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超級良菜,一個有夢想的美食故事分享者。
蓮子,於我看來,是高級食材。在沒有弄明白荷花,荷葉,蓮子,藕之間的關係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少時看電視,宮廷劇裡的皇室吃蓮子羹,滿滿的崇敬,一直幻想著哪天也能喝上一碗補補氣血,雖然當時還不知道蓮子長什麼樣子。
後來在老太家吃到了娃哈哈的桂圓蓮子八寶粥,用塑料勺子在粥裡翻江倒海,把一顆顆食材舀出來讓表叔確認,最終見到了傳說中的蓮子。
八寶粥裡的蓮子,形大於花生米,身橢圓頭收尖,粒粒飽滿,嘗一口軟糯,有點甜味應該是粥裡的味道,總體來說不難吃,但也沒有讓我驚喜,當時想想皇家的食材也不過如此。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嘗到蓮子,認為蓮子的樣子和味道就應該是我感觸的這樣。
後來長大了一些,逢集時會上街趕集。遇到各種稀奇的攤位都會駐足上前,然後俯身蹲下來上手摸摸弄弄。像老頭的古董攤,大叔的虎骨酒攤,雜項日用品攤,還有乾貨攤,等等。那次在乾貨攤上認識了幹蓮子,輕輕地,黃白色的,圓圓鼓鼓,脖子上一圈褐色的項鍊,聞起來有一股清香,起先不知道叫啥,後來問攤主才知道是蓮子,聯想起八寶粥裡面的樣子,覺得似曾相識。
上五六年級時,那時玩心大,體力好,年輕無畏,整天往野地裡跑。村西是我們村子的土地,哪一塊都有自家的名字。我家地邊有幾畝魚塘,魚塘邊是看魚人的小茅房,房邊繫著一條看門的大黑狗。每次路過,都會對我怒吼,每每作撿石狀,便會夾著尾巴躲進狗窩,這時我也會加速跑過小屋。
魚塘兩邊全是龍蝦窟,蝦乾淨且大,一般洞都很深,不拿鐵鍁很難摸到。岸邊往裡半步,半塘荷葉綠無邊,傘蓋擎花香引蝶。三三兩兩的孤蓬間隙搖曳著,水中黑魚來來往往,水底的蓮藕快樂的生長著。
我弄清楚了荷,藕,蓮子之間的關係,感慨自己的無知,第一次真真正正見識了蓮子的真面目。我脫下衣服下水,到中間採擷蓮蓬,挑大個飽滿的,蓮蓬微微發黃髮黑的,這時即將成熟的標誌。不一會採了一大抱,扔上岸,自己也從水裡費勁的爬上岸,抹掉腿上的淤泥,擦擦身上的水珠。然後迫不及待的剝開蓮蓬,取出蓮子,咬開蓮子皮,撕掉白膜,剖開取出苦芯,最後放入口中。甜絲絲,清脆可口,有一種蓮花清新的芬芳,沁人心脾。
剩下的蓮蓬全部剝開取蓮子,裝滿口袋回家。蓮子我們也不會吃,原始水煮。煮熟後的質感很像花生米,肉脆不糯,可能也與沒有完全成熟有關。我也嘗試炒過蓮子,鐵鍋中放沙炒,炒熟後口感發乾,因為不太成熟,蓮子裡面的皮黏在一塊,不好去除。
正確的食用應該來說還是煮粥煲羹,但一定要用成熟後曬乾的蓮子,煮之前用水發開。多年後我煮銀耳蓮子羹,就是買的蓮子幹,泡發後煮,口味像極了少時八寶粥裡面蓮子的味道。
終歸來說,蓮子不是平常的食材,吃的也少,也不會做出花樣。但對我來說,兒時的關於它的記憶和故事,像窖藏的老酒,愈久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