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 西方民主政治的發源地。一個個城邦猶如散布在海灘之上的貝殼,共同組成了希臘這片富饒且充滿了文化印記的土地,直至今日仍然有無數值得我們借鑑學習的先例。可以說,希臘的存在對現代民主政治制度的創建來說具有極大的意義和價值。
在眾多城邦當中,雅典無疑是其中最為閃耀的一顆,散發著熠熠的光輝。而它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之高的成就,則與雅典當時繁榮的智者教育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正是一群接受了智慧思想的人才會做出一系列明智的決定。
一、雅典的當地環境促成了繁榮的智者教育
1、獨特的自然與人文環境造就了較為開放的思想
雅典位於阿提卡半島,三面環海,同時境內自然地形多是山地,在這種平原較少的情況下,當地自然不可能大規模發展畜牧業和種植業。相比之下,海外貿易則成了雅典人的生存首選。
也正是得益於這樣的發展模式,雅典人可以頻繁且大規模地對外交流,去往不同地方進行貿易以開拓視野的同時,也逐漸養成了開放進取的精神。另外,當眼界得到拓寬後,雅典人的思想也變得愈發深沉,開始學會對自身已有制度的反思,具有了學習的欲望。
一方面,雅典屬於典型的地中海氣候,陽光和煦、雨露充足,相當適合人類居住。面對這樣一塊風水寶地,自然會有人對其心生嚮往,想要移居至此。
另一方面,隨著雅典對外貿易的持續繁榮,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知道這個地方,並想要來此一探究竟,其中就包括不同文化環境下成長的智者們。
而發達的海上交通也給予了這些人往來的條件,更多人開始來到這裡進行學術討論與思想上的碰撞,使雅典的智者教育從一開始就有了十分深厚的基礎。
值得一提的是,繁多的公共場合在提供了教育家們宣揚自身學說場地的同時,也讓雅典居民在學習時更加容易,再度促進了這種學習之風的蔓延和鼎盛。
最後,由於以雅典和斯巴達為首的希臘力量在希波戰爭當中取得了最終的勝利,這不僅極大加強了雅典民眾的民族自信心,還創造了一個適宜雅典發展的穩定環境。
本就熱愛探索的雅典居民們則越發充滿了徵服的欲望,「波斯戰爭之後,人們以他們的成就而自豪,他們進展到更廣闊的領域,以一切知識為自己的活動領域,總想日益擴大研究範圍。」
為了完成自己的目標或者說是野心,他們對知識的渴望程度繼續加深,使整個城邦內部都充滿了學習的氛圍,極大地便利了智者們進行的教育活動。
2、繁榮的經濟帶來了教育發展的基礎
公元前594年,希臘城邦的第一位執政官梭倫上位,並開始了一系列民主化的改革。首先,他廢除了債務奴役,提高了公民大會的權力,有效打擊貴族對城邦權力的壟斷,並極大緩解當時已經嚴重激化的階級矛盾。
然後他還實行了諸多有利於工商業發展的措施,如禁止國內短缺的農副產品出口、保證人人學會一門手藝、確定私有財產繼承制度等等。本身雅典就是一座以海外貿易為主的商業城市,經濟發展一直呈現出不錯的勢頭,再經過這次改革可謂是如虎添翼。
前文已經說到,以雅典和斯巴達為主要領導者的希臘同盟軍在希波戰爭當中打敗了入侵的波斯。戰爭勝利後,斯巴達仍然回歸到原來的發展模式,在社會發展的各個方面都並未有太大改善。
反觀雅典,藉助自己在戰爭當中的聲望,一躍成為整個希臘的經濟、政治與文化中心,吸引了眾多不同種族、信仰和習俗的外邦居民來此經商、定居或遊歷,雅典自然愈加繁榮。
與此同時,在厄菲阿爾特和伯裡克利的民主政治改革之下,雅典民主政治制度取得了巨大進步,也為當地經濟發展提供了一個較為穩定的政治環境。
另外,隨著城邦內部的人口持續增長,雅典內部進行了一系列以海外擴張為目的的殖民活動,既極大緩解了國內人口與土地矛盾和貧富分化的現象,也得以將海外土地變為自己的原材料市場,再度推動了經濟繁榮。
在這種情況下,上至政府下至平民,都生活在一個較為寬鬆和諧的社會環境當中。
他們很少為自己的生存擔憂,而是轉向對精神生活的追求,開展學術研討、演講及辯論成為生活常態。政府對此也表現出支持態度,助力開展各種全民參與的盛大活動和出資建立如歌劇院、體育場等場地,創造了教育繁榮的物質環境。
3、民主政治的政體也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在經過一系列民主政治改革之後,公民大會在法律上成為全雅典的最高權力機關,下層平民們可以通過它實現自己的政治訴求,這有效提高了雅典公民的參政熱情。同時,進入公民大會的財產資格也被逐步取消,有效保障了全體公民的參政資格。
尤其是在克裡斯提尼創立四百人議會制度後,雅典公民大會的議事制度愈發完善,從抽籤選舉到輪番為治,從陪審開庭到雙方辯論,最大限度地激發了公民們作為城邦主人的主體意識。
但是,要想參與到政治當中,就必須擁有一定的文化和學識,否則僅在辯論環節當中就會輸的一敗塗地,這也是雅典學習氛圍濃厚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時,其他地方的智者們正是看到了這一需求,紛紛來到雅典傳播學校、傳播知識。
當然,這個過程是需要收費的,如在《大希庇亞篇》中蘇格拉底就曾描述高吉亞「給雅典青年和其他相關的人作演講示範,賺了一大筆錢」。聯想到前文所提到的經濟繁榮,就算當時雅典的教育行業是暴利行業也不足為奇了。
最後,教育目的也因為民主政體的建立發生了改變。斯巴達城邦的教育思想就是全部向軍事看齊,要求無論男女老少都必須擁有一定的戰鬥力,這就使得斯巴達城邦內的教育模式和內容十分單一,很難培養出其他類型的人才。
反觀雅典,除了要求培養出一定的軍事型人才外,對商人、演說家、政治家、教育家、詩人等各行各業人才也給予了一定重視。既滿足了社會多方面發展的需求,照顧到了人們個性化的差別,也使雅典文化更加豐富多彩。
值得一提的是,最後斯巴達從軍事上戰勝了雅典,雅典則從文化上徵服了斯巴達,孰優孰劣還是看個人觀點。
二、智者教育的繁榮對雅典乃至後世都造成了巨大影響
1、影響到了當時的政治活動
事實上,雅典的民主政治與教育繁榮是分不開的。在原來的貴族統治之下,無論是金錢還是知識,都被壟斷在的貴族手中,廣大雅典公民只能處於一個被剝削壓迫的地位。當民主政治制度建立後,雅典公民自然表現出極大的參政熱情。
而為了更好地參與到其中,他們便極度需要接受智者們的教育。當學識得到增長和真正參政後,他們又會在日後的雅典政治活動中大放異彩,並深刻影響當時的政體演化進程。
2、整體提升了雅典居民們的文化水平
或是為了提升自身學派的影響力,或是僅僅為了賺錢,智者們都需要在培養學生上面發揮大量的心血,其中尤以修辭學為主要學習內容。同時,為了打出名氣以吸引他人投入自己麾下,他們還需要經常在公開場合發表演說,即便沒有錢財的人也能夠有諸多機會觀摩學習。
而當人們因為這些知識的習得在日後的公民大會上大放異彩時,又毫無疑問地會對這種好學之風起到反推作用,再次加強人們心中的學習動力。久而久之,雅典居民的文化水平自然越來越高。
3、最早體現出了人性解放這一概念
最早在梭倫所制定的法律當中,其實就已經體現出了一定的人本主義意味:我制訂法律,無貴無賤,一視同仁,直道而行,人人各得其所。
在此基礎上,更多的智者也分別提出了自己對於人的看法。智者安提豐認為人無論種族如何,其在自然方面都是平等的,之後如呂科弗和希波達瑪等人將這一概念擴大到出身等級和性別上。
普羅泰戈拉則對神採取了懷疑批判的態度,認為他是不可認識和不知存在的,充分表明了其反對神性對人性壓抑的觀點。可以說,這些早期人性解放觀點都對現代的諸多相關學說產生了巨大影響。
三、總結
總的來說,作為西方民主政治的起源,當時雅典所擁有的許多事物其實都是相當具有參考價值的。教育作為一個國家發展和繁榮的基本之一,雖然看似無法對社會做出直接影響,但它卻能夠實實在在地幹預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在這種智者教育繁榮的情況下,雅典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各方面都得到了長足進步,並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思想財富。
參考資料:
1、《論古典時代雅典的智者教育》——徐海峰
2、《論古典時期雅典教育文化興盛的原因》——趙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