡,臥著一條灰白色的土狗。兩耳豎直、雙目無光、無聲無息,長得有點像狼。根據常年行走山中的經驗,這種狗可不是善類,是會咬人的。於是止步,不敢前行。「沒事,別怕,拴著呢!」主人喊道。
院子旁邊,晾曬著今年剛下來的山貨。一簸箕核桃,兩簸箕慄子。「今年慄子『瞎了』,開花的時候有『白雨』,核桃也不好。」兩句話,夾雜著兩個方言詞。大意是說,今年慄子收成不好,花期碰到暴雨,又下冰雹,核桃也是。
走到院子裡,打量玉皇殿溝的這棟老屋。幾十年前修建的土牆房子,正房一門一窗,裡面應該只有兩間房。左側堆放著柴火,看來是一個柴房。右側像是後來補建的,大約是廚房吧。因為靠著山,院子反而比房子高出一個臺階。
女主人提著桶,是去餵食圈裡的豬。大肥豬見到了桶,「嗷嗷嗷」在圈裡亂轉。這頭豬可真不小,大約有近兩百斤重了。秦嶺雖然是山區,但如今仍然用這種傳統方式圈養豬的山民其實並不多。「每天都要喂,累人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