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向中國學生教授英文，給他們當英語私教是來自英國的Michal剛來中國不久的第一份兼職工作，他曾經是在北京語言大學學習中文的留學生，來華之前並沒有從教經驗。像Michal這樣的兼職即將迎來麻煩，近日，北京市發布通知，從10月31日起，語言類的外教必須持有教師資格證或者語言教學資格證。
然而北青報記者調查發現，不少沒有這些證件的外國留學生通過單獨與學生或者學生家長聯繫也當上了外教，而且這個市場相當活躍，並沒有遵循外教招聘的合法程序。
調查
留學生網絡求職當外教
在多家招聘網站和各校的貼吧、論壇中搜索「留學生外教」，很容易就能找到不少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語言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北京師範大學等留學生較多的學校學生發布的求職帖子，內容多為國籍、年齡和所學專業的介紹，還有中國學生代發的兼職外教信息，也有家長發帖子招聘留學生外教。
Michal的第一位僱主是一位9歲孩子的母親，她通過招聘網站看到了Michal的信息，在經過證件、口音等考察之後，Michal以每小時100元的價格，為這位9歲的小男孩教授了一個暑假的英語口語。在北師大讀碩士的徐同學也在網絡上給自己熟悉的兩位留學生發過類似的求職帖子，「留學生一般課時費比培訓機構的老師低，如果能順便在中國家庭學中文，他們的課時費還能再降低一些甚至免費，所以很受歡迎。」徐同學說，他們還有韓國留學生給在校的學生教授韓語，條件就是多交朋友學習漢語。
外教市場缺口大 家長目光投向校園
對於不少家長來說，不能讓孩子輸在英語學習的起跑線上是他們報正規英語培訓班的目的，金髮碧眼、一口地道倫敦腔的外籍教師也正是培訓班的賣點，不過，這些培訓班的外教課程大都要價不菲，每月家長的投入超過千元。「正規少兒英語外籍教師每小時的市場價在200元以上。」一家專門發布外教信息的中介公司諮詢人員表示，如果通過他們中介公司尋找外教，家長還需要支付一筆2000元的中介費。
「長期學，不是每個家庭都能承受，所以找個物美價廉的外教就很重要。」在招聘網站上發布招募留學生外教信息的劉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要價低是她依然選擇留學生當外教的主要原因之一，「沒有口音，是英語國家來的，能陪著孩子說說英語就行，又是一對一，比培訓班值。」
除了價格，我國外教市場缺口大也是家長將目光投向留學生的原因之一。國家外國專家局教科文衛專家司司長夏兵在此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目前我國市場上對外教的需求大約有10萬人次，但實際在我國持外國專家證的文教類專家只有3萬多人。據統計，北京教育培訓機構總數有7000家以上，卻只有500多家具有聘請外教資質的學校、文教單位以及教育培訓機構。
無資格證留學生不具備從教資格
但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外國人都能當外教。北京市這次出臺的新政規定，自10月31日起，新申請辦理工作許可和工作證件的外籍教師，在學前幼教機構、中小學、國際學校以及各級各類教育培訓機構從事教育教學工作的，應當持有所在國頒發的教師資格證書；從事語言教學的，如未持有所在國頒發的教師資格證書，應當取得國際通行的語言教學資格證書。這意味像Michal這樣沒有證書的外國留學生並沒有成為外教的資格。
沒有任何教學經驗的Michal也承認，自己其實不太懂得怎麼「教英語」，至多能做到就是每天陪小男孩玩，鼓勵他多說英語，糾正一下發音，所以暑假過後，他的僱主還是將孩子送到了知名的培訓機構繼續學習。Michal說，自己認識的幾個留學生也在當兼職外教，有通過招聘網站發消息的，也有通過社交網站自己聯繫的，還有是老師介紹，沒有人問他們要過教師或者語言證件，只是看過護照和在校證明。「我們都沒有教師資格證，我在英國學的專業是管理，不是語言也不是教育，也不太清楚中國的新政。」
專家觀點
資格是對外教安全性的約束
對於現在家長聘請留學生當外教的現象，一起玩兒童會館的教學總監Jackie表示，價格便宜是原因之一，但實際上這些外教的安全性和教學效果並不能夠得到保證，留學生如果沒有教學經驗，那家長僱傭留學生外教就起不到教孩子學英語的目的，最後可能只是找了一個玩伴，「不是所有外國人都能當外教的，就像不是所有中國人都能當老師一樣。」
Jackie表示，正規的培訓機構在聘請外教時，除了相關證件，還有一些其他條件，例如必須是歐美國家、本科以上學歷、所教語言是母語等，而留學生可能連基本的在華就業證明都沒有，家長的權益和孩子的安全性都欠缺一些保障。
新聞內存
近兩年發生的「外教事件」
●2013年4月24日，英國BBC報導稱英國警方正在通緝一名涉嫌傳播淫穢兒童照片和性侵兒童的逃犯。他的通緝照片被放在中國網絡上，引發網友人肉搜索。經過網友搜人顯示，羅賓遜曾在北京世青國際學校任職三年，2012年5月突然離職，後來去向不明。經英國吉爾福德刑事法庭審判，當地時間2014年1月10日，尼爾·羅賓遜承認了對其的全部指控，被判入獄12年。
●2013年，南京一位名為WSG（化名）的63歲美國外教被曝出曾有性侵前科。2007年9月至2009年12月，WSG在南京一家英語培訓機構就職，2009年開始，進入南京的一所高校當外教。而在美國聯邦政府性犯罪資料庫中，卻赫然有著WSG的兩次犯罪記錄，分別是2004年8月26日和2007年8月23日，他被發現擁有兒童色情電影、錄像帶及照片。美國伊利諾州官方網站的資料庫中，也確實有WSG的犯罪記錄。記錄顯示，1999年，WSG曾因性侵犯兒童被美國警方逮捕。被曝光約兩周後，WSG被迫離開中國。
●2013年6月13日，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檢察院以涉嫌猥褻兒童罪，對犯罪嫌疑人美籍英語教師麥克·馬洪依法批准逮捕。
●2014年，鹿城大隊民警根據線索，查獲加納籍留學生喬（化名）和傑克（化名），分別於今年2月份和3月份被一外語培訓機構聘為英語外教，屬非法就業，2名外國人分別被罰8000元和6000元，培訓機構被罰2萬元。本版文/本報記者 董鑫 供圖/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