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遭老師誘姦,多次求助被漠視——《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2021-01-08 沉潛人文

有沒有一部小說直擊心靈?有沒有小說如遺囑般令人絕望?有沒有一部小說細膩刻畫出殘忍的施暴過程?有!它就是才女林奕含所寫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字一句,都是作者內心的咆哮,是浸透了血與淚的控訴。文章並不直接描寫,而是在美麗的比喻下,暗藏讓人不忍想像的暴力過程。一朵本該盛開的花,在無情的摧殘下,卻成為了駭麗的文學標本。

故事的情節並不複雜,講述的是一位補習班老師李國華濫用職權,不斷誘姦女學生的故事,而天資聰穎,伶俐可愛的房思琪便是其中一個,不幸落入虎口後,她的內心開始了艱難的自我掙扎,最後還是被逼瘋了。除了李國華,另一位施暴者是富二代錢一緯,她對自己的妻子許伊紋實施家暴,最後甚至因此失去了一個孩子。

故事的主人公房思琪從小深受中外文學作品薰陶,這使得她的心智早已超過了一些普通大人。李國華冒著極大被發現的危險還是選擇了房思琪是因為,正如李國華所想,「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傷人傷己的針,但是在這裡,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而房思琪在被誘姦之後,仍然有清楚的認知,只是她的敏感和自尊讓她進行了痛苦的一次又一次自我掙扎。她在日記本上寫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整起事件很可以化約成這第一幕:他硬插進來,而我為此道歉。」她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被老師傷害,但她並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也曾鼓起勇氣多次向外界尋求幫助,可得到的確實比忍耐更為令人絕望的不理解和嘲諷。她向父母求助,用麵包塗奶油的口氣對媽媽說:「我們的家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媽媽詭異地看著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謂性教育不就是這樣嗎。」思琪一時間明白了,在這個故事中父母將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為還沒開學。後來第二次向父母暗示時,她用一種天真的口吻對媽媽說:「聽說學校有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誰?」「不認識。」「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騷。」思琪不說話了,她一瞬間決定,從此一輩子不說話了。

於是她又向宛如雙胞胎姐妹般的怡婷求助,而得到的回答卻是:「你真噁心。」

她還試著向與自己有這相似不能言說的痛苦的伊紋姐姐求助,但是話到嘴邊,她的自尊心又一次使她咽了回去。

最後一次,她對兇手李國華說:「我好像生病了,是懷孕了嗎?」她渴望得到李國華的關心和愛,來欺騙自己的內心。但李國華並不關心,他只關心如何一面扮演平易近人的好老師,一面每天在三尺講臺上對著一個個花季的女孩垂涎,精心挑選他的下一個目標。

得不到幫助的她,經歷的是一次又一次強暴,她試圖為自己找尋出口,但這樣的痛苦連文學也無法將她解救。她一度失眠焦慮,大量磕咖啡,好讓自己不要一閉眼腦海就出現那樣的景象。她不能接受老師和文學對她的欺騙,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欺騙自己,「要愛上老師,否則我太痛苦了。」可是強迫自己愛上一個施暴者是何等分裂,何等痛苦!

就這樣,房思琪在最後一次被老師凌辱,甚至綁成螃蟹狀拍照後徹底精神崩潰了正如她自己所說:「原來,人對他者的痛苦是毫無想像力的。」房思琪可憐的求助從來沒引起過他人的重視,她的孤獨不是一個人的孤獨,是根本沒有人的孤獨。她的痛苦在不理解中被無限放大,外界的冷漠給了她致命一擊,社會成為了李國華的幫兇,壓垮了思琪的肩膀。終於,一朵花被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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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教師節思琪才13歲,世界和她原本認識的不一樣」《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豆瓣評分9.2,該小說講述了美麗的文學少女房思琪被補習班老師李國華長期性侵,最終精神崩潰的故事。作者林奕含是人物原型,此書一經出版,得到廣泛關注。作家、出版人詹宏志表示,「如果把社會的閱讀與回應考慮進來,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2017年的年度之書,恐怕也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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