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墨攻:「啟承轉合」的中國畫脈絡
村居納涼圖(國畫) 王素
採真瑤島圖(國畫) 陸治
仿陸治山水(國畫) 張宏
從沈周到傅抱石,23件畫作跨越15至20世紀的500年時光,穿越到21世紀,展現在觀眾面前。8月25日,「墨攻:首屆武漢水墨雙年展」的第一個單元「啟:中國繪畫的思想與筆墨」拉開帷幕。展覽分「真境與奇趣」「與古為新」「歸隱與入俗」「觀物之生」四個單元,展出了陸治、張宏、沈士充、高岑、李世佐、沈周、朱耷、胡慥、王武、任伯年、傅抱石等23位畫家的23件作品,包括立軸、手卷、冊頁、扇面等多種形式,呈現了中國古代繪畫的多元面貌。
用作品呈現水墨
承繼的蛛絲馬跡
明代吳門畫派重要畫家陸治的扇頁《採真瑤島圖》是一幅設色淡雅的山水景觀,又名「天池仙館圖」。畫中,一位文士正帶著童子向瀑布樓閣走去。這是一幕人間仙境,文士既是在遊覽勝景,也可以說是在求仙。天池勝景,最著名的作品是元代黃公望的《天池石壁圖軸》,但相比起來,陸治的畫更具有寫生的實景色彩。吳門繪畫中「紀遊圖」一類的作品非常成熟,陸治曾臨摹過明初王履的《華山圖冊》,因此該扇面中呈現的「只在此山中」的視角可能就是受到《華山圖冊》的啟發。同場展出的張宏《仿陸治山水》是明清吳門繪畫的代表人物張宏臨陸治的作品,其畫中山頭的形狀、設色的方法乃至山體的皴擦方式,都可看到陸治的影子,但同時亦有許多獨特之處,呈現了後輩仿摹前輩作品時對水墨形式的繼承與創造。由此可見策展人選擇作品時的思路,即古人摹古,由水墨促成老古人與新古人的機緣,或通過水墨顯現出老古人到新古人承繼脈絡的蛛絲馬跡。
「這23位藝術家,年紀最大的是近600歲的沈周,最小的是已有110餘歲的傅抱石,前後跨越了近500年,雖然各處不同的背景,但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該單元展策展人、中央美院史論系主任黃小峰說,此次展出作品均來自湖北省博物館的珍藏,既有美術史中濃墨重彩的名家,也有著墨不多的畫手,大部分作品都曾收入《中國古代書畫圖目》第十八卷,有些系首次公開展出。「這些畫作的不同之處在於,作者不同、主題不同、筆墨風格不同、思想內涵不同。相同點在於,它們都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傳統的組成部分,是我們當下的藝術所共享的資源,需要重新被我們欣賞和理解,啟迪我們進入新的航程。作為武漢水墨雙年展的起始單元,『啟』並不是為了追溯中國繪畫的源頭,展覽無意、也無法展示中國繪畫的完整歷史,我們所想的,是用這些滄海遺珠來引出問題,這些問題關乎這些畫作本身,也關乎我們每一個人。」黃小峰說。
以「墨攻」破局質疑
「墨攻——首屆武漢水墨雙年展」是武漢美術館於今年創設的學術品牌展,由黃小峰策劃的「啟:中國繪畫的思想與筆墨」、盧炘策劃的「承:以書入畫的承上啟下(苦鐵金石、亙貫書畫——吳昌碩作品展)」、魯虹策劃的「轉:筆墨與都市」以及王春辰策劃的「合:融匯與變通」4個單元展,以及兩個平行展、一個論壇和相關公教活動組成,旨在揭示水墨的特殊性和複雜性,以顯示其來源、承續、轉換和發展至今的綜合之勢。
「水墨的起點是圓錐狀的毛筆、宣紙和墨汁,這三種物質媒介的相互作用,界定了一個畫種,一種文化,也生成了一種再現物象的方式。宋元時期創立了水墨繪畫的最高準則,成為後世難以超越的典範。明清之際,面對政治和社會分崩離析,面對宋元水墨畫的成就,明清藝術家們以一種知性的、自覺和內省的屬性尋求突破,力挽狂瀾,當下水墨藝術的發展同樣面臨著各種困境。首屆武漢水墨雙年展試圖從傳統中國畫的文化寶庫中提取最具代表性的元素,用圖像學、社會學的研究方法呈現傳統中國繪畫。」本屆雙年展總策展人之一、武漢美術館館長樊楓說。
在另一總策展人、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學術部主任王春辰看來,中國繪畫綿延有序,自有脈系,其源起與綿綿發展不僅僅是一次又一次的時間疊加,而是反映了一代又一代的繪畫遞進,其實質乃是棲息在這片大地上的畫家群體的一種精神存在。「從『啟』開始,我們就看到中國繪畫興起發展的過程中,每一筆皴擦點染都寄寓了中國畫家的心智、心態與情懷。他們對形式的選取與偏愛,源自這片土地滋養出的東方美學觀,也由此又產生了中國歷史上獨有的繪畫原則,如澄懷味象、氣韻生動、骨法用筆、道法自然等,無不展現了中國繪畫的氣質和實質。這些繪畫美學主導並影響著中國繪畫的千年發展,江山代有新人出,流變與演化時時發生,但精神面貌依然獨樹一幟,依然具有繪畫的獨立特質和語言延續性。此為,『啟』提要式地展現了中國繪畫的歷史精神與氣質。」王春辰說。
當前,中國水墨受到來自各方的質疑,遠遠超過它在漫長歷史中所遇到的質疑總和。雖然這些質疑並不是一次雙年展所能解決的,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失為一種破局之法。「我們想要表達的基本觀點是:就藝術而言,觀念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觀念的表達,最終還是要通過藝術本體來實現。我們之所以傾心竭力舉辦這次活動,目的便是探究中國水墨本體語言的當代性。」武漢美術館藝術總監高小林說。(記者 高素娜)
(責編:王鶴瑾、魯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