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礦坑大院裡的竹子想到的

2020-12-19 王右中左

從礦坑大院裡的竹子想到的

作者:凡事都得曉得

(一)

大院裡有一片竹林,不知何時何人所植。

竹林一年比一年茂密,一年比一年高,一年比一年引人注意。

我無數次路過,無數次注視,有時也停下腳步,靠近它們,摩挲那青翠欲滴的葉片,輕搖那筆直厚實的竹竿,感受下風穿過竹林又撲到臉上的那種清新。

之所以對竹子有這樣的親切感,是因為我出生的村子邊上就有一片大大的竹園。

那時候去竹園,更多的是為了製作魚竿、粘知了。後來愛好文學,對,對「竹林七賢」和「竹溪六逸」嚮往不已,再後來學習畫畫,主要就是畫竹子。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對竹子的喜愛漸漸加深,對竹子的認識也有了更多的體會。

(二)

1746年,54歲的鄭板橋出任山東濰縣知縣。

這位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被為「揚州八怪」之一,其詩、書、畫世稱「三絕」。

在任上,他畫過一幅墨竹圖,上面題詩:「衙齋臥聽瀟瀟竹, 疑是 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

當時山東大澇,濰縣尤烈,餓殍遍野。鄭板橋即令「大興修築,招遠近饑民赴工就食」。有人提出應先上報朝廷,他斷然拒絕道:「此何時?俟輾轉申報,民無孑遺矣,有譴,我任之!」

「茅屋一間,新篁數竿,雪白紙窗,微浸綠色,此時獨坐其中,一盞雨前茶,一方端硯石,一張宣州紙,幾筆折枝花。朋友來至,風聲竹響,愈喧愈靜」。這是鄭板橋描述的生活狀態,也是我們大多數人嚮往的生活狀態。但是如此雅致的老鄭卻當過十二年七品官,從始至終他都清廉剛正,對下層民眾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對民情風俗有著濃重的興趣。

關於他那首膾炙人口的詩,習總書多次在講話中引用。例如《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在參加蘭考縣委常委班子專題民主生活會時的講話》《在河北省阜平縣考察扶貧開發工作時的講話》,等等。尤其是《在檢查節日市場供應和物價情況時的講話》中,習總書記曾說道:對各類困難群眾,我們要格外關注、格外關愛、格外關心,時刻把他們的安危冷暖放在心上,關心他們的疾苦,千方百計幫助他們排憂解難。鄭板橋有一首詩寫道:「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我們共產黨人對人民群眾的疾苦更要有這樣的情懷,要有仁愛之心、關愛之心,更多關注困難群眾,不斷提高全體人民生活水平。

鄭板橋畫了一生竹子,也寫了一生竹子。例如《三友圖》《竹石圖》《墨竹圖》《修竹新篁圖》等,他還有一首著名的詩就是題《竹石》的:「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這些都是他擅長的,也是他自己精神的寫照。

我想,我們新時代的領導幹部,都應該學習鄭板橋這種精神,清正廉潔,務實為民,這正是「好幹部二十字標準」所要求的。

(三)

有句詩說:「未出土時便有節,及凌雲處尚虛心」。

我們都知道,竹最大的特點就是「腹中空空」。

把竹子的縱向剖開,裡面只有橫隔的竹節,其他一無所有。有一句成語叫「虛懷若谷」,虛,就是謙虛;懷,就是胸懷;谷即為山谷;成語的解釋就是謙虛的胸懷就像山谷一樣。

而竹的「腹中空空」正好形象地表明了它的謙虛。腹中無物就必須從外界不斷地汲取營養,不斷充實自己,永不滿足。謙虛是竹的最顯著的精神。白居易在其《養竹記》中說:「竹似賢,何哉?竹本固,固以樹德,君子見其本,則思善見不拔者。竹心空,空以體道,君子見其心,則思應用虛受者。竹節貞,貞以立志,君子見其節,則思砥礪名行,夷險一致者。夫如是,故號君子。」

除此以外,竹子還有許多的美德,它身形挺直,寧折不彎,這是正直。它身上有竹節,但是卻從未停止生長,這是奮進。它有花,但是從不開放,這是素麵朝天的質樸。它頂天立地地生長,這又是一種超然獨立。它不畏嚴寒與酷暑,萬古長青,這又是一種堅韌。

元朝楊載的《題墨竹》中說:「風味既淡泊,顏色不斌媚。孤生崖谷間,有此凌雲氣。 」讚揚了竹子的淡泊、正直,表明君當如竹清廉修身。竹有君子之風,我們不必親手在一棵竹子,也不一定非要在書房掛一幅竹子,但是卻一定要具有竹子的這種品格,做一個堂堂正正、虛心清廉的人。

(四)

竹子是「歲寒三友」之一。

亭亭玉立的竹子經霜雪而不凋,歷四時而常茂,集堅貞、剛毅、挺拔、清幽於一身。正是由於這種「常青雅竹」的特性,後來竹子就和松、梅被世人合稱為「歲寒三友」,一方面取其冰清玉潔、傲霜鬥雪的高尚品格,一方面也將其視作常青不老、旺盛生命力的象徵。而歲寒三友也逐漸演變成為雅俗共賞的吉祥圖案,流傳至今。

竹子是「四君子」之一。

春秋時晉文公為報答他的恩人當時已歸隱的介子推,派兵逼他出山做官,介子推不願意,背著老母躲入竹山。晉文公放了一把火,不一會兒,山上的竹子全燒光了,介子推至死不出,母子雙雙燒成焦炭。一代隱士生於竹山,死於竹山。後人為紀念介子推的高風亮節,在他死亡之日忌用煙火只吃冷食。這就是「寒食節」的來歷。介子推認為做人比做官更重要,人格比功名更珍貴。

傳說北宋宰相寇準,他為人耿直善良,堅持正義,敢於犯顏直諫,遭奸臣迫害,死在雷州。當靈車將他的屍體運回家鄉時,當地百姓折竹掛紙錢,插地祭奠。不料過了1個月,那些插在地上的竹竿冒出了尖尖的嫩葉,很快就長成了一片青翠茂密的竹林。老百姓懷念寇準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恰似竹子的氣節。

人們把竹子的生物學特徵總結升華成了做人的品格和情操,這裡包含著深刻的哲理。自古以來人們不僅喜歡竹子的外形,更愛竹子的內涵。中國悠久的歷史和文化賦予許多生物以人的靈性,所以竹子和梅、蘭、菊喻為「四君子」。

魏晉時期有「竹林七賢」。

熟悉魏晉歷史的人應該是知道,歷史上有「竹林七賢」,是三國魏7位名士的合稱。包括:魏正始年間(240-249)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鹹。 7人常聚在當時的山陽縣(今河南修武一帶)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

竹子無牡丹之富麗,無松柏之偉岸,無桃李之嬌豔,但它虛心文雅的特徵,高風亮節的品格為人們所稱頌。它坦誠無私,樸實無華,不苛求環境,不玄耀自己,這種如虛心、有氣節的精神風貌被列入人格道德美的範疇,其內涵已形成中華民族品格、稟賦和美學精神的象徵。竹子那挺拔凌霄的形態與人格的正直在特徵上很相似。性情狂放不羈、傲岸正直,一生愛竹、敬竹的鄭板橋更是直抒胸臆:「 舉世愛栽花,老夫只栽竹。」

唐朝還有「竹溪六逸」,即李白移家東魯,與山東名士孔巢文、韓準、裴政、張叔明、陶沔在徂徠山竹溪隱居,世人皆稱他們為「竹溪六逸」。北宋的大文學家蘇東坡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更是道出了竹子姿態優美,獨具韻味,情趣盎然的特性。當人們有閒情逸緻漫步於青青翠竹之下時,一種無限舒適和遐意便會油然而生,同時也陶冶和升華人的高尚情操。

(五)

厚積薄發,也是竹子的一大品質。

在我國的最東邊生長著一種竹子,名叫「毛竹」,它4年也只不過長3CM。人們看到這種情景,搖著頭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其實,這期間竹毛一直在深深紮根,並且將根在土壤裡延伸了數百平米。直到5年後,毛竹就以每天足足30CM的速度生長著。這樣只用6周就可以長到15米,這裡瞬時間就可以變成鬱鬱蔥蔥的竹林。

還有一個跟竹子厚積薄發的品質相關故事。

從前有一個孩子,生長在農村,如果他要有一個好前程,必須讀好書,考上大學。可是,他一連參加了兩年高考,也沒有考上大學。

這年冬天,他跟隨父親上山挖冬筍,父親告訴他,挖冬筍有一個訣竅,就是順著竹鞭挖。孩子找到一根竹鞭,順著竹鞭往下挖,很快挖滿了一籃子竹筍。但猛然發現,他已經足足挖了一百多米,他從來沒有想到一根竹鞭可以那麼長。

父親說:「竹子就是靠這樣發達的根系維繫著生命,你看到過山上有竹子枯死嗎?」

孩子如醍醐灌頂。過了年後,孩子再次參加了複習,終於金榜題名。

還有一種竹子,它在筍期遇雨就長,但是等到長成竹時,它就幾乎不長了。三五年之後,竹子又會突然發力,以驚人的速度生長,如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竹林裡,你會聽到竹子在拔節成長的聲音。它的成長速度是每天兩英尺。

竹子為什麼在三五年間不長個子?在那幾年間,它的根部在地下發瘋似地生長,它的根系最長的可以鋪開幾裡,在方圓幾平方公裡的土地上,竹子輕而易舉獲取自己需要的營養和雨水。

每個奮鬥的人其實都是一根竹子,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像一株筍,有了陽光雨露,就會成長。但是,靠一時的努力不見得就能鑄就成功,隨時可能會陷入「生長停滯期」。這時候,就要心平氣和,努力擴展自己的「根」,等待突然發力的一天。

這個故事啟示我們任何一項成功都必須努力,就像竹子把鞭深深扎入土地一樣,不要認為沒有成功,是因為機遇沒有來臨,而是你的努力不夠。

這讓我想起一首英文小詩《你沒有遲到,只是活在自己的時區裡》:

紐約時間比加州時間早三個小時,New York is 3 hours ahead ofCalifornia,但加州時間並沒有變慢。but it does not makeCalifornia slow.有人22歲就畢業了,Someone graduated at the ageof 22,但等了五年才找到好的工作!but waited 5 years beforesecuring a good job!有人25歲就當上CEO,Someone became a CEO at 25,卻在50歲去世。and died at 50.也有人遲到50歲才當上CEO,While another became a CEOat 50,然後活到90歲。and lived to 90 years.有人依然單身,Someone is still single,同時也有人已婚。while someone else gotmarried.歐巴馬55歲就退休,Obama retires at 55,川普70歲才開始當總統。but Trump starts at 70.世上每個人本來就有自己的發展時區。Absolutely everyone in thisworld works based on their Time Zone.

身邊有些人看似走在你前面,People around you might seemto go ahead of you,也有人看似走在你後面。some might seem to be behindyou.但其實每個人在自己的時區有自己的步程。But everyone is runningtheir own RACE, in their own TIME.不用嫉妒或嘲笑他們。Don’t envy them or mock them.他們都在自己的時區裡,你也是!They are in their TIME ZONE,and you are in yours!

生命就是等待正確的行動時機。Life is about waiting forthe right moment to act.所以,放輕鬆。So, RELAX.你沒有落後。You’re not LATE.你沒有領先。You’re not EARLY.在命運為你安排的屬於自己的時區裡,一切都準時。You are very much ON TIME, andin your TIME ZONE Destiny set up for you.

我們身邊不乏這樣的人,即使拼了命去努力也看不到成果或者即使不被人知道也堅持到底的人們。

當我們看到他們的時候,也許會認為他們很不幸或認為他們是傻子,但他們並不是不在成長,而是在紮根,很深很結實的根。等到時機成熟,他們會登上別人遙不可及的巔峰。

也許你現在做的事情看不到成果,但不要害怕,你並不是沒有成長,而是在紮根。活在自己的時區,厚積薄發,總有一天你會一飛沖天,在雲端俯瞰腳下,就會發現什麼叫風輕雲淡。

(六)

竹子不光有著這樣那樣優秀的品質,它還實實在在奉獻著自己,可以說無私奉獻是竹的風骨。

我國具有十分悠久的竹子栽培與利用歷史,「華夏竹文化,上下五千年,衣食住行用,處處竹相隨」,被稱為「竹子文明的國度」。

看看我們的日常起居,就會發現竹與民生關係密切,比如竹材可資用於建屋、制筆、造紙、家具、雕繪,竹子製作的竹地板、竹涼蓆、竹家具、竹筷、竹工藝品隨處可見;竹筍可以做佳餚,為人類所食用;最後竹子還以它殘留的枝葉紮成掃帚,為人類掃除汙垢,就是竹沫、竹頭等也用在灶底燃燒,發揮光和熱。有副對聯寫道;「竹頭雖微餐餐灶底飲餚饌,器皿雖小戶戶廚中要鬥筲。」竹子與人類結下了不解之緣,奉獻了自己的全部。董必武曾寫詩稱讚竹子「生葉青青不肯黃,枝條處處耐寒霜。昭蘇萬物春風裡,更有筍頭出土忙」。竹子在條件艱苦的環境中也能頑強生存;她不求索取,只有奉獻,竹的一生是奉獻的一生。

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學習竹子的這種精神,紮根基層,不斷成長,用自己的青春和熱情去成就一番事業,奉獻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做無愧於時代、無愧於人民的奮鬥者、創業者。

▇(本篇文章報送者系山東省臨沂市政協信息特邀員、臨沂市作家協會會員、蘭陵縣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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