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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良
◆臺灣民眾反對進口含﹃瘦肉精﹄美豬︵網絡圖︶
「蔡英文宣布開放含『瘦肉精』的美國豬肉，是徹徹底底的昨非今是，令人非常氣憤。她不僅欠我一個道歉，更欠全臺民眾一個道歉。」
昨天傍晚，馬英九執政時的臺灣「衛生署長」楊志良在接受導報記者電話專訪時，痛罵蔡英文「混蛋」。為了討好美國而進口「瘦肉精」豬肉，根本是在犧牲臺灣民眾健康。
在臺灣，負責美豬美牛進口談判的業務主管部門，正是「衛生福利部」（前身為「衛生署」）。作為該部門的曾經負責人，楊志良非常熟悉相關歷史背景與過程，他昨天在受訪中也暢談當年自己親手主導的「美牛退貨」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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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昨非今是「她欠我一個道歉，更欠全臺民眾一個道歉」
記者：臺灣「衛福部」是具體負責與美國談判美牛美豬進口的主管部門，您在馬英九執政時曾經做過這個部門的負責人。怎麼看蔡英文開放含「瘦肉精」美豬的理由？她說是因為「時空已經不同」。
楊志良：蔡英文根本就是混蛋。按她這種邏輯，每個人在否定自己過去做法，想昨非今是的時候，那都可以說成「時空已經不同」，這完全是鬼扯。
說到底，民進黨和蔡英文錯就錯在兩個地方，一是以前在美豬美牛進口議題上反過頭，昨非今是，現在難以自圓其說；另外一個就是「獨裁」，不經過「立法機構」修法的正常程序，也不事先與民眾溝通，而是直接以行政命令的方式處理。
在陳水扁執政時，臺灣僅開放30月齡以下未帶骨的美牛進口，對帶骨美牛、內臟、30月齡以上美豬牛則禁止進口。我當「衛生署長」時，美國要求臺灣進口「帶骨牛排」，但當時民進黨強烈反對。到了2012年，馬英九受到更大壓力，美國要求臺灣進口含「瘦肉精」的美豬和30月齡以上美牛。風聲一傳出，民進黨反對得更厲害，蔡英文親自帶頭，又是上街頭，又是發動民進黨「立委」霸佔「立法機構」。可沒想到，蔡英文如今竟然打臉自己，赤裸裸的「髮夾彎」，而且不經任何程序徑直通過記者會宣布開放美豬。
記者：臺媒報導，由於當年民進黨和臺灣社會強烈反對含「瘦肉精」美豬，您以「衛生署長」的身份到「立法機構」備詢，短短十三分鐘5度落淚。是這樣嗎？
楊志良：因為談判時要在臺灣整體利益與民眾健康之間儘可能取得平衡，當時確實壓力很大。綠營的強勢反對，我當時是最大受害者。所以我說，蔡英文今天宣布允許美豬進口，她欠我一個道歉，更欠臺灣民眾一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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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對臺施壓是全方位的「美豬之後，美國或要臺灣解決貿易順差問題」
記者：您剛才說，在「瘦肉精」美豬美牛進口議題上，馬英九執政時，也受到很大壓力。陳水扁前幾天也在臉書上爆料說，他任內也受到這種壓力，甚至一度打算與剛當選臺灣地區領導人的馬英九「一起承擔」，宣布開放美豬美牛，但被馬英九拒絕。美國給的這種壓力具體是指哪些方面？
楊志良：「美國在臺協會」（即「AIT」）臺北辦事處前處長楊蘇棣，曾經毫不客氣地跟陳水扁當面說，美豬美牛進口到臺灣，不是科學和健康問題，而是臺美關係的政治問題。所以，這種壓力不只是臺美經貿關係的問題，而是全方位的，牽涉到美國對臺灣各方面支持與否。比如，美國是不是支持臺灣參與世衛大會或世衛組織、是否出手幫臺灣穩固「邦交」、會不會出售更好的武器給臺灣甚至願不願意協防臺灣等等，這些都是美國威脅臺灣的手段。
記者：蔡英文當局以及綠營高官說，這次臺灣開放美豬美牛，將會使臺美經貿關係提升到更高層次。臺灣「衛福部長」陳時中更說，開放「瘦肉精」美豬是小事，為的是「換臺灣的國際地位」。您覺得民進黨當局能如願換到這些嗎？
楊志良：臺灣宣布開放進口美豬美牛後，雖然美國國務卿蓬佩奧也回應說，這項舉措「為深化美臺經貿關係打開了一扇大門」，美國一些議員口頭上表示支持臺美談判所謂「雙邊自由貿易協定」。但我認為，這些都是美國政客口頭上的承諾，臺灣要想得到「臺美自由貿易協定」，開放美豬只是開始，後續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大代價。沒準美國下一步就要求臺灣解決貿易順差問題，或者要求臺灣掏更多的錢向美國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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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只是把臺灣當作「提款機」「退貨千噸『瘦肉精』美牛，我曾被罵破壞美臺關係」
記者：您作為臺當局曾經的政務官，與美方打交道不少。您覺得美國是真把臺灣視為盟友，對臺灣很支持嗎？
楊志良：在臺灣，很多人親美，說美國對臺灣好，但在我眼裡，美國對臺灣一點都不好，它只是把臺灣當提款機。如果真對臺灣好，那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施壓臺灣，讓臺灣民眾吞下含「瘦肉精」的美國豬；賣臺灣的武器，也不應該這麼貴，難道不可以打半折嗎？所以美國不是對臺灣好，而是在利用臺灣。
記者：您在美豬美牛議題上，如何頂住美國壓力？有沒有什麼秘辛可以爆料？
楊志良：我當時就處理過一次「美牛退貨」事件。臺灣開放美牛後，為了民眾健康，馬英九當局設下「三管五卡」管制措施。2009年，臺灣「衛生署」查驗到進口的美國牛肉含「瘦肉精」。這說明含「瘦肉精」的美國牛肉在陳水扁時期就偷偷進口到臺灣。根據當時「法令」，這種牛肉是不能進口的。因此，事件發生後，當天晚上我就打電話報告給馬英九，並建議他做兩件事，第一，必須公布相關查驗結果，不然會影響馬當局形象與信用；第二，退貨。最後，在馬英九同意下，我硬生生把這一千噸美國牛肉退回美國。
記者：那美國不惱怒嗎？怎麼善後？
楊志良：我跟馬英九說，這事首先要對內即對臺灣民眾有個交待，然後才對美國關係進行修補。退貨後，臺當局「駐美代表」打電話罵我「破壞美臺關係」，我回話說，這是馬英九決定的，你可以去找馬英九。
這還沒完，緊接著，「美國在臺協會」的人也來找我，對方拿著一張寫滿英文的紙跟我說，當初臺灣承諾「驗豬不驗牛」，為什麼這次檢驗美國牛肉？這與原先共識不符。我就回答說，臺灣法令是不允許含「瘦肉精」肉品進入市場的，你們美國聲稱是民主國家，怎麼能要求我這個臺灣官員不遵守「法令」？然後我冷靜地徵求對方意見，「可以影印一份這個資料嗎？我要研究一下」，結果對方嚇得趕快收走文件。這事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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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肉精」肉品給誰吃 ？「流向地邊攤，底層民眾最受害」
記者：對美豬進口，臺灣十個縣市擬禁止流入市場；9月5日，臺當局也訂立「瘦肉精」含量安全標準。這種情況下，您認為含「瘦肉精」的美豬美牛進口到臺灣後，會賣給誰？哪些人群可能會吃到這種肉品？
楊志良：既然蔡英文當局宣布從政策上開放，如果不進口，那對美國就沒辦法交待。而且，從市場規律上來講，既然進口含「瘦肉精」肉品不違法，又有利潤空間，那企業與商人一定會進口。只是，民眾有分辨與選擇的權利，現在大家鬧的結果，最多只能逼蔡當局標識清楚，哪些含「瘦肉精」，哪些不含「瘦肉精」，僅此而已。
蔡當局現在承諾說學生營養午餐、軍隊不準使用含「瘦肉精」美豬美牛，可是，如果這些肉品進行二次三次加工呢？比如製成肉鬆、香腸，又要怎麼防？所以，我覺得這些含「瘦肉精」肉品，最後可能流入路邊攤、提供便宜滷肉飯便當的餐館，受害最嚴重的群體就是底層民眾和那些窮人。
記者：進口美豬美牛後，對臺灣豬農和相關產業衝擊有多大？
楊志良：因為美國豬價格很便宜，差不多只有臺灣豬肉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開放美豬進口，臺灣豬農肯定完蛋了。全世界現在160多個國家與地區禁止「瘦肉精」肉品，包括中國大陸在內。而且，美國飼養企業為了進入中國大陸市場，很多都禁止使用「瘦肉精」。數據顯示，這種不含「瘦肉精」的豬肉已經佔美國肉品的62%，臺灣為什麼還要開放進口「瘦肉精」肉品，來毒害臺灣民眾？難怪，現在連綠營媒體和「臺獨」大佬林濁水都說，蔡英文應該向臺灣民眾說聲道歉。
導報記者 吳生林 文/網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