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
對於大部分省市的考生來說,走出今天下午的英語考場,高考就此結束了。
無論結果如何,新一代的年輕人都將登上新的人生舞臺。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高考。
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每個人都改變了以往生活的既定節奏,高考也不得不推遲一個月進行。
今年的考生真的太難了。
安徽黃山歙縣因暴雨,語文和數學考試都不得不延期;貴州一輛載有學生的公交墜入水庫,已致21名年輕的生命離開。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雞湯裡往往會說『只有註定不平凡的結果,才會有如此不尋常的開局』,但高考幾近結束,打雞血、灌雞湯可以,但沒必要。
不如一起掏掏心窩子話。
7月6日,就在高考前一天,北大的官微發了一首小詩,『哪曉歲月蹉跎過,依然名利兩無收』,被人質疑『官方嘲諷』,提前給人上社會課。
不管有意也好,還是無意也罷,都至少坦陳了一個事實:即使你考入北京大學,你還是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你我仍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早點認清這一點,對學生來說是有益的。
高考的選拔性質決定,最終結局永遠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失意者固然垂頭喪氣,怕就怕在優勝者認不清、識不透。
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需要一顆平常心。
在考場上,勝不驕敗不餒;在等高考成績時,東床坦腹豈不更美滋滋;更為重要的是,上大學、進社會後心裡更要揣著一個平常心。
讀大學後,你可能自覺是個體面人,看不起社會底層、嘲笑著殺馬特,高喊著何日凌萬人的口號,心比天高;卻在進入社會後磕得鼻青臉腫,才明白原來自身的優越感是媒體、資本營造的一場幻想,一攪就紛紛逃散。
這才是普通的大多數,裹挾在時代之中、人群之內,逐漸接受自己的平庸。
同樣是考場常客的希特勒,前後參加了四次維也納美術學院的考試,每次都名落孫山,最後一次甚至連試都沒讓他考,中間連他的母親也因病去世了。
當時的批卷老師評價到,『完全沒有節奏,色彩也很糟糕而且缺乏感覺和想像力』。他們把希特勒的畫作比作建築師的草圖,建議他去報考維也納美術學院的建築系。
一個有趣的想法,如果這位平庸的藝術家19歲那年能夠被奧地利這所頂尖藝術院校錄取的話,是否戰爭的悲劇就不會出現。
答案,必然是不可能的,個人的奮鬥固然重要,但也要考慮歷史的進程。
即使希特勒考入世界頂尖藝術院校,畢業後成為了一名資質平平的藝術家。仍然會有一位東特勒、北特勒在經濟蕭條的大背景下、在《凡爾賽條約》的屈辱之中、在內外交困的矛盾刺激下,選擇開動戰爭的洪流轉移矛盾——畢竟歷史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
希特勒就算高考再成功,也改變不了戰爭的結局。
令人唏噓的是,維也納美術學院在前年曬出了他的錄取通知書。希特勒當年考上了,卻因為郵差的一個疏忽錯過了嚮往多年的藝術院校。
真可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
恢復高考已經有43年了,有的人放下鋤頭、握上筆桿,有的人經歷了端上『鐵飯碗』到畢業不再包分配,而今天的高等教育早就走進了『大眾化』時代。
在這之中,有的人成為了弄潮兒,改變了自身的命運;當然也有很多時運不濟,不得志、不如願。
我們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用平常心對待,就像魯迅先生在《最先與最後的》那一句話一樣:
『優勝者固然可敬,但那雖然落後而仍非跑至終點不止的競技者,和見了這樣競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國將來的脊梁』。
人生是一段長跑,跑得最快的不一定能到達終點。
諸位上大學後,別熬夜、多睡覺,活得長才是最大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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