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散文)

2020-09-05 文藪

題記:

這種幸運,並非偶然碰到的一放鬆便失去的小小意外驚喜,而是穿越時空,穿過生命全程的強輻射所給予的,遭遇險灘則馭潛流而過,偶逢峭壁則瀑落成虹」的幸運人生。

我的老師(散文)

王浴海

我的老師楊潤清先生去世快三年了,我深深地懷念他。

每當翻查舊時書札,看到楊老師那一順邊丶微微傾斜排列的丶一筆一划都注滿重荷的筆跡時,心中都不免一動,眼光停駐許久許久。腦際便浮現出了楊老師那清癯、瘠瘦的面容。好像他還在哪所學校興致勃勃地輔導高考語文,有滋有味地教新老師上公開課。只消撥個電話,馬上就能聽到他那低沉、渾厚而又不乏豁亮的聲音。每當我翻開以前的語文課本,看到我當年在那些名篇佳作的字裡行間,所加的密密麻麻的圈點勾抹的時候,總是想起楊老師曾經怎樣手把手教我抓住重點詞語咬開嚼碎、入情人境揣摩課文的情景。他略帶口吃,緊要處,常常不自覺地停頓在大口型上,眼光上挑,陷入沉思,然後急轉直下,狠呆呆地咬文嚼字。那神態,終生難忘。

楊老師是位飽學之士。雖然他的正規學歷只是小學,可是,那時卻擔任著黑龍江省1O所重點中學之一肇東一中的語文教研組長。古典文學、古漢語、現代文學、現代漢語,幾乎中學語文教學涉及到的各個學科門類,他都有獨到的造詣。那時,因為我們所在的學校是省重點,每年暑假總是從省廳直接接收重點大學畢業生,所以,我們語文組可以說是高峰林立,不乏名牌。楊老師在這裡始終處於引領群雄的地位,無論是新手還是舊員,都相當欽佩他。那年,我以大專同等學力報考哈師大中文函授本科,備考時,詩經、楚辭、漢賦的翻譯卡了殼。靠查工具書,只能蝸牛般爬行,向周圍的「高峰」們請教,又多數沉吟良久說:「叫不準。」 「你再查査工具書。」 偏在這時又來了個公開課的任務,壓在了我的頭上。我惶惶不可終日,如熱鍋上的螞蟻。當此之時,是楊老師給了我一顆定心丸:「公開課得上好,詩經、楚辭、漢賦的翻譯,考前一周我給你講。」 果然,考前一周,僅用半日,楊老師就幫我解答了所有疑難問題。幾乎全部張口就來,妙語連珠,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暗暗地想,有一天我要能達到楊老師這種程度,也不枉當一回語文教師。今天回想起來,我剛當語文教師的時候,就能碰到楊潤清先生這樣的教研組長,實在是一種幸運。大語文教育家葉聖陶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一位學生,如果能在小學或中學階段碰到一位好語文老師,就應該是一生的幸運。

葉老沒說,一位新語文教師,在語文教學生涯開始的時候,碰到一位好教研組長或好校長,是不是一生的幸運?實際上,業務操練上的幸運,給予的往往又是生存本身的幸運,對此,我感慨良多。

我剛當語文教師的時候,雖然只有19歲,處於人生的花季,但是,那卻是我整個人生最晦暗的時候。升大學,是奢求,因為家庭出身富農,政審不過關。當語文教師,還是源於好心腸的校長的憐憫。家住偏僻農村,既窮,又無背景。在那樣高峰林立的重點中學語文組裡,我所處的地位之低,常人無法想像。那時,每周有半天時間,全組十六七人坐在一起「政治學習",談「活思想」(心裡話)。有位教了幾屆高三語文,且家庭出身貧農的老師,在志滿意得、慷慨激昂的發言中,突然戛然而止,那蓄滿冷峻笑意的眼光,乜斜一下周邊以後,用略帶委屈的語調,慢吞吞地說:「總說提高重點中學語文教師地位,可是,連王浴海這樣的,都能在咱們這兒當語文老師,我們還有什麼臉面、什麼地位可言!這就是我的活思想。」這番話,不下一聲炸雷,立時把我擊得周身寒徹,兩腿癱軟。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一下子把我從懸崖上推進深不見底的黑洞,跌落著,跌落著……今天想來,19 歲的我,那時不過是個孩子。本來升不了學,已是夠可憐的了,又窮到了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的程度,更是可悲。整天如陽光下覓食的小鼠,戰戰兢兢,惟恐礙著別人的談笑風生。可是,仍然於事無補。我的存在,竟然汙染了重點中學的整個語文組,成了「影響市容」的最刺眼的障礙物。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無助地哭了很久。估計,迄今為止,全中國的語文教師,沒有一個人在剛剛開始語文教學生涯的時候,會經歷這種心靈重創。可是,直到今天,我仍然不想怨恨他。從他的角度看,那年月,剛剛經歷過「反右」的「老九」,誰敢輕易談天說地,只能挑「最軟的柿子」「捏一捏」,權當「活思想」。今天看來,這位先生著實實在得可愛,怎麼想的就真的怎麼說出來,毫不忌諱。從我的角度想,其實,出於禮節、禮貌、人際交往文明的需要,忌諱,往往是不可避免的。而當年,人家連這千年、萬年、幾千年、幾萬年人類進化形成的代表人類文明的忌諱,絲毫也不顧及,就那樣直白白地想了就說,可見我當時的地位低到了何種程度。不要說一個語文教師的起碼尊嚴,即便是一個人的起碼尊嚴,都不在人家眼睛餘光所及的範圍之內,好可悲,好可悲。其實,這種在別人常常是興之所至即脫口而出,在我往往是五雷轟頂、自尊心大濺血的赤裸裸的羞辱,給我的從來也不是沉淪和自暴自棄,而是十倍、二十倍地鑽研熱情。學問,學問,不就是連學帶問嗎?念書,念書,不就是念嗎?人家備課,一篇課文一小時就能拿下,而我,常常用八個小時。人家教課,當作任務,例行公事,玩一般輕鬆自如。我教課,如爬高山,每一步都注入全身心的重量,每一步都融進來自生活感受的美好企盼,常常與學生一同領略探求得來的旖旎風光。每有所得,則訴之筆端。一旦稿成,即快樂如仙,如飲芳醇,啜名茶,啖火腿,過節一般。我暗暗稱之為,心靈的盛大節日,苦中取樂。這樣,不到一年半時間,我的課竟然受到了十分熱烈的歡迎。

楊老師不停地輔導我,有問必答,成為我教書自學的名副其實的導師。同時,他不停地向校長推薦我,「聰明極了」,「一塊可琢之玉」,「下功夫培養,定能成為語文教學的大器」。這些意在鼓動、激勵,竭力揚我自尊之帆的話,既令我驚喜,又令我驚愕;既使我想喊,又使我想哭。我們那時的校長範中天先生是當時全省聞名的能文能武(既能教文科又能教理科)校長,相當有學問,相當有事業心。在連續聽了我一周語文課並翻閱我批改的兩個班的作文本以後,開始在每月一次的教職工大會上重點表揚我,並預言:「照這樣發展下去,此人將來必成一專家。」那年,省廳在肇東一中召開全省語文教學研究現場會,楊老師力主由我出公開課,並系統介紹作文教學經驗。我當時教初三,選定的課文是《小石潭記》。於是,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備課、試講。請來了省、地、縣三級教研室的教研員及有關專家,組成專門班子,全力輔導我講這一課。當時全校共計12個初中班,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我試講了11個教學班,只留我教的一個班,待出公開課。結果,不過關。專家們各持己見,各有高見。儘管課文我可以倒背如流,相關參考資料,我可以如數家珍,所教學生,只消咳嗽一聲,我就能指出他是誰,但是,課,仍是一鍋粥。我由原來的躍躍欲試,漸至手足無措。最後,告饒不已,乞求準我撂挑子。可是,現場會日期迫近,只差兩天了,換人已來不及。輔導我講課的專家們,有幾位已藉故離去。

全校上下議論紛紛。

這時,一直靜觀默察整個試講活動的楊老師,仍然面不改色,他以「此課如果講砸鍋,從此不當語文教師」擔保,向校長力陳不可臨時換人的理由。此課開講的前一天晚上,楊老師把我叫到一個空教室裡,說:「你當學生,我當先生。我講一遍你看看。」於是,有板有眼、有起有伏地把這篇課文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僅用了二十多分鐘。因為連續的試講,連續的失敗,連續經受專家們真知灼見的撞擊,造成了我相關腦細胞大面積極度活躍,接收相關信息的靈敏度之高,連我自己也十分驚訝。那天晚上,我睡意全無,在一中的大操場上,足足踱步一夜。當微明的晨光與小鎮的喧囂一起到來的時候,我的整個心靈都按捺不住地發出歡呼,恨不得立時走進課堂,一展芳菲。課,避開了通常的架空翻譯、架空分析、架空練習之弊,而是抓住關鍵句段的關鍵詞語,咬開嚼碎,全力引導學生入境、入情、超脫、跳躍、飛升,然後,當空鏗鏘數語作結,力求大缸小缸皆甕甕有聲之效。

仿佛叫大江流水一挽於乍橫之舟,使全課流淌的蓬蓬勃勃的意韻,突然歇於一瞬,以求此時無聲勝有聲。師生喘息稍定,下課鈴聲即驟然響起,全場頓起一片低低的叫好之聲。課,成功了!

這一課,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近絕望的邊緣,但是,結尾卻如二踢腳上天,豁然響亮。它所激起的興奮波,久久不息,甚至可以說,直至今天。這一課不僅使我知道了語文課怎樣講才叫新、巧、活、實,文與道應該怎樣結合於具體的咬文嚼字之中,形成整個課堂洶湧澎湃的思想感情之流,而且,更重要的是,恢復了我原本就有的語文教師的尊嚴、人的尊嚴,把「影響市容」說帶給我的陰霾一掃而光,開始重新評估自我,認識自我,發現自我,「我輩豈是蓬蒿人」,成了我以後生存的基調、強音。即便是在「文g」的汙泥濁水泛濫的漫長歲月中,我也不墜青雲之志,從來沒有中斷過讀書和寫作。後來所遇到的譏刺、嘲諷、挖苦、輕蔑乃至源於「惟成份論」的打擊、陷害,遠遠超過「影響市容」說帶來的爆炸強度,但是,對我形成的心靈重創,卻遠遠低於那一次。

有些突然憑空掉下來的羞辱,善良人憑著通常的想像力是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比如,我申請入黨得到所在單位的黨支部重視,決定讓我聽黨課,可是,被黨課主講丶時任局長的原我所在學校「奪權」後派去的黨委書記發現了,便在眾自睽睽之下,責令我即刻離場,叫我刻骨銘心地體驗一回什麼是無地自容。比如,一位用尖酸的牢騷和武俠小說打發光陰的時任小學教師的親戚,不知礙著何種情面,給我送來一張只能購買20斤土豆的供應票,發現我正伏案疾書,則眼角眉梢都溢滿了居高臨下的笑意,說:「寫了這麼多年,怎麼沒看你寫出來一個土豆!」這使我深入骨髓地體驗了什麼叫不屑一顧。再比如,在我不得不放棄我所熱愛的語文教學事業,必須遵命光榮「插隊(生產隊)落戶(農村)」的時候,心中的酸苦,自是無以言狀。可是,閻王爺不嫌鬼瘦,一位當臨時工的親戚為搶佔我從房產部門租來的兩間搖搖欲墜的土平房,竟然尋釁到我家大打出手,驅趕我馬上「滾」到鄉下去,屋裡院裡不停地高聲斷喝:「臭富農!臭富農!」這使我瑟瑟縮縮地而又無可奈何地體驗了,什麼叫「落後就得挨打」。其實,上述幾個鏡頭中的我,還不到26歲。今天看來,那不過是大學剛畢業的年齡,應該是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奇異地看世界的時候,怎麼能夠承受這種防不勝防的一次次的靈魂深處「刺刀見紅」呢?但是,我挺過來了,我熬過來了。而且,可以說,奇蹟般地邁著堅實的步伐走過來了。無怨,無悔,無愧,無虞。回首往事,雖然不乏苦澀、痛楚,但是,更多的是竊喜、慶幸。初涉語文教壇即碰上了楊潤清先生這樣的好語文教研組長,範中天先生這樣的好校長,真是天大的僥倖,終生的幸運。在那樣一個高峰林立的語文組,在那樣一個動輒以家庭出身成份確定是非的特殊時期,對我這樣一個既窮又無學歷無背景的「陽光下覓食的小鼠」,連眼皮都不撩過去才是正常的,「再踏上一隻腳」,也沒人會責備他。可是,我的老師居然能夠看到我身上細小如塵的閃光點,並且全力捕捉、挖掘,將其放大、強化,讓我及時品嘗那種連自己也驚訝不已的成功。真是用心良苦,真是高人一籌!記得一本書上說過,面對卷面上的100 分說行的人,不過是個教書匠;而那種「面對全人的學習全過程,在其處於低谷或是遭受壓抑的時候,敢於說行的人,是教育家」。

應該說,我的幸運,並非只是簡簡單單地碰上了通常意義上的好人,而是碰到了教育家。今天,當我自己也成了正教授、編審、主編,乃至還當了一回校長、局長的時候,甚至還有幸忝列學者、專家之中,有幸在各種教育期刊中不時露面,在各種教育研究會議上不時痛陳己見之時,就越發覺得,我初涉語文教壇時碰到的教育家,是何等傑出,何等卓越,何等偉大!因而,也就越發感到幸運!這種幸運,並非偶然碰到的一放鬆便失去的小小意外驚喜,而是穿越時空穿過生命全程的強輻射所給予的,「遭遇險灘則馭潛流而過,偶逢峭壁則瀑落成虹」的幸運人生。

於是,現在的我天天都有份好心情,這種天天都有的好心情又不斷地升華為「一切向前看」的、寬容寬厚的月月都有的好心腸。

那位當年視我影響了語文教師「市容」的先生來訪,我用豪華轎車接他,請他進大飯店,待為上賓;那位「始終沒看見我寫出來一個土豆」的親戚,向我求借,我設法張羅出足以買幾汽車土豆的款項,打發他千恩萬謝地離開;那位曾經責令我離開黨課現場的老大哥,聽說我入黨以後,在油城一個區任教育局副局長主抓外聘教師之事,也給我寫來熱情洋溢的信,讓我幫助他的女兒調入油城教育界,我即回信,詳介有關政策規定和要求……只有楊潤清先生無論退休後怎樣艱難,也沒有向我開過口。那年,聽說楊老師病了,我專程趕去探視。兩居室的居民樓,水泥牆,水泥地,灰土土亂遢遢的。頭髮蓬亂的楊老師,躺在一張橫踞大半個房間、漆皮脫落不少的大鐵床上。一把舊木椅子,用鐵絲栓在鐵床的一條腿上。

楊老師趕忙坐起,緊緊握著我的手,我的淚直往上湧。楊師娘說,楊老師不停地念叨我,把我視為一生中所教的幾個最得意的門生之一。臨走的時候,我掏出200元錢給楊老師。楊老師哭了,說什麼也不要。我的淚水也控制不住了,楊老師啊,你太高潔了,不管曾經有過怎樣的付出,都不想得到一絲兒回報。原來以為他得的只是重感冒,哪知得的是肺癌。這次竟然是我們師生最後一回見面!當得知楊老師去世的消息,驅車200餘裡趕到的時候,我敬愛的楊老師已經靜靜地躺在了太平間裡了。拿出500元給了楊師娘,可是,楊老師已經不知道了,不會再拒絕了。我好悔呀,那次見面,為啥不給楊老師多留一點錢!至今想來,我依然痛惜不已的是,沒有及時搶救楊老師一生形成的語文教學成果。本來已決定撥款資助楊老師點評初一到高三的中學語文課本中所有名篇佳作,可是,因為忙於編刊、著書、寫文章、參加學術活動,竟耽擱下來,以至成為永久的遺憾。

楊老師在語文教學領域中,許多方面都有獨到的造詣,即便以今天的眼光看,我也頑強地認為,在全國範圍內,也是遙遙領先的。可是,由於他疏於動筆,不能及時把無形資產升華為有形資產,以至成為無法彌補的遺憾。每每想起來就心痛如焚。

楊老師去世快三年了,我深深地懷念他。

(原載2000年第7期大慶《歲月》,2000年第6期北京《教育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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