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事本來就是徒勞無功的呀」這句話第一次聽到是在《那些年》裡,柯景騰說會解數學題沒什麼了不起,十年後他連log都不知道是什麼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沈佳宜笑了,說嗯,她相信。但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徒勞無功的。
一直不太喜歡徒勞無功這個詞,感覺自身就帶著一股悲壯效應,好像是拼盡全力卻到頭來空空如也,不盡人意的結果掩蓋了踏實的過程。正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讓人著實憋屈。假如「人生本來就有很多的事情徒勞無功」這個命題成立,那麼徒勞無功就代表可以不做了嗎?
【表演】
小學的時候每年元旦各班都會舉行晚會,桌子拉成一個圓,準備好超級多的零食,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節目也都是同學們自己編排,場面熱熱鬧鬧的,可以說是整個學期的盛宴狂歡。
那時的我剛剛從一個小縣城轉到市裡最好的小學,對這種活動既有頭次聽說的新奇又有躍躍欲試的興奮。於是課間,我也向老師報上了自己的節目—獨唱《敲花鼓》,一首從音樂課上學到的歌。
報完名之後的自己天天都是打雞血的狀態,夾雜著興奮、期待和忐忑。回到家不是先寫作業,反而是立馬對著鏡子反覆練習,看自己的動作手勢、表情儀容。單獨練習完之後又屁顛屁顛地爬到爸媽的床上再像模像樣的來一遍,連我媽都覺得我已經走火入魔了。
終於,元旦那天如期而至。我穿著美美的裙子,也畫上了兒童經典妝,和夥伴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等著報自己的幕。節目一個個結束了,我的心卻撲通撲通開始猛烈地躍動著,額頭和手心也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汗。當下,我瞬間就明白自己害怕了、怯場了、反悔了。
而自己從小就是個犟牛脾氣的孩子,一旦認準內心就不會變動了。我下意識的想要逃避放棄,拉著小夥伴的手就離開了教室,在匆忙中把自己之前的憧憬期待丟的乾乾淨淨。後來,每每回憶我的小學時光,唯一後悔的事就是那場不為人知的獨角戲。
對,之前的反覆練習看似是徒勞無功、一文不值,做足了功課也免不得黯然離場。可是,徒勞無功真的是這場鬧劇的最佳描述嗎?在我看來,我的付出沒有問題,出問題的是我的膽量,我的勇氣。如果當時我克服一切困難,硬著頭皮上去solo,結果應該是美好的吧。
所以,從始至終我一直覺得徒勞無功是失敗者幼稚的自我安慰,一方面肯定自己的努力付出,一面卻耿耿於懷結果的造化弄人。其實真相不是徒勞無功而是沒有用盡全力、沒有排除一切、沒有做到極致。
【表白】
我的高中分成兩個階段,分科前的奧賽二班和分科後的文奧班。在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我遇見了兩個不一樣的人,一個是和我走過六年的閨蜜,一個是我第一次主動喜歡的男孩。
那時的座位是自由結合,我和閨蜜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彼此,而我們的後邊是兩個男生並且是超級大學霸。在當時一個充斥著沒命學習和競爭的班級裡,我們很幸運遇見了對方,四個人的小集體也讓枯燥乏味的課間有了點樂子。
我們四個人經常一起討論化學物理題,鑑於我是最弱的那一位,所以基本上都是傾聽者,慢慢地我對斜對方那位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我喜歡聽他驕傲地說把整本詞典背了;喜歡看他演草時飛舞的右手;喜歡做他給我們出的各種IQ題。或許這就是那個十三歲的我,最忐忑欣喜的秘密。
後來,快要臨近期末的時候,我為了把名次能再往上提一點漸漸疏離了小集體,也因為腹黑男生經常問閨蜜數學題,便故意不理不問。可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後邊的桌子空了,男生消失了。我問閨蜜他去哪了,閨蜜說她也不清楚後撂了一句「你是真是不識人間煙火啊」。
再後來的兩年半,我沒有男生的任何消息,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的雙胞胎哥哥和閨蜜一班。我也如願來到了文奧開始了高中剩下時間的機械生活,腦子裡也只有成績和大學,高一上學期發生的件件往事也慢慢堆積在了腦海深處。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著實太巧合。大一的一節口語課我在老鄉群裡水我們的外教照片,突然發現也有一個人在發外教照片,我看下備註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男生的哥哥。因為之前我猜出了他哥哥的名字,所以格外深刻。可是我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就是考差來到了這裡,怎麼超級大學霸也來了呢?
後來,很離奇地是老鄉就是男生的雙胞胎哥哥並且我們也愉快的認識了,大一期末考複習高數的時候經常互相解答,可當時我對男生也很平靜,就好像是曾經的一個舊友相識之後的回憶,很溫暖欣喜。
後來的後來,我要到了男生的QQ,也迎來了萬物復甦的春天。當時幼稚的自己在朋友的慫恿下竟然表白了,想必是憋了好久好久,直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出如此考驗膽量的事,其實事後想想自己並不是想要一個結果而是告訴他曾經的我喜歡過你,然後給自己遺憾的高一畫上句號。
很抱歉,結局不像偶像劇裡美好。生活就是這樣真實,你要學會接受它的五味雜陳,我被拒絕了,男生估計是怕傷我的自尊心,發了很長很長一段文字。當時的我很平靜地看完了,這個結果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如果是完美的反而會讓我懷疑彼此了。
可是,身體是誠實的。晚上等室友都睡的時候,我突然特別想哭,結果也是哭的驚天動地。我在想這場神奇的巧合安排並沒有帶來美好的結局,就像那句話,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同時這場鬧劇也正式宣告我的高中生活沒有了續集。
這算是徒勞無功嗎?我寧願把它當作一場美麗的陰差陽錯,因為那時的情感是最單純最真摯的,與他人的相處方式是最認真最舒服的,所以哪怕結果是遺憾的,這過程的真實美也會讓我刻骨銘心。
【徒勞無功】
你說你沒有收穫好的結果,你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徒勞無功,於是你暗示自己放棄奮鬥、放棄追求、放棄夢想、放棄自我。為什麼?你振振有詞的說:我真的努力了,可結果證明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於是你習慣了懶散隨意的生活,內心羨慕著那些光鮮亮麗的人,嘴上卻安慰自己道:人這一生,本來就有很多徒勞無功的事情,我努力了就很好了。可是,事實卻是你的徒勞無功只是安慰自己、迷惑自己的幌子。
那些表面輕鬆、衣著靚麗、雲淡風輕的人,就真的是有勞必有獲嗎?他們只是在你喊徒勞無功的時候,獨自經歷了無數個深夜裡的跋山涉水,只身體會了無數次彷徨中的不知所措。不是『順風順水』的幸運而是越努力,越幸運。
【尾聲】
所以,摒棄自己的玻璃心吧。柔弱和感傷誰都有,接受真相與現實,繼續向著明天微笑。當你靜下心來讀書、學習審美打扮、專注感興趣的事兒,徒勞無功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吧?
活在當下,管你結果如何,堅持做下去,就不愧於心,隱忍平凡之後,相信是堅硬閃亮的驚喜。
你對徒勞無功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