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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雪季
已經到來
人們在心中呼喊——
下吧
（雪中的犛牛，攝影師@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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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
（雪中的藏狐，拍攝於可可西裡，攝影師@張強）
▼
下吧
（雪中的狼，拍攝於內蒙古，攝影師@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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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山到平原
從都市到鄉野
人們賞雪、玩雪
展現出極度興奮
（雪中昂首闊步的藏野驢，攝影師@卡布；上述動物圖片為擬人化表達，不代表降雪對動物的生存都是有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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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氣象學家告訴我們
天地不願將雪輕易示人
根據數十年間的統計資料
人口稠密的華北
年均降雪日只有5-10天
長江中下遊地區更是不過3天
只有人煙稀少的青藏高原
以及北疆、東北的部分地區
才能達到數十天
（中國年均降雪日數，不含雨夾雪，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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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雪日數如此有限
它下的已經不是雪
而是運氣、是真愛
是稀世珍寶
那麼
我們如何才能擁有
一個雪國呢？
01
南方之雪
冬季
西伯利亞等地
為我們送來冷空氣
周邊的海洋
則為我們送來水汽
水汽遇冷凝結為冰晶
冰晶不斷增大
成為雪花
（雪花，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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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落時
如果雲下氣溫高於0°C
造成雪花融化或者部分融化
則會形成降雨或雨夾雪
（雨夾雪形成示意，製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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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雲下氣溫低於0°C
其保持以雪花形態降落至地表
才會形成真正的降雪
（降雪，拍攝於西安，攝影師@孫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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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
要想形成降雪
冷空氣、水汽、雲下溫度
各種條件缺一不可
中國的北緯25°以南地區
包括雲南中南部、廣西廣東大部
以及福建沿海、臺灣、海南等地
緯度較低
冷空氣難以到達
除海拔近4000米的玉山等少數山地外
皆為無雪地帶
（雲南元陽梯田雪景，攝影師@何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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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總有例外
2016年1月
一場席捲北半球的超級寒潮
揮鞭南下
受此影響
廣東北部最低氣溫降至-7.2°C
突破歷史極值
粵北陸續出現降雪
廣州市區則迎來了
1951年有氣象記錄以來的
唯一一場雨夾雪
（2016年1月24日市民在廣州塔上揚起「積雪」，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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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全城轟動
人們艱難地收集「積雪」
堆出了也許是廣州城近70年來的
「第一個雪人」
（2016年1月24日廣州的雪人，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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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缺少冷空氣的還有
四川盆地
盆地北部高大的秦嶺及大巴山脈
將北方冷空氣阻擋在外
除盆地中的山地外
亦難以形成降雪
（請橫屏觀看，四川峨眉山的雪，攝影師@姚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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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成都市區為例
個別年份裡的少數強冷空氣
越過大山到達成都時
已是強弩之末
市區偶爾飄下的雪花
被人們稱為「頭皮雪」
（2018年12月28日成都城區的雪花，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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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已經足以
在人們的朋友圈刷屏了
（網絡流傳的成都人民情緒變化，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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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沒有高大山脈阻擋
也比華南相對靠北的
長江中下遊地區
冷空氣可以順利南下
雪
終於正經下起來了
杭州變色
（杭州靈隱寺雪景，攝影師@丁俊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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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變色
（請橫屏觀看，徽州雪景，攝影師@方託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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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變色
（請橫屏觀看，黃山雪景，攝影師@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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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變色
（請橫屏觀看，武當山雪景，攝影師@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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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長江中下遊地理位置依然偏南
冷空氣力量有限
地面氣溫又相對較高
年均降雪日僅有3天左右
但是
來自孟加拉灣和南海的氣流
帶來充沛的水汽
水汽遇到強冷空氣
如同乾柴遭遇烈火
往往形成異常「兇猛」的大雪
（長江中下遊降雪的水汽來源，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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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有限的降雪中
大雪和暴雪比例超過60%
降雪強度
居全國之冠
（中國降雪強度分布，降雪強度是總降雪量與降雪日數的比值，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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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樣的大雪
才有了柳宗元筆下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
湖南大雪
（詩句出自柳宗元《江雪》，作於湖南永州；下圖為湖南張家界武陵源雪景，攝影師@李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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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了白居易筆下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的
江西大雪
（詩句出自白居易《夜雪》，作於江西九江；下圖請橫屏觀看，江西廬山含鄱口雪景，攝影師@廖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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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度的降雪
也往往帶來災難
影響人們的交通出行、日常生活
（江蘇鎮江，大雪中飛馳的列車，攝影師@楊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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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嚴重的是
一些雪花在降落過程中
先遇到暖空氣融化成雨滴
再遇到近地面的冷空氣
形成低於0°C卻沒有凍結的過冷水滴
這種降水被稱為凍雨
（凍雨形成示意，製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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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凍雨接觸到地表物體
會在其表面迅速凝固
形成光滑的冰殼
稱為「雨淞」或「冰掛」
（樹枝上形成的冰掛，拍攝於湖南衡山，攝影師@陳心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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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凍雨降落在輸電線路上
冰掛的重壓足以
壓斷線路、壓倒電塔
2008年年初
以長江中下遊為主的南方雪災
大量的供電系統中斷
其元兇便是凍雨
（2008年湖北恩施，電力工人在大雪中修復供電線路，攝影師@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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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限的降雪日數
卻帶來如此嚴重的雪災
雪
也不是那麼好賞的
那麼
更加靠北、不缺少冷空氣的
華北地區呢？
02
北方之雪
華北不缺冷空氣
缺的卻是水汽
從西、西北兩路進入華北的冷空氣
乾冷少水
在其強力壓制下
南方的水汽也難以向北輸送
（華北冬季冷空氣部分來源，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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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出現在
一種特殊的降雪類型中
如果冷空氣從東北南下
經過渤海或黃海
再調頭向西進入華北
形成一個「回流」
回流的冷空氣經過黃渤海的加溼
或者與從孟加拉灣遠道輸送至華北
的西南暖溼氣流相遇
便會形成降雪
稱為「回流降雪」
（華北回流降雪示意，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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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流降雪
再加上其他一些類型的降雪
我們才能在華北看到
「雪紛紛，掩重門」的
紫禁城之雪
（詩句出自關漢卿《大德歌·冬》；下圖請橫屏觀看，故宮太和殿廣場雪景，攝影師@柳葉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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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的
太行山之雪
（河南輝縣回龍太行山雪景，詩句出自李白《行路難·其一》，攝影師@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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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的
燕山之雪
（詩句出自李白《北風行》；下圖請橫屏觀看，燕山箭扣長城雪景，攝影師@楊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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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難以達成的降雪條件
讓華北的年均降雪日數只有約5-10天
華北人民盼望著
華北人民期待著
他們可以忍受北風呼嘯
他們可以忍受天寒地凍
只求多給他們幾場
痛痛快快的大雪
那樣的大雪
會出現在哪裡呢？
（山東臺兒莊古城雪景，攝影師@李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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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異類」
在華北出現了
山東半島三面環海
萊山山脈橫亙半島中部
從偏西或偏北方向南下的冷空氣
經過黃渤海的「加溼」
不需要像華北回流降雪那樣調頭
便可直擊半島
氣流再遇上萊山山脈阻擋
從而在山東半島北部
形成降雪
（山東半島冷流降雪示意，這種降雪因產生於低層冷平流條件下，而被稱為冷流降雪，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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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多種降雪類型的共同作用
半島北部的煙臺、威海
成了知名的「雪窩」
其年均降雪日可達16-20天
降雪量比半島南部的青島多31%
比內陸濟南多出整整一倍
且多發暴雪
（2018年12月11日煙臺蓬萊國際機場的積雪，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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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山東半島北部畢竟地域有限
更加廣袤的富雪地帶
還需要到緯度更高的
東北地區
東北三面環山
長白山、大興安嶺分立東西
伊勒呼裡山與小興安嶺聳峙於北
形成一個向南開口的口袋
（東北地形，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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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冬季漫長
冷空氣勢力強大
與此同時
來自孟加拉灣的西南暖溼氣流
與南海、東海、黃海、渤海的水汽匯合
共同北上
再加上東側日本海的水汽加持
提供了充沛的水汽來源
最終
一個大雪紛飛30-50天的東北
誕生了
其降雪日數
從中部平原到周圍山脈依次增加
同樣形成了一個口袋形
（東北冬季降雪日數，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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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
東側近海的長白山脈
降雪量最大
（請橫屏觀看，長白山天池雪景，攝影師@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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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的呼倫貝爾與阿爾山
則擁有最多的降雪日數
（呼倫貝爾雪景，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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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
雪花漫天飛舞
（哈爾濱聖索菲亞大教堂，攝影師@王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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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野間
大地蒼茫
（冬季的東北平原，黑龍江雙城，攝影師@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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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屋簷
（雪鄉，攝影師@賀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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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這樣優異的降雪條件
東北人民的交通出行
要依靠除雪機「吹沙填海」
（道路上的除雪機，攝影師@朱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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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則是在雪海中
踏浪飛仙
（2018年1月15日長白山脈南大排子山，動車疾馳，攝影師@劉慎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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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娛樂活動
早已超越堆雪人的層次
而是追求精美的巨型雪雕
（哈爾濱的雪雕建築施工現場，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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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雪仗的氣勢
更是排山倒海
（請橫屏觀看，2016年黑龍江黑河，戰士們在零下20多度的嚴寒中打雪仗，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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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之下
往往還蘊藏著
滿滿的收穫
（吉林省向海冬季捕撈的大魚，攝影師@邱會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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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的水汽充足
那麼地處大陸深處的新疆
又會如何呢？
03
西部之雪
新疆北部
天山山脈與阿爾泰山夾峙之間
便是北疆
北疆內部的伊犁河谷與塔額盆地
都呈現向西開口的喇叭口地形
（北疆地形，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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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主要由強勁的西風控制
雖然深入大陸內部
但是西風攜帶著大西洋、地中海
以及黑海、裏海等的水汽
甚至將北上的阿拉伯海水汽裹挾進來
一併向東吹拂
充滿水汽的西風
遇到伊犁河谷與塔額盆地的喇叭口地形
以及東南走向的阿爾泰山脈
被迫輻合抬升
從而形成降雪
而偏北風
則在天山北坡形成降雪
（北疆主要降雪形成條件示意，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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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年均降雪日數超過30天
中到暴雪的比例超過60%
年均積雪深度更是全國前列
（中國最大積雪深度分布，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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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中
牧民趕著羊群向冬牧場遷徙
（天山冬牧場，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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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沿著牲畜踩出的雪道
踏雪出行
（新疆禾木，攝影師@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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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
甚至形成比人還高的雪牆
（伊犁的道路與雪牆，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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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積雪埋沒道路後
車輛駛出路外發生危險
道路兩側專門設置其他地方很少見到的
道路邊界指示箭頭
（新疆天山腳下的公路，攝影師@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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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漫漫
（新疆喀拉峻人體草原雪景，攝影師@劉承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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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蒼茫
（喀拉峻草原雪景，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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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北疆是
「天山雪雲常不開，千峰萬嶺雪崔嵬」
的北疆
（詩句出自岑參《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下圖為冬季的天山博格達峰，攝影師@仇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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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北疆也是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的北疆
（詩句出自盧綸《和張僕射塞下曲·其三》，實際作於山西；北疆邊防戰士巡邏，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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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北疆還是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的北疆
（詩句出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新疆和靜縣天鵝湖雪景，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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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春天來臨、萬物復甦
融雪又將滋潤出
一個繁花似錦的北疆
（伊犁草原花海，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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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東北也好、新疆也好
如果與另一個地方的降雪日數相比
就相形見絀了
平均海拔約4000米的青藏高原
氣候寒冷
由於高原地形的阻擋
暖溼氣流難以進入青藏高原腹地
卻在雅魯藏布大峽谷
以及南北走向的橫斷山脈
找到了入口
水汽沿著峽谷洶湧北上
（青藏高原地形及冬季部分水汽通道，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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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藏高原東側
唐古拉山、巴顏喀拉山一帶
形成了一個降雪中心
年均降雪日高達50-70天
許多地方甚至超過100天
（青藏高原平均降雪日數，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說明：因統計標準不同，全國降雪日數據和地區數據有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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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古拉山、巴顏喀拉山為中心
整個青藏高原
雪花飄舞
（拉薩八廓街雪景，攝影師@伍斌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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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變色
（長江北源楚瑪爾河雪景，攝影師@劉夙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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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湖雪封
（請橫屏觀看，納木錯雪景，攝影師@趙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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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莽莽
一個雪域高原誕生了
（請橫屏觀看，阿里高原雪景，攝影師@孫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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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特的雪域
孕育出獨特的雪域生命
包括藏羚羊、藏原羚、
藏野驢、野犛牛等等
成為中國大型野生動物
最繁盛的區域之一
（藏羚羊，攝影師@奚志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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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拔更高處的積雪經年不化
最終發育成氣勢磅礴的冰川
成為亞洲大江大河的源頭
（格聶山的冰川，攝影師@XSFAN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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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南方之雪、北方之雪
以及西部之雪
中國
終於變成了一個雪國
雪改變了中國
改變了中國的山嶽
當它降落在西嶺山
便有了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
（從成都遠眺雪山，詩句出自杜甫《絕句》，攝影師@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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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降落在秦嶺
便有了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秦嶺之雪，詩句出自韓愈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攝影師@王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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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也改變了
中國的森林
（航拍新疆瓊庫什臺的森林，攝影師@劉承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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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了
中國的草原
（請橫屏觀看，伊犁草原雪景，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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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了
中國的沙漠
（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雪景，攝影師@王漢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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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了
中國的都市
（雪後山西平遙古城，攝影師@翟鴻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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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了
中國的鄉村
（新疆禾木雪景，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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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改變了
我們的文化
中國的雪有千千萬種
它是清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伊犁雪景，詩句出自劉長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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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苦寒
「行人日暮少，風雪亂山深」
（天山冬牧場，詩句出自孔平仲《寄內》，攝影師@賴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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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驍勇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錫林郭勒草原上的奔馬，詩句出自王維《觀獵》，攝影師@顏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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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豪情
「長空雪亂飄，改盡江山舊」
（雪後永泰龜城，詩句出自羅貫中《三國演義》，攝影師@王生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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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友情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新疆禾木村山路，詩句出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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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愛情
「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詩句出自元好問《摸魚兒·雁丘詞》，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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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浪漫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北京鐘鼓樓冬季雪景，詩句出自李白《清平樂·畫堂晨起》，攝影師@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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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孤獨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
（一隻孤單的野犛牛正在雪中尋覓，詩句出自舒亶《虞美人·寄公度》 ，攝影師@姜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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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華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詩句出自白居易《夢微之》，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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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
中國的雪
它從空中飄落
讓超過80%的國土換上冬裝
滲透到5000年華夏的骨髓
（雪國的藝術化展示，製圖@鄭伯容&鞏向傑/星球研究所）
▼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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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胡豪然等，《近50年青藏高原東部降雪的時空演變》，地理學報，2014
來源：星球研究所（ID：xingqiuyanjiusuo），本文創作團隊---撰稿：所長，圖片：謝禹涵，地圖：鞏向傑、王朝陽，設計：鄭伯容，審校：王朝陽、風子
本期編輯：胡程遠、楊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