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弢:桐花香水

2020-12-23 封面新聞

作者:成都外國語學校初二15班戴文弢

風拂桐雨沾襟衣,香滿校園沁心脾。 ——題記

校園裡有幾顆百年梧桐,這樹一直都在這裡,沒有人過問它的歷史,它把一切都藏在了年輪中。這些樹向來是學校裡的鎮校之寶,清潔阿姨每過一會兒就來看一看有無落葉。學生們對樹無太大的了解,只是覺得賞心悅目,可以乘涼。

泡桐樹春有新生枝丫,夏有淺紫桐花,秋有黃綠桐葉,冬有燕雀築巢。燕子去了又歸,桐葉發了又落,桐花開了又謝,我的童年仿佛氤氳著一個紫色的夢。

小學畢業那年,離彆氣氛並非很濃,升學考試的壓力也並非佔據主體,更多的是大家一起再安靜地坐在樹下,談天說地,聊聊上了初中後要做的事。「小囡,快過來,幫我們一起撿花。」玥玥和雨雨這對好朋友招呼我過去。我看見,我們班很多女生都在幫忙撿花。「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有些不解,地上的梧桐花大多都蔫了,有些落花的花瓣甚至已經泛黃。我還是走了過去,和她們一起拾撿。我甚至不知道,我拾起的是桐花還是童年。「你還不知道吧,我們要做香水。回家後拿一瓶礦泉水,把落下的泡桐花泡在裡面,過幾天香水就做好了。」玥玥是我們班年紀最長的女生,學習成績很好,她說的話,我自是信的。

正是盛夏,我撿了一陣子,感覺到汗珠從我耳邊滑落,衣服也被浸溼了。好在風體貼我們,它拂過樹葉,讓桐葉化作一把把小扇子,帶來些許涼意。桐花落下,化作一個個紫衣仙女下凡,落到了地上。淡香撲鼻,使我備戰小升初的疲累褪去了許多。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我能感受到我均勻的呼吸。當我睜眼時,操場上的落花已經被撿完了,我摸了摸我的口袋,花快要將口袋塞滿了,應該夠了吧。

我照著玥玥說的去做了,大概是由於學業繁忙,我幾乎忘記了那瓶桐花香水,直到畢業典禮那天。「哎呀,糟了,我的桐花香水!」所幸我從衛生間的收納櫃裡找到了那瓶被我遺忘的香水,它靜靜地躺在角落,仿佛在沉思。我將那瓶桐花香水帶到了畢業典禮,沒有打開它,我怕一打開,香味就隨風飄散了。「小囡,你帶的這是桐花香水嗎?」雨雨見我點頭後笑說,「其實只是我跟玥玥想幫清潔阿姨把落在地上的泡桐花清理乾淨。不過我們早就試過了,『桐花香水』還是很香的。」

我打開「桐花香水」的瓶蓋,將鼻子湊近,一股很淡的香氣在鼻間碰撞。那香氣像娃娃幼時晶瑩的淚珠,有些鹹,也像少年受挫後無聲的哭泣,有些澀,還有老師安慰後破涕為笑的味道,有些微甜。大概,這就是童年的味道吧。「桐花香水」的氣味,隨著歌聲飛往未知的遠方了,我更加憧憬,那香氣,會指引我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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