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祥子》:從意氣風發到自暴自棄,是什麼毀了精神小夥?

2020-12-20 軒凌說電影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一段時期,或者見到過這樣的人:從前血氣方剛,如今頹廢不堪;一直想著改變,卻依然原地踏步;不想妥協,卻總是妥協;想法一堆,付諸實踐的卻寥寥無幾;心態容易崩,玻璃心嚴重……最明顯的一點是:整天焦慮卻總是無所事事,虛度光陰,這種情況和《駱駝祥子》中的主角祥子一模一樣,讀完這本小說,目前的窘境和祥子幾乎不差分毫。

《駱駝祥子》是老舍先生的一部長篇小說,1982年上映的同名電影《駱駝祥子》正是改編於這本小說,38年後的今天豆瓣評分仍然高達8.2。電影在很大程度程度上還原了小說的情節,獲得影迷的諸多好評。同時,這部小說也獲得了第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最佳女主角兩大獎項;第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最佳女演員兩項大獎。《駱駝祥子》的歌劇版成為中國國家大劇院的原創歌劇, 2020年4月,教育部將其列入中小學生閱讀指導目錄,可見,這部作品的影響力有多大。

本文想通過小說的敘述形式、內容、本質三方面出發,從祥子意氣風發到自暴自棄的曲折人生,探討祥子悲劇的根源到底什麼?是什麼毀掉了精神小夥祥子,並結合現實生活交流祥子給我們的人生感悟。

一、採用平鋪直敘的方式,呈現簡單自然的質感

故事一開始時,祥子還是個血氣方剛,對未來充滿期許的農村小夥,第一次來陌生的北平(當時還沒改名為北京)謀生路,也打定主意要有一番作為。18歲來到這座車水馬龍的大都市打拼想,觀察幾天後權衡利弊決定成為了一名勞力拉車夫,努力攢下100塊錢,買了一輛車,從此開啟了拉車生涯。接下來一步步用祥子三起三落的人生境遇,講故事的格局布置得清新自然,文藻樸實,用簡單的直敘方式,帶領讀者觀察完祥子樸實有力卻逃不了墮落的一生。

採用這種敘述方式,既可以讓作者和讀者之間的距離拉近,也可以讓讀者對小說產生簡單自然的質感,受眾面更廣。畢竟,這樣樸實無華的作品,調低了讀者閱讀的門檻。

二、內容上用平凡普通的主角,書寫底層人民的悽苦

這本小說主要描寫生活在動蕩年代的底層人民,以祥子、小福子等人為代表悲慘悽苦的一生。從勞力車夫祥子的視角出發,揭露了動蕩年代百姓生活的不易,尤其底層人民的艱辛。擁有改變現狀的決心,也做了一番努力,卻依然被現實的棍棒打得遍體鱗傷,動彈不得。用孫排長(孫偵探)的貪婪、自私、不分青紅皂白,一點點敲開動亂年代,當官者腐敗、唯利是圖的黑暗大門。

有權者如孫排長,哪怕弄個莫須有的罪名,也可以將像祥子一樣的底層百姓欺負得沒有任何還擊的能力,辛辛苦苦攢了三年買的車說沒收就沒收,不給任何合理的解釋,更沒有任何合法的理由。有錢者如劉四爺,一不高興,輕描淡寫就辭退了祥子,全憑性子辦事。還有小福子,因為200塊錢,被父母賣給一個軍人,被軍人拋棄後,回到一貧如洗的家,靠出賣肉體勉強度日,最後還是免不了以悲劇收場。

這些主角都太平凡普通,簡直就像身邊的你我他,為了生活奔波勞碌,為了家人努力拼搏,僅僅維持溫飽,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但不管前路如何崎嶇,生活如何刁難,人世如何不易,總之在拼命往前,不曾言棄,因為成年人的世界,哪是退縮能夠解決的,唯有咬牙砥礪前行。

三、本質上以祥子換的三次車,暗示人生的三個重要階段

祥子總共換了三次車,每一次都在他從一無所有拼到生活稍微有所起色,看得些許見希望的時候,立馬逼迫他重新洗牌,重新開始。

第一次:從農村來到大城市,好不容易用攢下的100塊買新車,此時的祥子血氣方剛,未來前程似錦,妥妥的是精神小夥,卻莫名其妙被孫排長「打劫」,用莫須有的罪名沒收了車。好在祥子足夠機靈,拉了三頭駱駝,賣得了35塊錢。去人和車場租車,拼上個二三年,依然可以再次擁有新車。

第二次:用虎妞的錢買二強子的舊車,此時的祥子力氣尚在,但志氣削弱。虎妞是打好了如意算盤,想著跟祥子結婚生子後,找父親要錢做買賣,就算什麼都不做,憑藉父親劉四爺的積蓄,足夠祥子和自己體面的生活。沒想到,父親賣掉了人和車廠,不給自己一分錢。眼看父親這邊沒靠頭,只好讓祥子拉車養活自己和肚中的孩子。於是,虎妞出錢買了二強子的車給祥子。

第三次:祥子因身體原因,再也不能拉車,只能在紅白事上幫忙掙幾個銅錢,此時的祥子已經垂頭喪氣,靠頹廢度日,甚至撿起了地上的菸頭,和曾經他看不慣的車夫一般罵罵咧咧,怨天尤人。

祥子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再也不能拉車了,只能在別人家的紅白事上幫忙掙幾個銅子兒,此時的祥子因為髒病走路都有些困難,總是低著頭彎著腰,嘴裡叼著地上撿來的菸頭。

祥子的這一生差不多也完結了,從意氣風發到自暴自棄,他的悽苦,是時代使然,還是自身的原因呢?

四、從意氣風發到自暴自棄,到底是什麼毀掉了精神小夥祥子?

看祥子三起三落悽慘的一生,是誰毀了他?是因為娶了一個潑辣的女人——虎妞為妻子嗎?還是因為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小福子?又或者是因為動蕩的時代?我們對「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耳熟能詳,可在動蕩的年代,祥子的命由得了他嗎?試過拼盡全力,試過墮落不堪,試過「出淤泥而不染」,試過「同流合汙」,試過妥協,試過反抗,可最後,還是悽慘一生,到底是為什麼?說到底還是心裡那根緊繃的弦斷裂,從而自暴自棄。

祥子現在會自己找安閒自在,颳風下雨或者是身體不太舒服,他就會給自己放個假,對於客人和巡警,祥子也不再老實的敷衍。解決不了的問題,大不了就動手打一頓,沒有人能佔到他一點便宜。祥子也不再愛惜自己的車,買車的心也冷淡了,車只是掙錢的工具,只要有飯吃,誰的車也無所謂。

更過分的是好不容易在鼓樓搶到一單生意,因為走進胡同時被狗咬了,就停下車拼命去追狗打架。雖然是一件簡單的小事,但足以說明祥子已經只剩空殼了,完全弄丟了體內那個意氣風發的精神小夥。一個成年人,一個一無所有的成年人,一不把工作放在心上,二沒有上進心,得過且過,三喜歡和爛人爛事糾纏,這個人就真的廢掉了。毀掉祥子的不是時代,也不是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更不是沒能夠和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而是那根心底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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