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 《虎嘯龍吟》 作為年底壓軸國劇回歸,目前播放量逾 5億次 ,豆瓣評分高達 8.6 ,相比於上半部《軍師聯盟》展現曹室奪嫡紛爭的波雲詭譎,《虎嘯龍吟》更多的是展現後三國謀臣們博弈天下的驚心動魄。
有人評價「這部劇失掉了歷史正劇的水準」,但事實上,《軍師聯盟》系列從未將自己定位在「正劇」的位置,只是在符合歷史軌跡的情況下對歷史空白進行合理的猜想演繹,就好比《三國演義》也不是正史一樣,追求的都是符合時代受眾口味,而進行合理的加工調製。
當然,這也意味著為了增強主要人物的戲劇色彩,在故事情節的設置上會存在一些偏差, 《虎嘯龍吟》 中比較明顯的就是將 曹真 大破馬謖的街亭之戰記在了司馬懿的頭上,以此增強司馬懿與諸葛亮的戲劇衝突。
歷史上,曹真(字子丹)是曹操的族子,曹魏名將,曹操時期因驍勇善戰獲封靈壽亭侯,曹丕稱帝後,晉封鎮西大將軍,臨終前任命為輔政大臣,曹叡即位後,曹真兩次力挫諸葛亮足見其用兵之智勇,後官至大司馬權傾朝野,是大魏後期的頂梁骨,也是曹室宗族的砥柱。
在英雄輩出的亂世三國,每一個英雄單拿出來都足以撐得起一部影視作品,雖然《軍師聯盟》系列將曹真進行了角色打薄,但其扮演者 章賀 在惋惜之餘,增強了對角色情感厚度的塑造,讓劇中的曹真在有限的空間裡變得更加立體且層次鮮明。
識人之智與為臣之心
章賀飾演的曹真在外形上保有著武將一貫的魁梧,但同時又在眉眼間增加了一絲狡黠,兩個看似矛盾的形容詞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就知道此人必定不簡單!從劇中看來也是如此,曹真一生識人從未走眼過。
在曹丕尚是公子時,就認準他會是未來繼承曹操衣缽的人,哪怕前面有曹植的阻礙,曹真也堅定地站在曹丕面前,為他披荊斬棘掃清障礙。
接觸司馬懿後,曹真潛意識中便覺得此人定有反骨,多次勸諫曹丕遠離司馬懿,雖然曹丕不聽,曹真也絲毫沒有懈怠對司馬懿的警惕之心,果不其然最後一語成讖。
作為臣子,曹真與曹丕的距離從曹丕登基後便逐漸拉開,曹真不能在肆無忌憚的叫曹丕「子桓」,更不能肆無忌憚的頂撞他,「迫於君臣關係曹真逐漸有了『 兩層皮 』。」
尤其是曹真與司馬懿在樹下爭論,看到曹丕過來後馬上停止的那場戲,章賀表示「這場戲其實是臨時改出來的,因為曹真知道曹丕已經決定重用司馬懿,所以一味地在曹丕面前與司馬懿發生衝突,就等同於在頂撞曹丕,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便與司馬懿一同稱讚曹丕,引出後面曹丕說見到了兩隻狐狸。」
在這個過程中,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曹真的成長, 他不會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在曹丕面前,在處理事情時說話方式會變得圓滑,也更會掩藏自己,《軍師聯盟》中有一個曹真 看書 的細節,章賀表示「這也是特意加上去的,為了讓觀眾看到曹真想要不斷完善自己的願望。」
《軍師聯盟》中曹真更多的是為別人而活,但《虎嘯龍吟》中,曹真更多的是為了自己而活,章賀對此的解答是「那時曹家的江山已經做穩了,曹真位高權重欲望也在不斷滋生,司馬懿對他來說就像一個定時炸彈,所以很著急除掉他,一是為了大魏除掉心腹大患,二是司馬懿會危及 自己的利益 。」
昨晚更新的劇集中曹真去世了,臨終前的這場戲在章賀看來是最能體現曹真成熟與智慧的戲,也為曹真畫上了相對圓滿的句號。
劇中,曹真親手將兵權交給了針鋒相對十幾年的司馬懿,之所以這麼做,章賀表示,「曹真認為自己死後司馬懿一定會來奪兵權,與其他來搶不如曹真主動給,言下之意也是告訴司馬懿『 我現在把兵權給你,希望你能忠心,如果不能也不要痛下狠手,希望給曹家留有餘地 』。」
能夠想到如此深遠層面,可見曹真心中的 格局 之大,而向鬥了一輩子的「仇人」低頭,更能彰顯曹真對大魏忠貞之心。
眼淚要什麼時候流?
隨著《軍師聯盟》不斷接近尾聲,觀眾一直在為曹真與曹丕漸行漸遠的兄弟之情惋惜,還記得曹真回憶曹丕《典論·自序》中的往昔歲月:時歲之暮春,句芒司節,和風扇物,弓燥手柔,草淺獸肥,與族兄子丹,獵於鄴西終日,手獲獐鹿九,雉兔三十。
腦海中純粹而美好的畫面依稀可見,親手打破它的是曹丕對曹真的情感背叛,「從司馬懿推行新政開始,曹丕為了穩定宗親而裝瘋賣傻,等曹真想明白後發現,其實曹丕一直在暗地裡支持司馬懿,所以曹真認為曹丕背叛了自己對他多年的忠誠,但礙於君臣關係還要隱忍,兄弟之間的縫隙越裂越大。」章賀如是說。
還記得郭照流產時,曹丕趴在曹真身上痛哭,曹真雖震驚曹丕會有如此之大的情緒波動,但也安撫了曹丕,最讓人心驚的是曹真回到府中的一句話「 中年吐血,豈可久乎 ?」前後兩個態度,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了曹真的變化。
故事進行到《虎嘯龍吟》,曹丕崩,曹真硬是 沒有流一滴眼淚,甚至連假哭也沒有 ,對此章賀表示,「基於曹真與曹丕的情感破裂,其實當時曹真的內心很複雜,尤其是曹丕遺詔讓已經罷官的司馬懿為輔政大臣,內心怨氣難平,但又失去了自己的好兄弟,心裡又有不舍,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所以曹真是 懵 的狀態,我的理解中人在空白狀態下是哭不出來的。」
畫面中,觀眾看到曹真慢慢俯下身來,面上看似平靜但心中早已波濤洶湧,因為是臣子所以要低頭,因為是兄弟所以傷心在所難免,但這種痛苦在此時用「 真假參半 」形容更加貼切。
有時情緒達到極致之時選擇用眼淚來表現並不是一種 高級 的表演,要做到的應該是即便沒有眼淚但面容上也要有 風雨欲來 之感,就像曹真臨死前那雙驚人心魄的腥紅雙目,仿佛有淚但觀眾又不想他流下來,看著既揪心又震撼。
演完最後一場戲,章賀說自己不想多說一句話,整個人都是虛脫的,「你想當時曹真的內心該有多焦灼?重病在身又保不住曹家江山,防不住司馬懿的無力感,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臨死的 游離狀態 。」
找回表演的初心 用聲音表情帶動人物角色
《軍師聯盟》上下兩部拍攝耗時333天跨越四季,帶給章賀最大的觸動就是找回了 初心 ,回到了剛從學校畢業之後的創作狀態。
「我們整部戲拍得非常細,基本上每天就拍一兩場戲,大家很多的時間是用在討論戲,然後補光與設計鏡頭,我個人對待每個角色都要非常認真完成,但在這部劇中做的還不夠,因為合作夥伴都太優秀了,必須逼著自己做的更好,這對我來說是一次非常享受的一次經歷。」
我們總喜歡問演員一個問題,「 為了演某個角色你為之付出了多少? 」對於這個問題章賀回答的很幽默也很真實,他說「 演員的什麼都不是自己的 」,無論是為了曹真而留起鬍子,還是其它云云,都是為了能夠與飾演的角色更加貼合,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帶入其中,為角色注入靈魂,讓觀眾感受到角色想要傳遞的內容。
收穫頗豐之下章賀對於這部劇也是留有遺憾的,不知觀眾有沒有發現曹真的聲音在《軍師聯盟》與《虎嘯龍吟》中是不同的,在《軍師聯盟》進入到配音階段時,片方誤以為章賀沒有檔期而為他安排了配音演員,「配音師肯定沒有我對角色的理解深,所以在配音過程中 聲音表情 的處理我不是很滿意,將曹真過於往 武夫 的層次弩了。」
細數章賀過往的作品,不是自己配音的作品幾乎沒有,在他看來,聲音表情與面目表情以及肢體動作相融,才算的上是一個完整的表演。從更細的層面看,聲音的平仄起伏也更能體現人物的性格,就像 《大國手》 中談吐溫潤的 施襄夏 ; 《鋒刃》 中有些語氣陰惻的 張金輝 ; 《鐵血軍魂》 中陽光激昂的 瑞年 。
對於不同的形象角色,章賀採取的表演方式,甚至念臺詞的重音調值都不盡相同,除此之外,關於細節上的考究也有很多,總之,希望章賀在未來的作品中能夠從表演到配音兩手抓,原汁原味地還原心中的角色。
據章賀透露,目前剛剛殺青了一部現代戲,是嚴歌苓老師的作品,因為此前拍的年代戲有些多,所以很高興能夠如願接到現代戲,如此想來,的確對章賀的現代戲更多了一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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