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蔣雪花
圖:來自網絡
今年由於一場疫情的侵襲,我們人類對野生動物也更多了一份敬畏之心。蝙蝠,這個曾出現在多少文人筆墨裡的可愛小動物,在今年,卻一反常態,成為億萬人民唾棄、厭煩,而面目可憎的大妖魔。
其實,造成不良後果的,是我們人類。是人類觸犯和違背了一些大自然的規律。一味的濫殺野生動物,不僅危害了我們的身體健康,葬送了一些人的生命,也自然的破壞了生態的平衡。由此,讓我不禁聯想到當年(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沒收兔子槍(打野生動物的槍)的那段時光。
人,也許都生有一顆貪婪的心,長有一張饞透了的嘴,還長有一雙可穿越天空、穿透土地的慧眼,更長有一雙能掰扯,撕拉 ,做出無數個動作的手。雙腿雙腳靈活並用,這已經富有了對付野生動物的條件,而更何況我們又多了一些「核武器」———兔子槍。
說是打兔子的槍,其實它的威力可發射在任何動物的身上。當我們舉槍對準這些野生動物的時候,一些動物也就相應的成為了我們的獵物。雖說不是百發百中,但絕對會給動物們帶來一些大小不一的傷害。
我依然記得在我十歲左右時,也就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前後,經常會見到一些身扛獵槍的青壯年。當一些樹上的鳥兒 ,正在引吭高歌,或者正專心的啄食樹幹裡的害蟲時,它哪能知道它已是身處險境,危機四伏呢?機靈一點的鳥兒們,會倉皇而逃,逃過一劫。稍慢一步,就會中槍,生命戛然而止。
我親眼目睹過,那些被打下樹的鳥兒,躺在地上,鮮血淋淋,疼的兩腿直蹬,嘴裡發出嘶啞的呻吟聲。讓人禁不住產生一陣心寒、悲憫、痛苦之情。
一些老槍手,其實對打鳥兒並不太感興趣,因為鳥兒的體積太小,吃也吃不到什麼。
他們主要的攻擊對象是野兔,打到一個兔子,就夠一家人吃一頓的。那會兒,我們的生活條件都不是太好,更談不上富裕。半個月,一個月,甚至是倆月的時間都不買一次肉。所以,一些農民們,就把嘴掛在了野兔的身上。
打野兔,最盛行的時候是收過地裡的莊稼時,這樣的日子一年中有兩次,一個是收過小麥時,一個是收過玉米時。平日裡可隨處藏身於莊稼地裡的野兔和野鳥們,仿佛再也不能橫行亂竄在他們的「安樂窩」裡了,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的它們。
於是,它們經常會被一些莊稼人追趕的避之不及,莊稼一撩倒,我們的視野非常開闊,至少可以看向幾百米,甚至上千米遠的地方。不知不覺間就會發現一隻野兔兒從我們的身旁飛快的經過,引得地裡所有人的一陣陣吼叫。可想而知,就連一個不會打兔子的婦女,兒童都如此驚喜不已。而又更何況是一些手中有槍的「獵人」呢?
特別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的那會,出外打工還不是那麼的盛行。一些結過婚的青壯年,總喜歡帶上一些剛畢了業的小夥子到地裡去打野兔子,就連自家的狗也不讓它閒著,必要的時候,也能助他們一臂之力。
一群人,幾隻狗,數把獵槍,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軍隊。不知有多少次,我正在地裡和家人在一起收小麥,或者收玉米,拾棉花的時候,猛然間會有一隻野兔子從我們的身邊沒方向,沒有目的地的飛跑過去。緊接著後面跟上來了幾隻狗,還有一群大呼小叫的人,呼呼騰騰,轟轟烈烈的,亂成一窩蜂。儘管如此的拼命付出,也許撲的是一場空。
有些人打兔子,追求的是一種刺激,一種玩法。並不是為了滿足口福。但對於大部分人而言,確實就是為了吃上那麼幾口。要是真能打到一隻兔子,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即刻湧上心頭。
他們會大搖大擺地提著兔子的兩條後腿,喜不自禁的向周圍的人炫耀著說:「這隻兔子不小,夠回家煮上一鍋了……」弄得一些人乾眼熱。一些人不先炫耀他的獵物,而是在高舉著他手中的槍,說:「這玩意真好,厲害!」
兔子的繁殖和生長速度,完全跟不上獵槍的子彈出堂的速度。所以說那幾年,明顯的能感覺到地裡的野兔越來越少了,包括一些吉祥的鳥兒也很少在枝頭看得到了。
由此一來,便順理成章的引起了政府有關部門的注意。如何才能行之有效,取之有道呢?採取了急剎車的方式。立馬行動,通知各個鎮,各個村,凡是有槍的人,趕緊帶上自己的槍交到大隊部。
這一掠奪式的做法,有些人並不順從。當有關職業人員到家裡來查收的時候,他們要麼是趕快把槍藏於床底下,要麼就是早早的把槍藏在了紅芋窖裡。
這樣一來,就構成了一種犯罪的行為。特別是臨近村上的人誤傷了人之後。
據說,附近村上的那個人,對打兔子的這一項活動極其熱衷,也可以說是興趣的使然。促使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一條「斜路」。
在一個深秋的午後,尋找了一個上午的兔子的他,都是無果。正在準備收工回家時,他忽然間發現了一個新的目標,在離他大約三十多米遠的棉花地裡,發現棉花棵一直在微微的晃動,他根據自己多年捉兔子的經驗,判斷出那個晃動的棉花棵裡,一定是有兔子在裡面活動。
於是,他欣喜不已的就鎖定了這個目標。說時遲那時快的哐當一槍。本以為,該收穫滿滿的他。可棉花地裡傳來的不是兔子的呻吟聲,而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慘叫聲,哎吆,哎吆,我的腚來。
見此情況,打兔子的人立馬丟下那隻滾燙的槍,奔著那片棉花地跑去。他心知肚明這下壞了。那隻打兔子的槍釀下了災禍,從此是與那把槍絕緣了。有可能還會給自己帶來牢獄之災。果不其然,在他把那個傷人送到了醫院後,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殺一儆百。從此那些暗地裡私自藏槍的人再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打野生動物了,想想也確實有點後怕,還好打到的是那個人的腚,子彈取出來之後,打打針,消消炎,也就算完事了。並且都是鄉裡鄉親的熟人,要是打到人的要害處,那該咋辦。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那麼,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當一條路走不通的時候。還有其它更有心,更巧妙的方法。那會兒的我,其實也十幾歲了,經常聽到我爸和一些鄰家的叔叔們商量著,怎樣逮兔子。他們說,下套。至於下套兩個字,我會寫,但始終沒有見過他們做的套是啥樣的。只知道他們的這個方法很管用,隔三差五的總能逮到一隻或者幾隻兔子回家。
他們是抓住了兔子喜歡走老路的這個習性來下套的。白天的時候,他們先是到地裡看好兔子跑過的路線,根據地面上的腳印來決定下套子的地點。第二天,天不亮時,我爹他們幾個就匆匆起了床。心中竊喜著,哈哈,俺要去到地裡撿兔子了。
嗨,真還別說,果真有被套住的兔子在那兒等著他們。腿被鐵絲勒得緊緊的,一點返還的餘地都沒有,除非是鐵絲斷了。兔子越是動彈,鐵絲就會被拉得越緊。
在冬天時,農村裡的人大多都閒著沒啥事,除了用鐵絲捉兔子外。還有一個最可取,最「愚笨」的方法,那就是幾個人邀約在一塊兒,扛上鐵鍁。直接去挖兔子的窩點。
有時候吭哧吭哧的挖上半天也不見個兔子的影兒。也許是機警靈敏的兔子們,早就有所發覺,不知道躲哪兒去了,要麼就是到別的伴兒那裡串門了,也許這只是一個廢洞而已。有很多次,兔子沒挖到,倒是挖出來了冬眠的青蛙,或者嚇人的一窩蛇。
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野兔,我是吃過的,想著,凡是和我差不多大的農村孩子基本上都是吃過的。在那會兒,不知咋感覺是那麼的好吃,也許是吃肉吃的少的原因。通常情況下,一隻野兔也只不過三五斤重,一大家人同吃,仿佛還沒吃出個味來,就見了鍋底和碗底。至今回想起來,仍感口有餘甘。
在最近的這些年裡,很少聽到有專門捉野兔的人了。這些田間坑邊的野生動物們終於得以了一個安寧的成長環境。在今年,由於疫情的原因,我們更是對野生動物們多了一份敬畏之心。因為我們都清楚的知道它們的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攜帶著一些人類難以抵抗得了的病毒以及難以對付的寄生蟲。
每一個野生動物,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個體。是大自然給予了它們依賴生存的環境,如果因人類的侵犯,而不能讓它們好好的存活於世間。我們是不是也該好好的深深地反省一下呢?我相信會的,不但不要隨意的獵殺,還要好好的加以保護才對!保護好了它們,也就是保全了自己,甚至是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