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一輩子,口琴伴人生

2021-02-06 三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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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信通過學習可以重生。對我來說,七年就是一輩子。每一輩子都要習得一個重要的技能,進而獲得不可逆的重生。——李笑來

我從2013年6月開始學習吹口琴,轉眼間已七年,按照李笑來老師「七年一輩子」的說法,已過了一輩子。因受益匪淺,這一輩子習得的口琴吹奏技能,我預備繼續,口琴伴人生。

胡適先生曾給即將跨出校門的青年學子們一個防身藥方,「問題丹、興趣散、信心湯」。今借方子一用,說說我學口琴。

~遇見,興趣散~

胡適先生所謂的「興趣散」是說:每個人進入社會,總得多發展一點專門職業以外的興趣,業餘的興趣。

擁有業餘的興趣是人人想要的,但這要靠緣分。緣分之一是遇見,其次是喜愛。幸運的是,一心想學一門樂器的我,2013年,遇見了會吹口琴的同事魏師。魏老師聽說我當小兵時一個月津貼只有十元,卻花了三元多買了把口琴,便爽快地答應做我的老師了。

嵇康在《琴賦》中對音樂的論述是,「可以導養神氣,宣和情志,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音聲也」。很慶幸我的興趣散選擇的是音樂,豈止是獨處而不悶呢,那分明是「詩和遠方」的世界,可以汲取平靜的力量。更慶幸的是,我選擇了以口琴為媒介走近、欣賞、享受音樂。

興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你喜歡,大千世界的事物都是美好的,點燃我們的東西不同,但火光是一樣的。但,若且唯若,是自己真的喜愛,不能想著自己要擁有一個業餘愛好便匆忙「撿到籃子裡的都是菜」。

在《關於口琴的奇談怪論》文章中,我說了諸多口琴的好話,如今想來,那是「王婆在賣瓜」。口琴小巧便於攜帶,享受音樂的同時增強了肺活量,順便還強身健體,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它上不了「帳」,不像寫字、畫畫,無論美醜都留有痕跡。況且演奏口琴的機會不多的,不便「嘚瑟」,多數情況下是在自娛自樂,這或許更應和了康德所說的,「美是一種無目的的快樂」吧。

~習得,信心湯~

任何技能的習得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分耕耘,一分積累,十分耕耘才會有一分收穫。沒有量的積累,絕不可能有質的飛躍,因而口琴技藝的習得,也得刻意練習,這個過程就需要「信心湯」了。

🌼 次第花開

我最初學習的是24孔複音口琴,對於樂理知識欠缺的人來說,選擇吹奏複音口琴是上策。因為複音口琴的伴奏可以很好地幫助你找準節拍。對於樂器而言,節奏不準就是跑調。

複音口琴我是從吹1234567學起的,學習的是新式單音吹奏法。老實說,能吹純這七個音對初學者來說是一個挑戰,很容易有泛音,這是入門的第一關。第二個要過的關卡是伴奏,這個時候特別感覺自己笨嘴拙舌。別著急,誰都有這個過程,假以時日,便得心應手了。

我目前在吹奏的是12孔半音階口琴,因為有半音鍵,從而什麼曲調都可以吹奏。複音口琴表現的曲子通常是歡快的,而半音階口琴的曲子則深沉得多,通常直接觸碰人的心靈,比如舒曼的《夢幻曲》,如泣如訴的悲情夾雜其中,有一種空靈之感。

這是我的12孔半音節口琴。一個孔可以吹奏四個音,是三個八度的音域。

5孔小口琴也是我的最愛,拇指大小的它,我幾乎去哪裡都有它相隨,它幾乎成了我的名片。要感謝我曾經軍訓過的小女兵,是她們讓我與小口琴結下不解之緣。《女兵·口琴·帆船》有記述,點擊可以查看。

這是我最初吹壞了的小口琴。收拾雜物時,沒捨得扔掉。

🌼 完成比完美重要

半音階口琴,由於有了半音琴鍵 ,增色的同時,也增添了吹奏難度。比如,降6,只能吹成升5。那是另一種形式的「手忙腳亂」,其難度堪比複音口琴的打伴奏。不過,這其中有兩個調節氣氛的音「4」與「1」。當曲子中吸音比較多時,如遇到有「4」音,可將其改為升3。同理,當曲子的吹音比較多時,如遇到「1」音,可將其改為升「7」。

對曲子的連貫性而言,改變了「4」與「1」的吹法,可能影響演奏效果,不過,此刻完成比完美重要得多。還是以舒曼的《夢幻曲》為例,將「4」變成了升3,曲子一下就好吹多了。

為了曲子吹奏的完美性,有時不存在呼吸問題,亦可採用「4」與「1」的改變吹法。比如貝多芬的《小步舞曲》,第二個音符「1」變成升7,氣息就特別連貫,聽著舒服。

🌼 哪兒痒痒,撓哪兒

魏老師是北京人,說話特別地風趣。他說,那句、那小節吹得不好就要集中精力專門練習,哪兒痒痒就撓哪兒。別回頭你耳朵痒痒,你撓遍了全身再來撓耳朵。

英文有一句話叫 「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 」 模仿到你會做。遵老師指示,哪兒痒痒撓哪兒。聖桑的《天鵝》中,有一句連續的升號,難度大。重複了那句很多很多遍後,我終於吹順溜了。那一句解決了,整個曲子也就算是拿下了。但聖桑的《天鵝》需要的表現力極強,吹奏好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口琴真的是在用心演繹著曲子,是發自肺腑之音,它和歌唱有類比性。

信心湯,如果僅僅靠堅持是遠遠不夠的。常言道,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自驅力加意志力是信心湯不可少的兩個方面。

🌼 記錄,進步的階梯


記錄自己吹口琴的經歷,學習中遇到的各類問題等,是一種反思,是進步的階梯。我懶惰,以年為計量單位,每年寫一篇心得,這既是老師對我的要求,也是我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這也是照鏡子的過程。

另外一種記錄,便是給自己吹的曲子錄音。原本自己吹著感覺很好,可聽自己吹奏曲子的錄音卻「慘不忍聽」。能找出差距,就有進步的空間。否則,真是自嗨了。

~老師,問題丹~

買口琴通常會送口琴書,有的還送教學視頻,這個都特別好,為我們學習口琴創造了便利。網際網路,也使得我們在網上學習有了無法比擬的容易,這是時代的進步,也是我們的幸運。但習得一項技能必須要有能夠交流的老師,因為老師是解決你學習中的問題的,是糾正你行為的偏差的。

曾經聽人講解,為什麼世界冠軍要有教練,其說法令我豁然開朗。他說,世界冠軍的教練,其技術水平一定不如那個世界冠軍,但教練是起「鏡子」作用的,他會把他看到的問題記錄下來並糾正。教練是一個重要的他者。

如學習任何一項技能一樣,學習吹奏口琴必須要有老師,而且是線下的老師。否則,總是低水平的重複,習練者很難有興趣、很難有信心,也很難有進步。老師的作用是,示範與糾偏。

所謂刻意練習,無非三個步驟:一是學習的過程。二是反覆練習的過程。三是得到老師糾偏的及時反饋。

說實話,目前找個鋼琴老師容易,找個口琴老師還真難。首先是沒有科班出身的老師,老師本人大都是通過師傅傳承或自學而掌握的口琴技法。其次,能做老師的人其水平良莠不齊。我很幸運,碰到個同事做老師。更為幸運的是,魏老師曾經是大學老師,音樂造詣深厚不說,還深諳教育之道——「不悱不啟,不憤不發」,我是在老師一步步地引導、鼓勵下學會了吹口琴的。我最為感謝魏老師的是,他讓我感覺到了音樂的美妙。比如,他給我演示不同節奏下,同一首曲子表現出的不同情感。他還帶我欣賞、體味名曲的韻味所在。

這是我的64X口琴,四個八度。暫時還用不上。在琴面上,我鐫刻上了「七年一輩子,口琴伴人生」的字樣,以紀念。

柏拉圖在《會飲篇》中說,「愛的本質是愛智慧。愛是無知與智慧神的兒子,愛,非常奇特,居於無知與智慧之間」。十分的熱愛,足以令你砥礪前行,無堅不摧。

興趣散、信心湯、問題丹,胡適先生給青年學子們開出的藥方,同樣適用於習得任何一門技能,因為,隔行如隔山,但隔山不隔道。

上篇文章:《寬恕,給自己的禮物》

相關閱讀:

1.《口琴之初學者說》

2.《關於口琴的奇談怪論》

3.《「半輩子」的口琴》

4.《女兵·口琴·帆船》

5.《初學,半音階口琴》

6.《說說口琴的氣息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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