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9日,
著名畫家,
西安美院教授陳國勇先生因病去世,
享年72歲。
陳國勇,號清瘦客,1948年生,重慶豐都人。陳國勇1977年畢業於四川美術學院中國畫系,1978年考入西安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攻讀山水研究生,1980年畢業後留西安美術學院任教。陳國勇現為西安美術學院「陳國勇工作室」主持、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美協會員,陝西省文史館館員,第十二屆西安政協委員。社會兼職為陝西省收藏家協會副會長,藝術鑑定委員會主任委員,陝西省美術博物館藝術鑑定顧問。
山水
137cm×67cm
雲橫太白山
96cm×64cm
雲遊山水間——陳國勇和他的畫
文/賈方舟
大約是前年去西安開會時,到陳國勇家看畫,先就被他居室的古色古香所感染。當時我就想,他把自己設定在這樣一個傳統氛圍濃鬱的空間之中,僅只是表明他作為一個中國畫家對傳統藝術的興趣呢,抑或是顯示作為一個收藏家的身份?看過他的畫作之後,我悟到一層更深的含義:他要回到傳統中去,回到這個「原在」的精神家園。他要在傳統的氛圍中重新解讀傳統,從傳統中尋找新的出發點。
我一直覺得陳國勇作為一個藝術個案很值得研究。我從未與他深談過,對他本人也知之甚少。但憑我的直覺,我感到他不屬於那種循規蹈矩的人,他的骨子裡有一種誰也說不清的(或許包括他自己在內)東西作祟。他本屬於中國山水畫科班出身,1978年考取西安美院研究生,從師羅銘教授。但在倡導「觀念更新」的80年代,陳國勇卻離開了傳統的山山水水,出其不意地走入了一個荒誕不經的「神魔境界」。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雖然不斷有山水畫作問世,卻也一直沒有放棄去畫那些神秘、詭異的作品。這些畫和他的山水畫有很大差異甚至是大異其趣,但他卻能夠同時在這樣兩個不相干的領域周旋並應對自如。這在當代畫家中還是很少見的。我不大相信那些超現實的荒誕之作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或為趕潮流的模仿之作。
雲遊山水間的陳國勇,從追求畫家的個性延展到追求作品的個性,這便是他的與眾不同之處。
鹿鳴爭春
96cm×60cm
巫溪小三峽
64cm×110cm
青山依舊在
88cm×56cm
浪漫派山水——為陳國勇定位
文/程徵
當今在執著地尋求突破的中國藝術家中,山水畫家群落面臨的困難最多。一則,凡進入「山水畫」這個概念範疇者,首先要面對強大的傳統,無數彪炳史冊的歷代大師在前邊橫刀立馬,很難逾越;二則,山水畫這個古老藝術體系之完善,幾乎無以復加。於是,畫壇意見紛紜:或囿於成法,持一個「守」字;或哀嘆窮途末路,改換門庭,持一個「逃」字;或認為中國畫面臨由古典形態向現代形態轉型,有待創新,持一個「攻」字。陳國勇屬於後者,屬於20世紀80年初期成長起來,經過八·五新潮洗禮與反思,堅定了方向,不再彷徨,重新認識了中國畫傳統,從師輩手中接過接力棒,接續近一個世紀以來推動中國畫轉型與創新的驍勇之士。經30年修煉,他不僅是西安美術學院山水畫創作與教學之梁柱,而且日漸顯露出有資格被列入中國山水畫當下發展階段代表性畫家名單的必備品質,引起了中國當代主流藝術圈的密切關注。
陳國勇善於畫雲,雲成為他表達情意的重要圖符。他畫的山山水水總是雲氣瀰漫,無論靈感來自黃山、終南山,還是峨眉山,一旦呈現為水墨,都被執拗地化作「巫山雲雨」。他說:「我觀察中國南方之山,攪活群山的是雲煙。山中的雲煙變幻無窮,意態萬千。雲活則山活、畫活。讓橫雲、臥雲、飛雲、流雲在筆墨縱橫飛舞中顯現,達到筆生墨韻,氣勢磅礴的意境,山水畫精氣與神韻的統一。」
據說陸儼少先生青年時代曾過往三峽川江,觀「巫山雲雨」而有所得,從此便有了峽川雲霧之特色。
他筆下的山川,時而現世,時而荒誕;他畫的雲,有的世俗,有的神異。所以,同是得之於峽川雲氣,陸老先生的雲是實寫,飄蕩著文人優雅靜氣的實寫。而陳國勇的雲底卻野味十足,鬼氣幽幽,虛幻化、靈異化了的雲相裡潛藏了無以名狀的寓意,實景往往只是啟發其詭奇想像的一種藉口,一個話頭,一句關於雲的豐都夢魘。在這裡,他不是靠題材去「述說」神異,而是用筆墨形式結構來塑造靈異,來引發觀者無窮盡的,魔幻似的想像。地氣——靈氣——雲氣,大約皆緣於此。
日落西山
66cm×66cm
春山逸雅
95cm×52cm
春山幽居
46cm×70cm
另構靈奇 澄懷觀道
——陳國勇的山水畫藝術
文/皮道堅
與國勇相識轉眼已經二十六、七個年頭了。
記得初見陳國勇是在1980年夏天,當時我們都還在讀研究生,他是西安美院中國畫系羅銘教授的中國山水畫研究生,我在湖北美院(那時叫「湖北藝術學院美術系」)隨阮璞老師攻讀中國美術史。那年暑假學校組織研究生去敦煌考察,回程經過西安,順道去西安美院參觀訪問。我和同學劉一原(當時也是湖北美院的中國山水畫研究生)在湖北校友、西安美院油畫研究生謝源璜的帶領下,一同去了江文湛和陳國勇的畫室。那天江、陳兩位的畫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依稀記得晚上回到住地後我和一原兄還有過一些議論。儘管事隔四分之一個世紀,流逝的時光模糊了許多當年的記憶,但國勇為人的質樸、熱誠和他畫裡透露出的與眾不同的氣息至今記憶猶新。時至今日江、陳兩位都卓然已成大家,有意思的是兩位的藝術風格裡都保持並發展了各自那時即已有之,後來又一以貫之的獨特氣質,即江文湛筆墨形體的奇倔乖張和陳國勇畫裡那如山風浩蕩般的不羈神情,而這些正是當時令我激動的藝術氣質。
此後二十多年時間裡,與國勇只有過數得清的、不多的幾次接觸,全是我去西安時與他相見,有他的場合,總有他熱情、誠懇的接待和關於藝術問題的執著探討。最近一次是2003年秋天,我應邀給西安美院的學生作題為「全球化與都市化背景下的中國現代水墨藝術」的演講,沒想到他也來了,而且是帶著夫人一起來的,這很出我意料之外,也十分令我感動。老實說這些年書畫市場越來越紅火,畫中國畫的人也越來越忙,他們中已少有人能再像上個世紀80年代那樣有閒心和閒空來關心學術和學問了。如果說1985到1987年間畫山水畫的陳國勇受「85美術新潮」的裹挾,用傳統的水墨媒材與方法畫了一批表現夢幻和激情的驚世駭俗的作品,看起來像是中國畫家中的「稀有動物」。那麼今天市場化情境中的陳國勇依然執著於藝術問題的思考,看起來就更像是「稀有動物」了。
陳國勇很好地繼承了中國山水畫藝術的一個最古老的藝術傳統:「澄懷觀道」,「以形媚道」。讓現代的你我有可能暫時擺脫現實的羈絆,去體會宇宙人生之「道」,從而進入一個「暢神」的精神自由境界。
山水
69cm×46cm
三峽晨霧
50cm×50cm
秋山無語
180cm×97cm
峽谷幽靜圖
180cm×97cm
閒雲圖
138cm×69cm
雲橫天地外
180cm×97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