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是一顆剛剛移栽的樹。 他說,我是個小城裡的鄉下人。
伴隨著馬年冬天的第一篇雪花,他和她的故事在一座小城裡漸漸鋪開。
初識的記憶清晰而模糊。儘管沒有絲毫的戲劇性,但彼此意念裡的光環卻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那時的他,滿腹風花雪月的故事被柴米油鹽折騰得一臉蒼桑,大病未愈的身子,用弱不禁風來形容毫不為過,整日站在歲月的門檻上,低吟著逆水寒曲。從省會飄到豫西山城的她事後說,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是心痛加心疼!
從三言兩語的淺談到萬語千言的傾訴,怎一個「緣」字可以了得。兩個飄零異鄉的人由相識、相知到引為知己,無有私利,無有雜念,無有索取,有的只是清風明月,洛水清濤,僅此而已。
事實上,也只能僅此而已。儘管有著不少的遺憾,但知己的感覺卻又是如此地讓人幸福,令人陶醉。在牽手已是奢侈的情況下,那手指尖傳遞的溫暖,激起了多少心靈的波濤;萬千次夢中的演繹,於相見時刻都不忍說出。他和她就像生活在乾枯車轍裡的兩條魚,相互以各自的口沫為對方溼潤。相濡以沫之間,以往因春感懷遇秋成恨的她,漸漸在小城安下心來,不知不覺中,以一副素潔的面孔一身樸素的衣著,連帶一份素淨的心情成為公司的骨幹。他呢,則在死神的魔爪試試探探伸過來的時候,一次次扼住了命運的咽喉,氣色也日漸紅潤起來,並開始正常上班了。
同在一座小城, 也可以創造諸多見面的機會,但世俗的目光總讓人不寒而慄。相遇街頭,礙於熟人的存在,一個彼此意會的眼神就足以讓對方回憶數日;每天清晨,手機簡訊的問候開啟了彼此燦爛的日子。他或她在市報上刊發的那些文章,他或她於默讀之間,字字如琴鍵,句句似飛瀑,在各自的心靈上敲著流著,直到倒背如流,品味再三,才肯罷休。
小城太小了!立春後的某天,當他們結伴來到省城時,都不約而同地發出這樣的感慨。春光明媚,春風和煦,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車輛,他這個自詡為小城裡的鄉下人,伴著在大都市裡如魚得水的她,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剛剛煮好,他就從心裡醉了。
畢竟,他們都註定還要回到小城。小城裡一切如故,風土人情之外是一樣的利來利往,市井人家。她說,她這顆剛剛移栽的數已開始髮根生芽,他的鼓勵與支持就是最好的養分,等著開花結果吧。他說,她是他的生命之泉,只要泉水不竭,將乘風揚帆,直達彼岸。
同在一座小城,他和她默默地從你身邊走過,風雨兼程, 動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