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養老,各國民眾的觀念有很大差別。很多中國人講究養兒防老,美國則有一句很流行的諺語:對你的孩子好一些,他們將決定你去哪家養老院。有錢的去豪華養老院,沒錢的就去普通養老院。
美國養老院
在美國,想靠子女養老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很多年輕一代沒有存錢意識,也存不下錢,因此,許多人老了之後都會選擇去養老院。美國作為一個嚴重老齡化的國家,大約每兩千人就擁有一座養老院,這也為老人們進入養老院提供了更多選擇和便利。很多去美國旅遊的朋友在參觀過養老院後,也經常會感嘆其中的設施齊備,對老人照顧周全,言語間透露出羨慕和神往。
不過,在這次史無前例的新冠疫情中,美國養老院的表現並不令人滿意。
截至2020年4月18日晚上10時22分,美國新冠病毒感染累計確診人數已超過71萬,死亡人數超過37000人。在這死去的37000人中,與養老院有關的死亡人數至少為7300人,佔比約為20%。
冷冰冰的數字揭示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現狀,美國養老院已淪為新冠病毒感染的重災區,難怪紐約州前副州長貝西·麥考伊毫不掩飾地說:「美國養老院就是死人坑(death pits)」。
貝西·麥考伊,共和黨人,曾擔任美國現任總統的競選顧問和紐約州副州長,一向非常關注醫療健康領域的事務。她是「降低感染死亡委員會」的創建者,這項教育運動旨在降低病人在醫院被感染的機率。她認為美國的養老院目前已不堪重負,老人過多而工作人員不足,只要有一人感染新冠病毒,其影響就相當於一場屠殺。
美國養老院早在今年2月就已發出首個警報,多州養老院出現死亡病例
2月下旬,美國西雅圖郊區的一家養老院首先出現感染新冠病毒死亡病例,病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家屬卻只能在外面無助地等著親人的死訊。
隨後的六周內,新冠病毒陸續在全美各地的養老院中爆發。在新澤西州,一家養老院的太平間中放著17具病逝者遺體,在維吉尼亞州,一家養老院中四分之一的老人已病逝,馬裡蘭州的一家養老院中至少有24人死亡,堪薩斯州的一家養老院中,有100多名老人和工作人員被感染。此外,在佛羅裡達州、內華達州、紐約州、緬因州、麻薩諸塞州、俄勒岡州和華盛頓州的退伍軍人中心中,也出現感染新冠死亡病例。
根據美媒最新統計,截至目前,在全美19個州的養老院或長期護理機構中,已有超7300人死於新冠病毒。更可怕的是,這個數據並不完整和準確,因為它僅來自全美19個州的州長辦公室和衛生部發布的數據。目前,有許多州尚未報告這類數據,也暫時未答覆索取相關資料的請求,因此,實際死亡人數應該還會高於這個數字。
作為美國疫情「震中」的紐約州,美國養老院面臨的情況也更加嚴重。紐約州是全美養老院死亡病例數最多的州,已有3316人死於新冠病毒。4月17日的數據顯示,紐約州有10家養老院各有至少30人死於新冠病毒。另外,該州有19家養老院各有至少20人的死因與新冠病毒相關。截至目前,紐約養老院或長期護理機構中,死亡人數大於等於5人的已有72家,最嚴重的是位於布魯克林的圓石山保健中心,已有55人死亡。
缺乏防護裝備和意識,是美國養老院疫情高發的主因
在美國的醫療保健系統中,養老院通常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組成部分。前段時間,紐約西奈山醫院的醫護人員穿垃圾袋當防護服的照片在網上瘋傳,從一個側面印證了美國醫院也缺乏防護裝備的事實,連正規醫院都配備不足,可想而知養老院就更加缺乏病毒檢測和防護裝備了。
戴口罩和手套的醫護人員
近日,美國養老院行業的官員也公開承認,許多養老院在疫情的衝擊下都處於危機之中,缺乏必要的防護裝備和設施。美國衛生保健協會和美國國家輔助生活中心主席兼執行長馬克·帕金森說:「我們缺乏應對疫情的防護裝備,我們急需口罩,卻無處獲得。」
由於檢測用具奇缺,養老院們通常會等到老人們出現了感染新冠病毒的症狀後才會對其進行檢測並隔離,而眾所周知的是,新冠病毒對老人和免疫力低下的人更具致命攻擊性,從確診到隔離,很多老人最終無法過關。
此外,養老院工作人員也缺乏必要的自我保護意識。在養老院工作的人員一般都是低收入人群,他們所接受的醫療衛生培訓少於正規醫院的醫護人員。在養老院相對密閉和狹窄的環境中,他們經常會進出不同房間,尤其容易感染和攜帶病毒,這也是養老院中無法有效控制新冠病毒傳染的原因之一。
朱迪思·裡根女士在出版行業工作,她的父親已有91歲高齡,在當地退伍軍人中心養老,至今,這個養老中心已有至少57名老人和37名工作人員新冠病毒檢測陽性,32人死亡。裡根說:「我感覺他就像在泰塔尼克號上一樣,但不同的是他根本就上不了救生艇」。
運營成本高企,美國養老院無法應對疫情衝擊
美國許多養老院都面臨運營成本高企的問題,有些正規醫院為了降低運營成本,會將身體虛弱的患者送到養老院護理,而有些養老院為了增加收入,除了接收長期護理的老人之外,也會額外接收需要短期護理的老人。
在維吉尼亞州里奇蒙的坎特伯雷康復和醫療中心,許多居民依靠醫療補助來負擔費用,因此,這裡設有許多三人間,這樣的設置當然不利於患病後的隔離。當地的丹尼·阿維拉博士一針見血地說,養老院的設計目的並不是為了應對疫情。確實如他所說,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在新冠病毒爆發之前,美國每年就有38萬人死於長期護理機構中的感染。
在英國,對待老人的做法似乎更加令人無法理解,據《衛報》報導,英國多地養老院及診所向患者發放「放棄急救同意書」,要求身體不好的老年人承諾,若感染新冠病毒,病情惡化時不會叫救護車。同意書最後還有一行字:我們沒有拋棄你,但我們也得現實點。這句話是不是像極了前幾天爆火的「有時候這就是生活」?
一場新冠疫情,將美國和英國養老院和醫療衛生系統的問題和漏洞暴露無遺。正如很多網友反思的那樣,外國的月亮也沒那麼圓,看待問題還是應該堅持全面的觀點,既要看到優勢,也能看到不足,這樣才能避免盲目的人云亦云和無腦跟風。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圓月
希望這場全球性疫情早日結束,還我們昔日安寧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