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呂克】章子怡獻出電視劇處女秀的《上陽賦》9日開播後，口碑不盡如人意。作為一部「宮廷大女主戲」，雖然有著名攝影師侯詠執導，章子怡、于和偉、周一圍等演技派領銜，趙雅芝、惠英紅、史可、左小青等資深實力派當綠葉，然而播出後的質疑聲主要集中在41歲的章子怡「尬演」十幾歲的少女。聯繫到不久前同樣「大齡」的張魯一在《大秦賦》中飾演13歲的秦始皇嬴政，近幾年飾演與年齡不相稱的中年演員們，非但沒得到演技上的承認，反而遭到群嘲。
章子怡回應「少女感」
《上陽賦》講述上陽郡主王儇擁有令人羨慕的容貌和才情，卻被迫捲入宮廷博弈，嫁予豫章王蕭綦，經歷各種風雲變幻後，不忘「心懷天下」的初衷。此類劇情最容易引發吐槽的正是前面幾集的少女感如何塑造。章子怡出演《上陽賦》中的王儇時已年近40，而這位少郡主剛出場時正是她的「及笄大禮」——在中國古時，「及笄」是指少女年滿15歲可結髮出嫁。在章子怡的演繹下，這場「及笄」被網友形容更像是女王「登基大典」（左圖）。在其他展現少女活潑、與長輩撒嬌的日常場景中，章子怡的表演也被吐槽有些誇張做作，讓人誤會「這是純真的郡主還是爭寵的嬪妃？」
《上陽賦》開播後，在豆瓣網評分為6.0，與前段時間的《大秦賦》相近。9日晚，章子怡在微博上回應稱：「《上陽賦》片方和平臺別再消費我營銷『少女感』了！『少女感』沒有什麼不好，但請別強安在我身上！」章子怡把責任推到片方和平臺的「誤導」上，可許多觀眾卻質問「那為什麼去接這個角色？」也有網友翻出章子怡本人就是《上陽賦》製片方股東之一，當初也是她自己同意出演少女王儇。
換人還是從一而終？
在章子怡之前，已經有好幾位中年演技派演員因「強行裝嫩」翻車。在《大秦賦》中，1980年出生的張魯一飾演13歲的嬴政，更向比他小4歲的朱珠叫「母后」。該劇導演顧其銘解釋選角時稱，嬴政這個人物「需要有厚度有經歷的演員來撐」。此外，還有劉嘉玲在《情深緣起》飾演二十多歲的顧曼璐；在2018年開播的《如懿傳》中，1974年出生的周迅飾演十幾歲的如懿。至於影壇常青樹劉曉慶，四十多歲時曾在《武則天》裡飾演少女武則天，六十多歲時又在《隋唐英雄3》裡飾演16歲少女。不過，也有中年演員「扮嫩」獲得肯定的案例，譬如陳寶國在2001年主演《大宅門》時已人過中年，但仍能把年輕白景琦「混不吝」的脾氣詮釋得活靈活現。
在影視劇中，如果出現人物年齡跨度大的情況，通常會有兩種做法：一是讓年輕演員來飾演主角青少年時；另一種則是藉助化妝、特效等技術手段，讓主演從未成年一直演到老年。前一種處理過去很常見，譬如《康熙王朝》裡陳道明飾演成年後的康熙，李楠飾演少年康熙；《大明宮詞》裡陳紅飾演成年後的太平公主，周迅則飾演少年太平。如今像《都挺好》《奪冠》這些當代影視劇中，同樣也有年輕演員飾演主角青少年時期，成年換人合情合理，也都獲得觀眾的普遍認可。反而是一些古裝劇為了追求主角的市場號召力，不換演員硬上「少年感」，但在技術層面又做不到真正的「返老還童」，最後損害的反而是全劇的口碑和演員自身的「演技招牌」。
年輕演員在哪
從另一方面來看，中年演員「從一而終」也被認為是當下演技獲得肯定的00後年輕演員太少。影視劇尤其是突出個人的傳記片，很需要童星、年輕演員來飾演關鍵角色的青少年時代——既要有少年的靈氣，又能和角色成年後的相貌相似、性格統一。當下演技獲得肯定的年輕演員有2001年出生的張子楓、趙今麥（2002年）、文琪（2003年）、榮梓杉（2006年），以及剛剛在電影《送你一朵小紅花》中演技大獲好評的易烊千璽和劉浩存（2000年）等。而已經超過20歲的90後們就已不適合演主角少年時。
至於那些各種選秀出道、偶像組合出身的流量明星，在演技上仍需磨鍊——拍粉絲向的偶像劇還算勉強，真要接手大劇和正劇，演技上的差距就會被凸顯出來。
用「換臉」特效？費錢不討好
放眼國際影壇，主角青少年時用同年齡段演員，這曾經也是業內外默認的傳統。近兩年CG特效崛起後，好萊塢才開始嘗試讓中老年演員飾演少年。雖然有幾可亂真的「特效奇蹟」，但同樣遭遇不少爭議。在電影《班傑明·巴頓奇事》中，藉助電腦特效「登場」的青年版布拉德·皮特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效果可謂「驚豔」。在《鋼鐵俠3》裡，未成年的小羅伯特·唐尼出現在回憶父母的模擬場景中；在《終結者：創世紀》和《終結者2018》中，年輕版的施瓦辛格也曾短暫亮相。到了《驚奇隊長》，年過花甲的塞繆爾·傑克遜全程都是二十多歲的嫩臉；《復仇者聯盟4》更是因為有時光穿越的情節，有超過兩百個鏡頭用上「換臉」技術。在華語電影中，「換臉」技術曾在《廉政風雲》裡出現過，被網友調侃「年輕化的張家輝看上去很像常遠」……
這種「不用換人但要換臉」的技術目前還不夠成熟，且價格也不菲，《復仇者聯盟4》中一個特效平均耗費3至10萬美元。李安的《雙子殺手》和馬丁·斯科塞斯的《愛爾蘭人》都遭遇「演員表情生硬」「嫩化損失細節」的批評，即便像羅伯特·德尼羅這般精湛的演技，也難以挽救現實中歲月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