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山,空谷幽蘭。
旅行時,我喜歡帶一片葉子,一塊石頭,一朵小花,或任何其他天然的東西,像標本一樣,小心地包裝在包裡中。
他們會跟著我上飛機,回到千裡之外的家,他們會被小心地帶進書房,放在桌子上的木箱裡。這是我旅行中最棒的紀念品的集錦,也是我去過的所有地方的記錄。
阿里山,上山火車站。
因為語文課本阿里山和日月潭在中國大陸很有名。然而當我來到臺灣時,我並沒有主動安排去這兩個地方的旅行,我直到才決定去阿里山。
我猶豫了一下。因為我擔心旅遊景點太受歡迎而無法欣賞自然和靜謐,很多人都說是這樣。
當我下山時,我的感覺是:值得。只有一首詩能完全概括阿里山的感覺:
松下要求童子,言師收集草藥。只有在這座山上,雲深是未知的。
在舊的生命下,新的生命會立即生長,森林每時每刻都在生命的循環中。
當草葉顫動時,他們在呼吸。
當我離開阿里山時,我帶了一片葉子。葉子是針形,所以更準確地說,我拿了一堆葉子。
我把他放在一個1100歲的柏樹旁邊。這棵樹就是樹神,被稱為神木,他太大了,每個人都從棧道轉過來,當他們看到他時,他們都「譁」驚呼。
神木,1100歲。
前。我面對這棵樹,再一次感受到我自己微不足道。他在我出生前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並且在我離開世界之後將繼續存在。
他的生命長度覆蓋了我。看我的命運。
過去的經驗告訴我:下次我來,可能是十年以後。他可能會頷首微笑,搖動著葉子說:你老了,但我還是記得你。
也有可能是在我的生命之後發生了一些意外的變化,或者發生了其他一些事情而沒有回來。
事實是:旅途中的任何遭遇都可能是唯一的,也是最後一次。
阿里山,山中輕霧。
人的記憶力很短,照片可以讓我們想起一些東西,但最好是觸摸。
在我的盒子裡,有一張去年從瑞士拿走的黑色石頭,他是一塊位於極寒的巖石。
與牆上的明信片相比,他讓我想起了我曾經在那裡——甚至立刻又回到了恐懼和興奮的感覺交雜。
澤馬特在洪峰下。
我其實是恐高,但是嚮往這個場面讓我克服了恐懼。
走在冰川上,兩邊都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人類奇觀:巨大的黑色山脈覆蓋著白色冰川,站在他前面,你幾乎不敢呼吸。
天空冷而深藍色,即使你只是看看他,他也會從裡到外結冰,就像掉進冰洞裡一樣。
許多山沒有保護措施,山腳下的細石看起來像美麗,但他們非常危險,因為他們很容易滑動,深淵就在他們旁邊。
當時,在4000米的冰川上,我彎下腰,用顫抖的手撿起了石頭。
正因為如此,他是勇氣的象徵,也是理性和謹慎的象徵。
一年來,這個石頭在盒子裡沒有變暖和,但是他仍然有冷若冰霜的溫度,他似乎有著不屈不撓的意志,並帶來了自己的源泉。
這是一種記憶,也是一種自然。
阿里山,慄子紅薯。
小女孩眼睛裡的純光讓我著迷。
這是前一個空谷幽蘭的特寫鏡頭,有時候,你的照片不夠好,也許不夠近。
許多人帶著塑料殼旅行。即使拍了很多照片,也常常讓人覺得自己都是遙遠而模糊的遊客照片。
拍了什麼?你還記得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和照片一樣,是模糊的。
現代攝影技術和手機普及使拍攝變得越來越方便,但我想:這種方便有時會讓我們失去一種珍寶——拍攝對象的珍寶和旅行的感覺。
你把不可能上世界上的所有地方都打掉了。去哪裡本身並不是目的,旅行的意義在於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
列車阿里山,下山。
謝謝你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