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發展,樓,越來越多,也越建越高。高空外牆保潔工作,應運而生,行業人員被稱為「蜘蛛人」。我們今天的新聞人物就是這麼一群每天穿梭於高樓大廈中的「高空蜘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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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宗才和他的兄弟們,大都來自貴州,是泉州一家保潔公司的工作人員,經過專業培訓,具備高空清洗資質。多年的工作經歷,讓雷宗才的技術爐火純青,加上膽大心細,公司老闆讓他兼做了領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保障每個兄弟的安全。
(高空蜘蛛人 雷宗才)
「第一就是安全,安全做好了,客戶的質量要給他做好。這些都是關鍵,我們做這一行,高空的,安全係數比較高,所以我們的繩子吊板,安全繩安全帶,長期都在換新的,都在定期檢查,必須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春節前,中國人都有除塵的習慣,很多高層建築的業主早早就預訂了這些能夠清洗高層建築的保潔公司。所以,農曆新年到來前的一個月,「蜘蛛人」的工作量激增。工作多一點,收入也會多一點,師傅們累並快樂著。
這一回,他們要洗的建築,是晉江一品牌服裝公司的總部,公司樓高40米左右。高樓清潔,一般都是從上往下洗,「蜘蛛人」習慣把這個過程叫下板、下繩或下吊。
懸掛在高空作業,主要靠兩條繩子,一條吊繩,一條副繩。吊繩用來懸掛清洗坐板,而副繩也就是安全繩。未來幾天,靠著這些繩子,他們將懸掛在30多米的高空外作業。
(高空蜘蛛人 雷宗才)
「還是有難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的,有的人看下去,頭伸出去看那麼高,頭都暈了,都不敢看了,不是單單從上面還能滑下來,還要會操作,下來要有腰力控制,能清洗外牆,裝夜景燈,打衝擊鑽,在上面要實際行動。」
一般來說,工人下板清洗的時候,樓頂都會安排一個或兩個安全員,他們隨時檢查繩索和水管的狀態。看似簡單,卻需要他們與下板工人之間保持信任與默契。
「從一開始洗到底下,我們只要坐在上面就不要想上衛生間,坐上去就都要準備好,三小時也好,一小時也好,你一坐上去就要把這一趟都洗下來。洗到中間你想上廁所,滑下來再重新爬很麻煩,很浪費時間,像這種情況不能發生,都是事先要準備好。」
高樓外牆保潔,除了要克服恐高,還可能面對各種突發狀況。雷師傅的老鄉王權,就碰到過一次突發狀況。
(高空蜘蛛人 王權)
「上次在南安三十多層,起了大風,把我吹到另外一個角落去了,那時候心想再也不做了,太危險了,只能等風停了,慢慢地再下來。(記者:那時候是不是有點後悔來做這個?)對啊,是有點後悔,但是下去了之後又感覺膽子越來越大了,就繼續操作了。」
沿海風大。風中飄蕩的日子,對「蜘蛛人」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一個小時左右,雷師傅完成第一次下板。等樓頂的工友調整好繩子的位置,他和兄弟們馬上又得上樓,進行第二次下板。「二板」作業完,上午的工作才算完成。
伴隨著高樓的不斷崛起,在福建,現有高層建築8100多棟,全國清洗高空外牆的工人人數已超過十萬人。他們,用自己的默默無聞,扮靚這座城市的天際線。然而,這份工作對於他們來說,卻和其他人沒有分別,為了養家餬口、安身立命而已。
抬頭藍天似乎觸手可及,俯瞰樓下人群微如螞蟻。工作間隙,雷師傅有時也會回頭看看這座城市的空中景色,拍些小視頻發在自己的朋友圈。
(高空蜘蛛人 雷宗才)
「(記者:我看你有發朋友圈的習慣?)有啊,就像他們打廣告一樣,我是發來好玩的啦,你看這個動作好帥,這麼驚險,到高層做的時候拍,再發一個小視頻。」
今年是雷宗才來泉州的第二十一個年頭。1998年,他和幾個老鄉一起從貴州老家來泉州打工,他說來東南沿海打工是那個年代的時髦。最早他在鞋廠幹過,也開過小貨車。十年前,他經人介紹,和如今的妻子結識,後來就在這裡安了家,如今他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考慮到安全方面的問題,妻子多次和雷師傅商量,希望他能改行,但雷師傅還是覺得,在沒有找到其他更加合適的工作之前,「高空蜘蛛人」這份工作,他還是認可的。畢竟當初走進這個行業也是為了家人。
(高空蜘蛛人 雷宗才)
「(記者:是有了孩子之後才做這一行的嗎?)有了孩子之後才做這一行的(記者:是考慮到家裡開銷這方面才想轉行的嗎?)對,考慮到家裡開銷,小孩慢慢要用錢,剛開始出生要吃奶粉,現在又讀書慢慢都要用錢,所以還是要找個行業能賺點錢,家裡要開支。」
雷師傅的好搭檔王權今年40了,15年前他來泉州打工,那時候為了能有更好的收入,王權選擇了「蜘蛛人」這個行業。後來通過朋友介紹,王師傅與現在的妻子相遇。但在這段關係穩定之前,他對自己的真實職業有所隱瞞。
(高空蜘蛛人 王權)
「結婚之前,她不知道,我們就是做裝修的,告訴她是做裝修的,做高空的時候就沒有告訴了。後來有的時候經常外出,有時避免不了大家問才跟她講的,她說這麼危險還是不要去做了,錢多錢少是另外一回事,安全是重要的,她經常這樣子叮囑。」
「蜘蛛人」在高空作業時,面對著狹窄的空間,即便身邊就是100多米的高空,他們都毫無畏懼。但一轉念,想到站在自己的父母、愛人、孩子的時候,他們又會變得小心翼翼。
(高空蜘蛛人 王權)
「在外面做事也經常想,不要出什麼問題,萬一有問題她們讀書也讀不好,也是我一個很大的期望,主要是安全這個問題,還是非常重視的。有這個心理,就是怕她們有壓力。怕她們學不好。」
對於「高空蜘蛛人」們來說,在城市落腳,讓孩子有書讀,給家人理想的生活,就是眼下最大的夢想,而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為之不懈努力。習慣了俯視這座城市,但面對生活的重壓,他們又得昂起頭仰望天空。來源:無線泉州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