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能像許巍那樣,在自己的音樂裡,仿佛濃縮了整個人生。
少年之時,青春殘酷,他在自己身上撕開了一道道口子,「我只有兩天,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兩天》);然後年歲漸長,他開始學著收起鋒利,並給自己的世界傾撒光芒,「你走在這繁華的街上,在尋找你該去的方向「(《那一年》);再到而立之年,許巍的步伐堅定,目光溫暖,「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藍蓮花》),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四十不惑,他也有了越來越豁達的胸懷,再回看自己走過的幽暗歲月,回想起「每一次難過的時候,就獨自看一看大海」的日子,人生已經走了一半的路呵;如今的許巍,烹茶賞花,寧靜致遠,他過著也無風雨也無晴的生活,「一隻蝴蝶在飛舞,翩然起舞在左右,落在我手上」(《喜悅》),平淡之處,便是喜悅。環顧華語樂壇,確實獨有許巍一人,能把人生四季唱入歌裡。在許巍的音樂裡,時間永遠是流動的,他不會因為青春不在而嗟嘆,也不會因身體被歲月洗刷而感到哀愁。人生最美之處,一如許巍的歌,四時流轉,綽影悠然。
一個月前,許巍剛度過了自己的五十歲生日。他是老許,也是大家口中的「許少年」。在人生的又一個新的階段,他是否有什麼想要對我們表達的呢?
於是便有了這首《我的愛》。
樂隊不急不慢地邁開它的步伐,自《此時此刻》起,許巍便把自己的呼吸吐納調整成現在的模樣。同樣是以吉他、貝斯、鼓三大件作為音樂的主架構,但無論是唱片還是演唱會現場,許巍總能保持一種篤定而磊落的節奏。然後是悠然的蕭聲傳來。在《空谷幽蘭》裡以中國傳統的吹奏樂器入歌,許巍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最能表現他當下的音色,包括在《此時此刻》巡迴演唱裡以蕭的音色為基礎、重新對該曲進行的改編,在《我的愛》裡,蕭再次承擔了重要的角色,它如同填充在樂隊齊奏聲縫隙裡的海綿,讓吉他等各種電聲樂器變得更加安穩妥帖。再配以內斂但仍不失光澤的吉他、貝斯與合成器的演奏,讓一切化繁為簡,這就是許少年的「養生搖滾」了。
其實,在今年稍早時候,許巍發表新歌《無人知曉》時,就有人提出疑問:許巍現在的音樂,還算是搖滾樂嗎?
要我說,當然算了。搖滾樂的本質,是對以趨炎附勢、精於算計的商業流水線音樂所進行的反擊。搖滾的內核是忠於自我,「搖滾樂就是要把內心的話唱出來」(伍佰語)。對於許巍來說,他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去探索自我的價值,不留戀昨天,也不盲目地奢求明天,如《我的愛》中所唱,「鮮花盛開在風裡,遠山映在藍天裡,觀滄海,烏雲破開」,這就是他在自我審視時的最真實的狀態。
《我的愛》作為許巍給慕思所創作的品牌年度主題推廣曲,也是許巍演唱生涯近三十年來第一次為品牌拍攝宣傳片並親自編寫歌曲,它更傳遞了許巍的一種對搖滾樂、對生活的理念:常有人對搖滾樂抱著偏執的態度,認為「那些」才是搖滾,「這些」不是搖滾,並認為許巍變了,回不去了。殊不知,以音樂為舟,吉他為槳,歌手在渡己,也在渡人。許巍雖從不以說教的姿態出現,但他要說的話,全都在歌裡了,他用音樂實現了對自我的超脫。同時,他把這種無我之境給到更多的樂迷朋友。也許我們都曾在青春裡跌得頭破血流,覺得世界可能不會再好了,這時,許巍如仙風道骨而來,用他樸實卻又滿是光澤的歌,告訴我們,生活跌跌撞撞,卻也就在前方。而對於慕思而言,其品牌所傳遞的核心,也恰是通過對「人」的本質的回歸,把認真過好每一天,獲得優質的睡眠,視作個體的幸福感所在。兩者對於生活的真味,對生命意義之價值觀的倡導是一致的。
在為慕思拍攝的主題宣傳片《覺醒》當中,鏡頭記錄了許巍生活的點滴,他在旁白裡自云:「醒時覺他,睡時自覺,飢時飯來,困時眠,每一天都是光明的,明天更是如此。」許巍的「睡眠觀」,浸透著中國傳統的樸素生活哲學。人生越到年長,對身體和自然的關係感受越深,遵從生命的運行規律,把外界的喧囂、吵鬧的名聲隔離在外,認真地對待自己一天的作息。「困時眠」,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許巍仿佛在說,聽從身體的召喚,沒有任何事情是妨礙我們睡一個好覺的理由,這一天覺得天大的事兒,第二天再看時,也許迎刃而解,也許不過如是。即是歌裡的那句,「在你經過的人世裡盛開,你活著它都在」。許巍的「睡眠觀」又讓我想起了普魯斯特筆下所寫:「醒來時,他本能地從中尋問,須臾間便能得知他在地球上佔據了什麼地點,醒來前流逝過多長的時間……睡著時,周圍縈繞著時間的遊絲,歲歲年年,日月星辰,有序地排列在他的身邊。」所以,當我們安睡時,是幸福的。這也暗合慕思的品牌精神「今晚,睡好一點」,亦難怪一向愛惜羽毛的許巍會首度和品牌合作,並在今年這一重要的年份裡,以「2018慕思之夜音樂會」之名為全國十座城市的聽眾帶來他幽暗通明的演唱。
「今霄寧靜在心裡,五色雲霞在夢裡。」許巍讓我們相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音樂自媒體「亂彈山」
萬馬齊喑的亂世裡,
透過音樂,
我們記錄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