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每一個比喻和修辭都是暴力現場

2020-12-14 新京報書評周刊

2017年4月27日,臺灣作家林奕含因不堪抑鬱症的折磨自縊身亡,年僅26歲,留下了唯一一部長篇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她離開之後,她的父母才告知世人:房思琪就是林奕含自己,這本書在很大程度上是她的自傳。她在年少時曾遭受老師誘姦,留下了長期的心理創傷。當她面對鏡頭說「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並質疑文學藝術的「所謂真善美」,她所描述的痛苦,很多就是源發於她自己的感受。

臺灣作家林奕含(1991-2017)。

這一令人扼腕的悲劇事件和「林奕含之問」,備受關注。人們討論性侵,討論「狼師」,討論文學是否有欺騙性,但多半是立足於林奕含本人的經歷和在視頻中的表述。那作為她唯一的作品,一部雖有自傳色彩卻畢竟是文學創作的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所表達的內容是否還有更多?書中的描寫相當華麗,隨處可見細密的譬喻,相比於新聞,這些曲折的、需要認真解讀的文字是否蘊含著更複雜也更完整的真實?想要了解林奕含和她嘗試講述的痛苦,閱讀這部小說大概才是最好的途徑。

最近,《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簡體中文版正式出版,更多的讀者有機會去細讀林奕含精心結構出的這本小說。書評君今天推送的這篇文章,即是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書的解讀。——一個提醒:文中會有對情節的洩露和一些原文片段的摘引,你可以選擇先讀書評,或先讀書再回來看這篇文章。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作者:林奕含

版本:磨鐵·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2018年1月

撰文 | 肖一之

如果我們暫停使用林奕含的經歷去解讀《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不再執迷於探究小說裡誰是林奕含的化身,李國華究竟是哪位名師,如果這樣的暫停可能且道德的話,《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還是一本值得被閱讀的小說嗎?如果抽離了受害者控訴的天生道德優勢,這個迴環曲折的故事是不是就成為了施暴者的同案犯;精準的語言和繁複的比喻讓只應該被譴責的施暴者披上了人皮,成為了深陷欲望的中年男子,甚至可能獲取讀者的同情?控訴的天然正義性和強姦的暴力,是不是決定了只能用最不加修飾的文字,重現暴力現場?依靠道德譴責的高分貝而不是語言的精準來指控施暴者?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說——不是。

即使掩住正文前的「改編自真人真事」,《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還是一本值得被認真閱讀的小說;斧鑿過的語言不是耽求病態審美、包庇施暴者的文字遊戲,而是努力指向幾乎無法言說的極致暴力;更重要的是,控訴假借文字和美感的施暴者不僅僅需要陳述事實,還需要從施暴者手中奪回對文字的掌控,奪回開口的權力,也要奪回熱愛文字的權利。控訴最後不應該成為祥林嫂,而是奪回繼續普通但是值得熱愛的生活權利。

解構「符號」

讓洛麗塔回到受傷害的活生生的人

作為一本描述少女遭受性侵犯的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清楚地知道需要和誰對話。在納博科夫之後,講述中年男人和十三歲少女的情慾關係似乎沒有辦法繞過《洛麗塔》,洛麗塔也早已不再只是小說中的人物,而是修辭、不道德情慾的符號。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和《洛麗塔》對話的力量正在於打破洛麗塔符號的僵硬表面,用「反欲望」的修辭讓人看到洛麗塔內裡傷痕累累的少女。洛麗塔在這本小說中並沒有首先指向納博科夫的文本,而是直接指向鮮活的天真少女:「補習班的學生至少也十六歲,早已經跳下洛麗塔之島。房思琪才十二三,還在島上騎樹幹,被海浪舔個滿懷。」逐浪少女佔據了洛麗塔的位置,任何指向小說《洛麗塔》的敘述行為,都必須以這個活生生的生命為前提。因此當李國華化身亨伯特·亨伯特,用甜膩詞藻粉刷自己強暴房思琪的行徑時,他心中對《洛麗塔》開篇的仿寫也就只能是令人作嘔的拙劣仿寫。他沒有機會用自己的層疊敘述把房思琪變成誘人的符號,留在讀者面前的,只有一個被傷害的少女:

羅莉塔之島,他問津問渡未果的神秘之島。……把她壓在諾貝爾獎全集上,壓到諾貝爾都為之震動。告訴她她是他混沌的中年一個瑩白的希望,先讓她粉碎在話語裡,國中男生還不懂的詞彙之海裡,讓她在話語裡感到長大,再讓她的靈魂欺騙她的身體。

撕開亨伯特編織的詞藻迷網,讓洛麗塔從符號回到受傷害的人,這應該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文學野心之一。這本小說的背後站著《洛麗塔》,但是納博科夫並沒有投下不能超越的陰影。相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用自己的修辭調度成功地展示了少女的苦難不應該被欲望的修辭壟斷。

《洛麗塔》

作者: [美]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譯者: 主萬

版本: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5年12月

蔓生的比喻語言

當欲望與抗爭相互糾纏

修辭或者說比喻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裡異常顯眼,它既是塑造敏感少女形象的工具,更是房思琪所受到傷害的備忘錄。

思琪呶了呶嘴唇,說下面高雄港好多船正入港,每一艘大鯨貨輪前面都有一臺小蝦米領航船,一條條小船大船,各各排擠出V字形的浪花,整個高雄港就像是用熨鬥來回燙一件藍衣衫的樣子。一時間,她們兩個人心裡都有一點悽迷。

小說開頭用比喻堆疊出來的高雄港景色透露出了少女感官的敏銳,同時也暗示了語言對她們的重要,景色本身只是尋常,只是被她們的語言建構轉化為連串的比喻之後,才有了感動少女們的力量。然而這樣的敏銳最後卻只能和語言無法接近的暴力糾纏在一起,變成小說中蔓生的比喻。比喻最密集的爆發就是在房思琪遭到李國華強暴的時刻,本體和喻體的關聯賦予了欲望以文字的形象,同時也是房思琪抗爭的記錄。

在房思琪的日記裡,李國華第一次強姦她的過程只有短短幾句。但是在小說的敘事重構的這一最初的暴力瞬間,日記裡兩個簡單的比喻變成了串串重疊的比喻集合體,李國華的欲望和房思琪的抗爭在比喻語言的曖昧裡變得難以分明:

一個撕開她的衣服比撕開她本人更痛的小女孩。啊,筍的大腿,冰花的屁股,只為了換洗不為了取悅的、素麵的小內褲,內褲上停在肚臍正下方的小蝴蝶。這一切都白得跟紙一樣,等待他塗鴉。思琪的嘴在蠕動: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跟怡婷遇到困難時的唇語信號。 在他看來就是:婊,婊,婊,婊。他把她轉過來……暖紅如洞房的口腔,串珠門帘般刺刺的小牙齒。她欲嘔的時候喉嚨擰起來,他的聲音噴發出來,啊我的老天爺啊。

必須要說明的是,筍般的大腿,等待描繪的白紙一樣的身體,洞房般的口腔和珠簾般的牙齒都是李國華欲望生成的比喻。在離開日記裡房思琪的視角之後,旁觀的敘述者在描述強姦的時候,把李國華的欲望通過比喻外露在了紙面上。在這一連串欲望的比喻中,房思琪消失了,只剩下了被動接受李國華身體暴力和想像暴力的少女身體。貪婪的李國華永遠只會用吞噬者的想像力,把房思琪的身體轉換成無力反抗卻又鮮美誘人的食物拼盤:「不看,也看得到她紅蘋果皮的嘴唇,蘋果肉的……」

可是就在暴力發生的同一個瞬間,房思琪也把自己的注意投向了比喻,和李國華的欲望不同,房思琪的比喻是她賴以維持理智的唯一場所,當現實中尊敬的老師變成了吞噬自己的惡魔,她只能靠生產句子來轉移注意。在這個暴力的時刻,關注文字和比喻不是病態地要從自己受到的傷害中找尋美感,而只是單純地想要往別處望去,在暴力中倖存下來:「不是她愛慕文字,不想想別的,實在太痛苦了。」

李國華的欲望生產的比喻透露著貪婪,而房思琪的比喻留存在紙面上的,是遭受強暴的少女強烈的無助:「隔著他,她看著天花板像溪舟上下起伏。那一瞬間像穿破了小時候的洋裝。想看進他的眼睛,像試圖立在行駛中的火車,兩節車廂連接處,那蠕動腸道寫生一樣,不可能。」正是通過這些混雜的貪婪和無助的比喻,《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用精確控制的修辭逼近了語言之外血淋淋的暴力,同時也保證了強姦場景的再現不會淪為再次被施暴者的視角完全控制的暴力景觀。

在房思琪式的強暴之後,不加辨析地掠過這本小說裡的每一個比喻是不道德的。強姦的暴力不光改變了房思琪這個虛構角色的生命,也改變了讀者和文字的關係。來自比喻的閱讀愉悅竟然源自無法言說無法面對的暴力現場,於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的每一個比喻都變得面目含混,它可能是變態欲望的文字形象,也有可能是少女無助的呼喊;不加審視地掠過這些比喻,單純地驚訝於它們對文字把控的精準,甚至感嘆文字的力量或者文字之美,都有成為李國華幫兇的危險。認真的讀者有義務分清枝蔓的比喻中,哪一個是李國華淌露的欲望,哪一個是房思琪的抗爭。只有通過這一個附加的閱讀障礙,只有在細細地分揀比喻的過程中,我們才有可能透過文字,體會到些微房思琪所受到的傷害。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臺灣·遊擎文化版, 2017年2月

文學與生活的悖論

在暴力徹底切割文學與生活之後

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來說,把控修辭不僅僅是寫作的手段,也是抗爭的核心。李國華施加給房思琪的暴力不僅僅是身體和心理的,他還褻瀆了房思琪、劉怡婷和許伊紋三個人共同熱愛的文學,反抗李國華的暴力就要把文學和他做一個徹底的切割,用真正的文學語言證明他不過是一個假借學識裝扮自己的衣冠禽獸,學識也好,文學也罷,對他來說只是淫慾的開場白,他的話語只會「本能地在美女面前膨脹,像陽具一樣」。而對房思琪們來說,文學和文字則是需要被嚴肅對待的體驗生活的途徑,文字和生活應該是統一的。

小說一開頭,樓裡的媽媽們說孩子們應該學做慈善了,「慈善」兩個字背後的優越感讓劉怡婷覺得心裡發寒,文字和現實的脫節讓她不舒服,而她對策卻只能是查字典:「她不知道慈善是什麼意思。 查了辭典,『慈善』,『仁慈善良,富同情心』。梁簡文帝,吳郡石像碑文:『道由慈善,應起靈覺。』怎麼看,都跟媽媽們說的不一樣。」可嘆的是,正是因為堅持文字和文學的力量應該是來自語言和現實的統一,才讓她們在生活中遍體鱗傷。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裡,只有不在乎文字與真實的人才能所向披靡,而李國華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整部小說裡,如果有一個最不配談論文學的人,那恰恰正是國文補習名師李國華。自始至終,文學對李國華從來就沒有超出過實用的範疇。李國華並不熱愛文學,他享受的只是升學考試的國文課程賦予他的光環,考試的壓力讓他凌駕於補習班的少女們之上,把少女對未來的憧憬和忐忑變成一次次施暴的機會,就像敘述者諷刺地總結說:「多虧國文考試,李老師才有人愛。」

李國華不過是個考試文學的販賣者罷了,就連當他試圖引用蘇軾,在心中品評房思琪白襪的私人時刻,他所謂的文學體驗也無法超出能夠給他增加名師光環的教育部必讀文章:「方求白時嫌雪黑。 下一句忘記了,無所謂,反正不在教育部頒布的那幾十篇必讀裡。」李國華甚至懶得用文學當藉口來誘惑房思琪,他只是一個熟練的少女獵手,他知道,在他利用成年男子的力量像野獸一樣強暴了她之後,房思琪的自尊會是他最好的保護:

最終讓李國華決心走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傷人傷己的針,但是在這裡,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房思琪從來就沒有被李國華販賣的考試文學所迷惑過,她被困於自己的自尊,而即使在她最痛苦的時刻,房思琪也會忍不住注意到李國華文字遊戲中的疏漏。《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沒有停止過暴露李國華言辭的粗俗和他所謂淵博形象內裡的不堪,在李國華和文學之間清楚地畫上了楚河漢界。在強暴房思琪的時候,李國華只會俗不可耐地宣稱:「我是獅子,要在自己的領土留下痕跡。」試圖炫耀學識的李國華不知道房思琪其實比他更清楚溫柔鄉到底源出何方:

她馬上想到李國華一面捫著她,一面講給她聽,講漢成帝稱趙飛燕的胸乳是溫柔鄉。那時候她只是心裡反駁:說的是趙飛燕的妹妹趙合德吧?不知道自己更想反駁的是他的手爪。

就這樣一次次打落禽獸的冠冕,用最強的燈光穿透他的巧言令色,把他隔離在真正的文學之外,這似乎是在經歷了李國華的強暴之後繼續堅持自己對文學信念的唯一方法。

林奕含此前在節目中談及小說中的老師李國華是對文學傳統的「背叛」。

反抗的自我消解

無能為力才是文學的真實?

然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對自己的精心布置的反抗似乎並沒有多大信心,即使許伊紋告訴劉怡婷她應該寫一本生氣的書,讓人「不用接觸,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這本小說對寫作和文學本身的信心卻一直搖移不定。

李國華的暴力究竟改變了劉怡婷、房思琪和許伊紋對文字的信念,三個人都在不同的時刻質疑所謂的文學和寫作是不是只是讓她們更加容易受到辜負和傷害。作為前輩的許伊紋反思自己帶著少女們閱讀是不是反倒害了她們,讓她們以為文字和生活的一致是天然應當的。畢竟生活不是小說,不喜歡的壞人沒法一筆抹殺,當人慣於通過閱讀來了解現實的時候,現實的侵襲只會讓人措手不及,就像許伊紋說的,當壞情緒在現實中襲來的時候,「我來不及翻書寫一篇論文回擊它,我總是半個身體卡在書中間,不確定是要縮回裡面,還是乾脆掙脫出來。」

就算房思琪在寫給許伊紋的卡片裡告訴伊紋也勉勵自己:「書寫,就是找回主導權,當我寫下來,生活就像一本日記本一樣容易放下。」《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也並沒有讓寫作為她提供任何獲救的契機,日記可以輕鬆放下,可是生活強加在房思琪身上的痛苦並不會隨著日記的結束而終結。

最後,目送許伊紋離開的劉怡婷發現無能為力才是文學的真實,現實其實和書本是背道而馳的:

衰老、脆弱的原來是伊紋姊姊,而始終堅強、勇敢的其實是老師。從辭典、書本上認識一個詞,竟往往會認識成反面。她恍然覺得不是學文學的人,而是文學辜負了她們。

更令人難過的是,不論房思琪如何和敘事者聯手揭穿李國華的齷齪,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文本世界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制裁他,他依舊是大樓社會裡文學的代理人。最令人心疼的是,即使房思琪和敘述者聯手也沒能從李國華手中搶回修辭的權力,房思琪最後究竟還是被李國華用暴力壓縮成了一個比喻。

在房思琪和李國華最後一次去小旅館的時候,李國華用童軍繩把房思琪捆得像房媽媽前幾天送他的螃蟹一樣,把被捆起來的房思琪的照片投進了試圖揭穿他的郭曉奇家的郵箱裡,而就在這一次之後,房思琪的靈魂離開她遭受暴行的身體就再也沒有回來,她變成了劉怡婷在警察局見到的小獸一樣的生物,變成了「螃蟹思琪」。就這樣,在設計了精準巧妙的反抗的同時,《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又幾乎用同樣的耐心把自己的設計一點點消解。

這樣含混複雜的安排最後又指向哪裡呢?如果你是一個堅定的保羅·德曼式的解構主義者,你大可以回答說這樣的安排就指向它自己,語言從來都只是語言自身的表演而已,不需要對現實負責。但是解構式的閱讀或者形式主義閱讀都有一個大前提,你需要忽略作者,你要用意圖謬論把林奕含排除在外,讓《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自己把自己寫成。林奕含用最決絕的姿態告訴了世界,這樣的選擇,是不道德的。

閱讀《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就必須要接受這是一個受到傷害的人在黑暗中燃起的微火,它既關於林奕含,又不只關於林奕含,它要讓你在自己的小幸福小苦惱小憂傷之外意識到,有的人連經歷這樣的庸常時刻都不行,而「世界上沒有人應該被這樣對待」。

本文為獨家原創內容,部分內容曾由作者本人發布於豆瓣網。作者:肖一之;編輯:張暢、小鹽。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你轉發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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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讀《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性侵受害者需要怎樣的同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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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識·於萍三年前的四月二十七號,林奕含選擇自殺來結束這短暫的一生,相信和大部分人一樣,初識林奕含是因為得知臺灣女作家離世的消息後,繼而通過《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知道了這個二十六歲的女生經歷了怎樣的曾經。《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客觀地講讓更多人對性侵有了防備以及讓社會有了對性侵的反思。但今天,不打算從這本書延伸的意義說起,而是從這本書的名字開始說起,未曾拜讀以前,我以為書中描寫的會是林奕含期待的愛情,以為她的初戀樂園中會有旋轉木馬和大風車。
  •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誰殺死了房思琪? 拿什麼阻止房思琪式的悲劇?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誰殺死了房思琪? 拿什麼阻止房思琪式的悲劇?時間:2020-04-28 00:05   來源:今日頭條   責任編輯:沫朵 川北在線核心提示:原標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誰殺死了房思琪? 拿什麼阻止房思琪式的悲劇? 這世界有個奇怪的現象,總是等到作者離開世界,人們才去讀她的作品。
  • 線上讀書會預告 |「少女的呼喊」——共讀《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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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給所有人警示的性教育書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中國有著五千年的文化傳統,「性」自古以來都是避而不談的話題,中國教科院曾做過一個相關調查,將近50%的家長從未和孩子提過性教育內容。中國家長「談性色變」,就像房思琪第一次向媽媽求助:「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媽媽詫異地看著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謂的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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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教師節思琪才13歲,世界和她原本認識的不一樣」《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豆瓣評分9.2,該小說講述了美麗的文學少女房思琪被補習班老師李國華長期性侵,最終精神崩潰的故事。作者林奕含是人物原型,此書一經出版,得到廣泛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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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有著五千年的文化傳統,「性」自古以來都是避而不談的話題,中國教科院曾做過一個相關調查,將近50%的家長從未和孩子提過性教育內容。中國家長「談性色變」,就像房思琪第一次向媽媽求助:「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
  • 暫且放下強暴與性侵,談談《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背後的愛與文學‖文...
    暫且放下強暴與性侵,談談《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背後的愛與文學「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當我讀出這句話時,重音從沒有落在「強暴」一詞,而是像溫柔地揭開傷口上的膠帶,發現背後寫著一串令人費解的符號:愛。又像撕開「強暴」的面具,你我皆震驚於面具之下楚楚可憐的面龐,竟是這鋒利、無辜、畸形而精美的文學。
  • 女孩遭老師誘姦,多次求助被漠視——《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它就是才女林奕含所寫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字一句,都是作者內心的咆哮,是浸透了血與淚的控訴。文章並不直接描寫,而是在美麗的比喻下,暗藏讓人不忍想像的暴力過程。一朵本該盛開的花,在無情的摧殘下,卻成為了駭麗的文學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