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的女人:他的家庭、朋友和音樂》(Mozart’s Women: His Family, His Friends, His Music)是英國當代著名指揮家、莫扎特研究專家、牛津大學教授簡·格拉芙(Jane Glover)暢銷15年的權威傳記,首次從女性視角解讀莫扎特天才而激蕩的一生。
書中出現的女人,除了他的母親,姐姐及情愫萬縷的愛人,還有莫扎特未曾謀面的祖母和外祖母,這些與他愛恨交織的女人們,對莫扎特的人生軌跡和歌劇創作產生了深遠影響。
在這個流行「人設」的時代,歷史書裡那個被上帝寵愛的天才神童莫扎特你一定不陌生。而這本書的特殊角度,翔實的史料挖掘,深入的劇目分析,呈現出一個更加立體豐滿的莫扎特形象。出版以來,在全世界範圍內廣受好評,被英國著名演員、導演、樂手西蒙·卡洛稱之為「凡關心莫扎特及其音樂之人不可不讀」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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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莫扎特的女人:他的家庭、朋友和音樂》
作者:[英] 簡·格拉芙 著 韓曉、董維璽譯
出版社: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0年4月
簡·格拉芙是英國當代著名歌劇指揮家、古典音樂學者。她的這本《莫扎特的女人》內容權威,可讀性強,在英國暢銷15年,廣受好評,被英國著名演員、導演、樂手西蒙·卡洛稱為「凡關心莫扎特及其音樂的人不可不讀」的著作。本書由女性視角切入經典話題,通過回顧不同的女性對莫扎特的影響,探討音樂家的人生和寫作,寫作手法十分新穎。
憑藉對莫扎特歌劇豐富的研究和演奏實踐的經驗,格拉芙在書中輝煌又入微地分析了莫扎特所有重要歌劇中的女性人物,並展現了他何以將其生活世界中的母親、姐姐、妻子、伶界的同儕及香火兄弟,這一眾人等分形布影,化入音樂和戲劇的創作當中。而這一本女性名冊當中,有太多人在歷史文獻中僅僅是走個過場,或者只露模糊的側影,如今她們也得以隨著作者的妙筆、伴隨著莫扎特的那些音樂,在我們當下的世界示現化身。
《莫扎特的女人:他的家庭、朋友和音樂》原版封面
出版社供圖
19世紀初以來,關於莫扎特的傳記、戲劇、小說浩如煙海,身為研究和演奏實踐者,格拉芙誠懇、樸素的寫作不啻為一種溫和的祛魅,也賦予人物情感、重量、溫度,特別還有聲音。身為女性,格拉芙此番對觀察角度的選擇、資料的遴選、分析和匯集,有其不可替代的特色。凡對於莫扎特的藝術抱著想要了解、欣賞以及實踐的願望的讀者,這本書實在是不應該繞開的。
《莫扎特的女人》分為四個章節,另有簡短的序章和尾聲。《家庭》一節主要以莫扎特家族的通信及其姐姐的日記為基礎材料,鋪陳莫扎特結婚之前的生活和工作事跡。《另一個家庭》敘述莫扎特同以往的金主及家庭切割,隻身赴維也納,結婚、自由執業乃至最後離世的這「後半生」。《女人》則著眼於莫扎特自幼年直至晚年的創作生涯中所作一系列歌劇中的女性角色,以此為線索,描寫並分析了他的生活世界中的一眾女性。《身後》交代了在其過世後,世界對莫扎特及其藝術的認識,以及其個人文件、音樂遺產、生平事跡逐漸集成的情況,並一一道出了前述的某些女性親友(其中有些在他過世後又存活了半個世紀)的歸宿。這一章,倒有些像是寫給莫扎特本人去讀的。
在敘述傳主生前、身後這些事跡的時候,作者試圖客觀理性地梳理和應用「第一手」資料,文字簡靜,沒有用力太過,也絕不妄下己意。而如此一來,莫扎特多舛的命運,以及他人生選擇背後複雜而確鑿的人際牽纏、社會背景和心理依據,也宛然呈現了。
作者簡介
簡·格拉芙,英國當代著名指揮家、古典音樂學者。早年畢業於牛津大學。在1975年的維克斯福德音樂節上,她以自己編定的卡瓦利(Cavalli)的歌劇《埃力忒莉婭》(L Eritrea)完成了職業生涯的首演,這也是創作於17世紀的該劇在當代的首次復排演出。1981年至1985年,她出任格林德伯恩巡迴歌劇團的音樂總監,帶領劇團上演了《後宮誘逃》《伊德梅尼歐》《唐喬萬尼》及《女人皆如此》等多部莫扎特的歌劇作品;1984年至1991年,出任倫敦莫扎特演奏家樂團藝術總監;2009年至2016年,在皇家音樂學院任歌劇系主任,至今仍在此任教,同時也在牛津大學任客座教授。簡格拉芙指揮過英國多個重要的交響樂團和室內樂團,也曾在歐陸、美國、亞洲和澳洲的各大樂團職棒。在最近幾個音樂季當中,她和紐約愛樂樂團、克利夫蘭交響樂團、費城交響樂團、班貝格交響樂團等團體聯袂演出,並同多個使用「時代樂器」(period-instrument)的樂團合作。在英國廣播公司的「逍遙音樂節」上,格拉芙是定期參演的藝術家。
試讀章節
序章
19世紀20年代末期的薩爾茨堡,三位上了年紀的女性在城中的兩個家庭孀居。她們中的一位臥病在床,眼睛看不見了,幾乎是隱居在西格蒙德-哈夫納巷的一處三層公寓裡。如果沒有失明的話,她透過公寓的後窗便能瞧見糧食巷裡的那所房子,當年她出生在那裡。另外兩位女性是親姐妹,在各自的丈夫離世後,她們的人生又匯聚到一處。在薩爾茨堡要塞蔭翳下的小道儂貝格巷,從她們的房子和花園望出去,有壯麗的山景。就在這世界的一隅,她們分享、見證和成就了世間最偉大的音樂天才沃爾夫岡·阿瑪迪烏斯·莫扎特的人生。
雖然這個關於莫扎特以及他生命中那些女性的故事,更多的是發生在別處,然而故事卻是從薩爾茨堡開始的,並且幾度接續,直至(在他過世之後)終結於此。他本人於1756年1月27日生在那裡。列奧波德和瑪麗亞·安娜夫婦所生養的七個孩子只活下來兩個:姐姐名叫瑪麗亞·安娜(也被稱為「囡諾」〔Nannerl〕),而他是最後那一個。沃爾夫岡很小的時候,父母便意識到他非凡的音樂天賦,他大部分的童年時光便穿行在歐洲的各大城市、首府。在那些地方,這個孩子演奏著、創作著,也成長著。他的姐姐同樣頗具音樂的稟賦,所以起初全家人是在一起四處遊歷,對兩個孩子天賦的展示大致也不分伯仲。但等到囡諾接近了成年,家裡的兩位女性便被留在了薩爾茨堡。
年輕的沃爾夫岡到處展現他炫目的才華,其天分也受到了普遍的認知和讚譽,然而即便如此,他卻難以在所到訪的任何地方保住一個長久的職位。不到20歲的時候他回到薩爾茨堡,追隨父親做了主教公的樂師。21歲時他在母親的陪伴下再度出發,尋求更具激發性的工作,而這次旅行卻以災難告終。沃爾夫岡發現自己再度退回了薩爾茨堡,坐困愁城,無人賞識。在主教公手下任職的時候,他曾去維也納暫住了一段時間,結果令自己屈辱地丟了差事。他便作為一個自由職業的音樂家,由此踏入前途莫測的世界。所幸此時他已經在音樂贊助人和樂界的朋友當中積累了極佳的人脈。此後的十年,他將自己的音樂傾注在維也納的歌劇院、音樂廳和音樂沙龍裡。他娶了來自另一個富有音樂天賦的家庭的孩子——康絲坦瑟·韋伯(Constanze Weber,1762—1842)。她為他生下了一眾兒女,卻也是只有兩個活了下來。18世紀80年代那些裡程碑式的成就背後,是無盡的掙扎、艱辛和喪失,這對年輕的夫婦經常囊中羞澀。等到沃爾夫岡在經濟上稍有些起色,他素來孱弱的身體又徹底垮掉了。他死在1791年12月的維也納,終年35歲。
沃爾夫岡走後的那些歲月,他的遺孀康絲坦瑟曾持續得到自己母親和姐妹的接濟。漸漸地她開始整理他那些音樂遺產,並策劃演出和出版。1809年她再婚,第二任丈夫格奧爾格·尼森(Georg Nissen,1761—1826)是個丹麥外交官。1810年她隨他回了哥本哈根,並在那裡生活了十年。1820年,尼森退休之後,他們又搬回到薩爾茨堡,在那裡尼森準備寫作第一部莫扎特的長篇傳記。到1826年尼森去世的時候,這本書未能竟稿,但它卻在康絲坦瑟的操持下最終得以出版。她在薩爾茨堡度過了餘生,備受尊敬。終於,在19世紀中期,這座城市才開始欣賞這個它自己所孕育又終於失去的超凡天才。康絲坦瑟的訪客注意到了她溫雅的自尊和淡然的生活方式。人生最後的那幾年,她跟自己同樣是寡居的妹妹蘇菲(Maria Sophie Weber, 1763—1846)住在一起。再早些時候,19世紀30年代她和自己唯一在世的姐姐同住,莫扎特在同康絲坦瑟結合之前,恰好跟這位阿露西婭(Maria Aloysia Antonia Weber Lange,1760—1839)有過一段戀曲。
莫扎特的姐姐囡諾,從弟弟的光輝中退避之後,便擔負起了家庭的責任。1784年,在相對大齡的33歲,她嫁給一位比她年長不少的鰥夫。約翰·巴普蒂斯特·弗朗茲·馮·伯希鐸·族·索南博格(Johann Baptist Franz von Berchtold zu Sonnenburg)在聖吉爾根任地方知事,她便隨他搬過去,做了五個孩子的繼母。直到弟弟在1791年過世,她才回到莫扎特敘事當中來。她為弟弟的幾位傳記作家提供了早期的回憶和軼聞。1801年丈夫去世以後,她便回到薩爾茨堡生活,靠著教鋼琴來養活自己跟孩子們,直到衰退的視力和脆弱的身體令她難以為繼。在弟弟去世後,她又活了近四十年。
就這樣,在她們人生的終點,這些莫扎特身邊最近的女人都回到了他所出生的城市,照舊在交往中彼此關照。莫扎特的一生,曾被多少女性啟迪靈感、顛倒神魂、扶助幫襯。她們在精神上愉悅他,在肉體上喚起他,又不時給他帶來傷害。在這本女性名冊裡,居首的便是上述這幾位。由於他還是歌劇舞臺上那一眾被刻畫得最鮮活、被傳達得最精彩的女性形象的造主,莫扎特豐富的女性相識也有待細細審視。
本書如此著眼在女性身上,並非是要忽視莫扎特的男性夥伴和友情的重要。他天生合群,自小在人多的場合都很自在,無論皇家的宮殿還是地方旅舍。他最親近的朋友也多是出色的音樂家:單簧管家安東·施塔德勒(Anton Stadler,1753—1812);小提琴家弗朗茲·霍弗(Franz Hofer,1755—1796,此人娶了莫扎特的妻姊約瑟法·韋伯);當然,還有約瑟夫·海頓(Joseph Haydn,1732—1809)。包括這幾位在內的許多朋友,他們亦莊亦諧,帶給莫扎特溫暖的同志之誼。他喜歡男性的俱樂部、社團和兄弟會,在年近三十的時候加入了共濟會。而對他一生影響最大的那個人,當屬父親列奧波德了。莫扎特生命最初二十一年的時光,幾乎每天都在父親的陪伴之下度過。父子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當莫扎特從父親日復一日的監督下逃離的時候,這種關係痛苦地惡化了。非凡的列奧波德·莫扎特終於成了一個暴君式的、患了妄想症的男人。他對自己的兒子說了不可原諒的話,也做了難以饒恕的事。但是父子間的這種牽纏,終究還是基於深深的愛,以及他們所共有的羈旅和音樂的往事。列奧波德在1787年的離世,對於沃爾夫岡而言是重大的亡失,他從未真的從中平復。
莫扎特豐富而多元的女性相識,同樣也包括許多極具天賦的音樂家,這當中有歌手,也有器樂家。和她們一道,他享受了最為滿足的人生經歷和藝術合作。還不止於此,他長久地向女人尋求幫助:以私密的細語袒露心扉,以玩樂的釋放去消解持續創作所帶來的精神與情感上的壓力;她們還供給他家庭裡的那些諧謔歡鬧,以及肉體的歡愉和性的慰藉。他對待女人的許多態度,他的關心、同情、理解,都可以從他的音樂中察取。對了,還有那些信件。他所寫的、寫給他的,以及提及過他的那些信件。現存的書信資料不可避免地存在著許多斷檔,當中一些極具意義的也可能亡佚了。雖如此,留存下來的那些書信仍是豐富的信息來源,比如由莫扎特自己所寫的信有時便可洞見他的某些創作意圖。他運用文字的時候跟運用音樂語言一樣,流暢而富於創意:他的信有步調,有宣敘,有戲劇化的對比,還有洋溢的激情;有時候它們看著就是他在鍵盤上所作的即興演奏在文字上的化身;信手拈來一個主題,不管是虛是實,或甚至是屎尿癖(scatological ideas),他都化之以怪誕卓絕的幻想;他熱愛玩笑、俏皮話和字謎,有時候會用名副其實的「復調」語言來書寫。
這是個自我表達的寶庫,莫扎特的人格從中浮現。陽光的、甜蜜的、積極的孩子——對自己的天才全不以為然,心中卻又瞭然——現出一副樂觀的精神來,這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是無價的珍寶。然而,這本性中的歡樂屢屢被消磨,終於化成了某種憤世之情,在他的成年生活中,這些情感結出炫目的成果。這成年的生活只能以掙扎來形容。我們從中覺知的,是巨大的勇氣與堅韌,還有令人揪心的脆弱。莫扎特顯然是極度渴求情感的支持。這些支持來自他身邊的人,來自那些愛著他的女人:他的母親和姐姐、他的妻子及她的姐妹,還有他置身其中如魚得水的伶界的同儕。這些好意他都收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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