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藝術門類除了要受到共同的藝術規律的影響和制約外,還有各自的特點和內在規律,文學用語言塑造形象、音樂用聲響表現形象,而攝影藝術則通過色彩、影調等來塑造形象。
因此,欣賞攝影藝術,首先要從構圖、用光、影調、色彩等基本造型因素入手,它們是欣賞的基礎,同時也是欣賞者進一步感受和認識攝影作品的藝術性和思想性的前提。
下圖《墳地》寄託了作者的思想感情,也是作者藝術觀的體現,它所具有的意境是靠欣賞者審美經驗和審美感情來體驗的。
自然界中,有許多精美的畫面,或給人以欣賞,或給人以思索,或給人以啟。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發現自然界給於人類的種種情趣。即「生活中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作品《墳地》的作者,選擇了人們不易覺察的山村空曠的一片土地,利用巧妙的構思,洗鍊的畫面,採取虛實結合的手法,將「墳丘」、十字架」、磨盤、石碾等簡潔、樸實地交織在一起,令人深思。
虔誠的「十字架」與原始的「墳丘」使人感受到不協調中的默契,是那樣深沉,又是那樣凝重,意寓著周而復始的生命規律。
也許在「墳地」中留下了許多的遺憾和孤寂;
也許「墳地」論證著黑色土地的強悍生命力;
也許在呼喚著昨天的歷史;
也許期待著明天的到來。它象耶穌一樣摯誠,等待著再生,它把「軀體」留給了「墳丘」,而把生命還給了大地……
作者力圖通過單純的畫成,抽象的主題揭示自然界中更深遠、更富有感召力的心靈的呼喚,是對逝去安慰,是對再生的震憾。《墳地》把一切期待凝聚在畫面之中。
作者(右)與荷賽評委
我拍《墳地》
——石一/
一九九三年春節,我和幾位攝影發燒友,慕名到《廢都》的作者賈平凹家鄉陝西丹風縣創作,在郊外的一片荒野中,發現了《墳地》這個場景。
由於我從小生活在北方,對那裡濃鬱的民情、渾厚的土地有著特殊的情感。特別是近年來,深入農村多了,慢慢地對農村勞動文化也就產生了濃厚興趣。當處在荒野中的磨盤和石碾展現在我的面前時,一下就吸引了我。一時也說不出什麼,就是想拍,但拍了兩張覺得畫面有些單調,正在迷茫四處張望時,忽然,一幅「畫面」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發現在距磨盤和石碾後不遠處,有一根廢棄的電線桿,光禿的杆上有根橫杆,正好形成一個「十字架」。被遺棄的中國落後的生產工具,與西方基督教的「十字架」,在這裡融合了。瞬時,一種莫明其妙的心動感覺籠罩了我,從事攝影創作六、七年來,象這種感覺確實不多,我預感著有一種潛在的成功少有的興奮,使我忘記了一切,也不管同伴走了多遠,把三角架支上,調動全部攝影技術,發揮鏡頭所有的功能,一臺裝彩色負片相機,一臺裝黑白負片相機來回變換著角度,互換著拍,不知不覺一個黑白膠捲拍完了,剛裝上的彩色膠捲也所剩無幾,但激動的餘興還沒消失,坐在那裡又自我陶醉了好久好久才平撫下來。
1993年初夏,國內一家知名攝影報的編輯找我要作品,我將這幅取名叫《墳地》的作品推薦給了他們,當時,這幅作品還沒有公開發表和參加過各項影賽,我就將這幅作品的感受和理解,給那位編輯談了一下,後來,這幅作品配上析文在名作欣賞專欄裡發表。當時在攝影界引起了較大爭議,對這幅作品褒貶不一。1994年,《墳地》參加在香港舉辦的世界大學生攝影沙龍比賽中,榮獲得了銅像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