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抖音海外版TikTok碎骨挑戰造成13歲兒童腦震蕩、多名兒童受傷入院,引起眾多家長在社交媒體上的抗議和海外媒體質疑。此事目前有了新的進展,在某一次碎骨挑戰中摔傷同學的兩名兒童被警方逮捕,面臨的指控是三級重度攻擊罪與三級傷害無辜罪。本案焦點在於,抖音作為該危險挑戰項目的散播平臺,未成年人由於參與該項目出現傷情,兩名兒童付出了相應的代價,而作為平臺方本應該同樣擔責,但到目前抖音海外版卻一言未發。
碎骨挑戰是抖音海外版TikTok上的最新潮玩法。這項危險挑戰需要三名參與者,站在左右兩側的人告訴第三名同位,一起做一個垂直起跳的動作,等中間的人起跳後,兩邊的人伸腿將中間的人絆倒,結果往往造成中間摔倒的人後腦勺著地,出現腦震蕩、腦出血甚至頭蓋骨骨裂。最近幾周,歐美各國出現許多青少年因參與該挑戰受傷的事件。
據英國《太陽報》消息,在碎骨挑戰中摔傷的13歲新澤西兒童Shenker被診斷為腦震蕩,現在傷情仍有惡化趨勢。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後,孩子出現頭痛與四肢乏力,已經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學習上。文章稱這一致命傷是「改變一生的」。
說起抖音海外版危險挑戰對青少年的危害,其實腦震蕩算是輕的。有一個網站叫TikTokDeath,統計了所有由抖音海外版TikTok造成的死傷事件。截至3月9日,已經有41人死亡,13人嚴重受傷。但抖音背後公司字節跳動除了在命案出現後發發聲明推脫責任外,幾乎很少對受害者表示同情,更不談為傷者提供醫療費用。
事實上,抖音海外版引發命案後平臺對責任的逃避態度,在國內也如出一轍。去年8月,山東棗莊兩名女孩模仿抖音視頻用家中易拉罐自製爆米花,結果酒精燃燒引發大爆炸,女孩周某全身燒傷面積達96%,經醫治無效最終死亡,年僅14歲就離開了人世。
就在兩天前,「自製爆米花離世女孩家屬起訴鄰居」話題登上微博熱搜,讓抖音再度陷入輿論漩渦。據媒體報導,離世女孩哲哲的家屬已對另一名當事女孩及其家人提起訴訟,棗莊市中區人民法院受理此案,將於3月26日開庭。
花季女孩離世後,關於短視頻平臺危險視頻被青少年模仿造成人身傷害由誰負責引起全社會討論。除了視頻製作者「辦公室小野」道歉並帳號停更外,抖音作為視頻發布、內容審核及傳播平臺一直採用鴕鳥策略,堅決不道歉,不賠償,甚至避而不談此事。法律人士看來,抖音的做法很明顯是在逃避。
天津昌朋律師事務所郭巖律師表示,按照《侵權責任法》第八條的規定,短視頻的發布者和短視頻平臺的行為構成了共同侵權,兩個主體應該為女孩的死亡承擔連帶賠償責任。視頻製作者的過錯主要在於沒有在視頻中出現任何安全提示,短視頻平臺的過錯則在於缺乏對視頻內容的審核機制,也沒有提示視頻中可能出現的安全隱患。
按照法律專家的觀點,抖音需要為這起事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但時至今日,抖音不僅拒絕為棗莊女孩的死負責,也未曾見到它為因盲目模仿海外版TikTok內容而導致死亡或受傷的人主動出面擔責。這其實不僅涉及到字節跳動作為一家企業缺乏社會責任的問題,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在歐美各國,尤其是美國,對於涉及人命的賠償金額是高到無法想像的。
據美聯社1月7日報導,美國一名兩歲男孩被瑞典宜家公司銷售的抽屜櫃砸中後死亡,宜家公司被判賠償4600萬美元和解金;2018年12月24日,美國大學生奧託瓦姆比爾從朝鮮回國後因某種原因去世,美國地方法院法官貝麗爾豪厄爾要求朝鮮當局向瓦姆比爾父母賠償5億多美元;2017年7月,一名澳州女子去美國投奔未婚夫遇到正在發生的疑似性侵事件,她為了幫助陌生人而選擇報警求助,卻被趕到現場的警察開槍誤殺。一年之後,美國明尼阿波利斯政府同意向該澳籍女子家屬賠償2000萬美元。
即使撇開這些極端的例子,以海外對死亡案件的判罰尺度,涉事一方都得繳納數百萬、上千萬美元的賠償金,遇上不滿13歲的兒童為受害者,判罰尤其嚴重。在抖音海外版被列入美國政府各部門禁用名單、口碑下滑的艱難時刻,天價罰款恐怕也是它無法承受之重。但即便如此,作為一家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本就應該對已經發生的事故承擔起責任來,而未來抖音也需要進一步加強對內容的審核,真正將機器+人工的審核落到實處,嚴格管控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不良內容,否則這種悲劇事故還將發生,而屆時作為平臺再想脫身恐怕真的就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