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在八月的下午,閒來無事。不如來傷心咖啡館,品一杯咖啡,聽一首歌,把苦夏愁緒留下,帶走對愛的新解。」8月26日,是翁嵐蘭最後一天到中信泰富商場「打卡」。最近10多天,這位中信出版·大方的圖書編輯已經習慣了每天上午10點踩著商場開門的點進來,直奔地下一層中庭的咖啡館,幫助開業準備,擺放書、帆布袋、杯子等各種周邊。
這是一間限定「存活」12天的快閃咖啡館,但布置一點不馬虎。木製的紅屋、做舊的歪樓、懷抱著庭中小院,七十平米的空間錯落有致。門口處「扔掉傷心」情緒樹默不作聲,靜待有人向它投遞蓋有傷心專戳的明信片。
「傷心咖啡館」的靈感來自美國女作家麥卡勒斯的短篇小說《傷心咖啡館之歌》。策劃者希望賦予讀者的是一種場景式書店的呈現,將一本書的書名、內容、視覺,實現為場景之下的空間,它既是一家只流動《傷心咖啡館之歌》的書店,也是一家可以承載情感的情緒咖啡館。所有布置乃至一根樹枝都來自書中的場景,蘊含著書中的情感,希望讀者在閱讀時化身書中的角色,回到故事發生的場景。
關於場景式閱讀,大方編輯王雅偉提到土耳其有座純真博物館,還原的是帕慕克的小說《純真博物館》:關於作者的情感,主角的愛與痛,故事的糾纏,土耳其的記憶,愛情的痕跡,聲音、氣味、圖像、觸覺,在小小的空間裡如密卷般展開,無數讀者化身遊客,從書中走出,又鑽到書中,結識了一個更加廣闊的自我世界。「其實當下的書店,可以有無數嘗試。一個人物,一個故事,一個主題,一本書都可以轉化為場景,做成一家書店。咖啡在《傷心咖啡館之歌》裡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所以我們想到了咖啡館,讓咖啡成為連接讀者和書的媒介,從一杯咖啡開始與這本書的故事。」
《傷心咖啡館之歌》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愛與被愛的故事,因此,作為策劃者的大方編輯們邀請讀者寫下自己的愛情觀,貼在咖啡館前廊牆壁。「沒看這本書之前,大家寫下的是自己的直覺。看一本書,喝一杯咖啡,當你走出咖啡館,撕下標籤也好,移動標籤也好,為你的標籤加注也好,希望每個人都能獲得一個嶄新的自己。」《傷心咖啡館之歌》責任編輯溫曼莎是這麼期待的。
那麼,12天裡,這間「傷心咖啡館」有沒有發生有什麼有趣的事,邂逅什麼有趣的人呢?「前幾天有位70多歲的阿姨來喝咖啡,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漂亮。我們請她在情緒樹下拍照,她也欣然接受。採訪她說,如果喜歡的人不喜歡她,要不要做備胎?她說,不要做備胎,要去追他。阿姨看起來很嚴肅,但我還是不厚道地笑了。順著她的雅興,跟她聊起來,突然身邊多了一位白髮老爺爺,阿姨特別自豪地介紹,『這是我的老師,大學教授』。老爺爺含羞一笑,順從地和阿姨拍起了合照。我就想,老爺爺是不是阿姨要去追的那個人呢,是正在追呢,還是在一起的呢?」大方編輯唐君宇回憶起來,忍不住笑意。「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有兩個結伴而來的年輕小哥哥,在他們身上,我似乎看見了都市青年人的無用之用。 某天下午,他們倆遊蕩過來,買了咖啡,寄了明信片,坐了一下午。我很難想像,兩個青年男子,能在商場相對而坐,話有,但不多,消磨那麼長時間。 於是輪到我來反思,我對青年人的定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的內心要求他們是忙碌的,而不是坐在此處?這麼想著,覺得那兩個男孩的到來反而是清流,在忙碌的都市,有人能夠選擇做些看起來無用的事,真好。」
「出版社的傳統角色只是出書,如今,讀者需求日益多元,固守優質內容的生產者、搬運工角色遠遠不夠,還需要做優質內容的傳達者、表達者、運營者和策劃人。」中信出版·大方負責人蔡欣說,為了讓更多人遇見閱讀、愛上閱讀,在快閃咖啡店之後,他們還將通過更多異業合作打造不同的閱讀空間,可能是做展覽,可能是和新科技行業合作個性書房,「總之,為一本好書,出版社有責任用心經營,讓書的內容發揮最大的價值,為書尋找到讀者,把書裡的內容傳遞給讀者。做點有趣的事,不失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