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公司紛紛逃離灣區,矽谷風光真的一去不復還?

2020-12-25 36kr

編者按：本文來自「騰訊新聞矽谷封面」，作者：皎晗，36氪經授權轉載。

【劃重點】

  • 1 過去兩年內甲骨文已將13.5萬名員工中的一部分遷至德克薩斯州奧斯汀。

  • 2 業內專家稱，舊金山灣區仍然是美國科技產業的創新中心，這一形勢在短期內不會有所變化。

  • 3 加州留住商業巨頭和大量湧現新初創企業的能力將對未來發展至關重要。

  • 4 Facebook、蘋果、谷歌甚至於馬斯克的特斯拉依舊將舊金山灣區稱為自己的家。

  • 5 德州可能不會對加州當地的科技產業構成威脅，但競爭正從國外悄然而至。

  • 6 加州對收入最高的1%甚至0.1%的人的稅收依賴要大得多

雖然甲骨文、惠普企業等科技公司以及馬斯克等知名企業家近期紛紛宣布遷出舊金山，但當地仍是Facebook、蘋果、谷歌甚至特斯拉等知名科技公司的家。舊金山灣區仍然是美國科技產業的創新中心，這一形勢在短期內不會有所變化。展望未來，當地留住商業巨頭和湧現大量初創企業的能力至關重要。

以下為文章正文：

甲骨文公司上周宣布將總部從加州遷至德克薩斯州，這並不令人感到十分意外。甲骨文於上世紀70年代末在矽谷成立，如今已經發展成為全球第二大軟體公司。公司高管們一直在尋求削減成本，過去兩年內甲骨文已將13.5萬名員工中的一部分遷至德克薩斯州奧斯汀。

惠普企業公司宣布將總部從加州聖何塞遷往休斯敦

但是，隨著惠普企業公司宣布將總部從加州聖何塞遷往休斯敦、特斯拉執行長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公開宣稱搬家至德州，加之舊金山科技員工逃離灣區的報導不斷見諸報端，德州當地官員們似乎看到了更多機會。

德克薩斯州州長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說，「雖然一些州用高稅收和嚴厲監管趕走了企業，但歸功於德州當地友好的商業環境、低稅收和最好的勞動力，我們會繼續看到像甲骨文這樣的公司潮水般湧來。」

戴爾位於德州奧斯汀的總部

事實的確如此。隨著遠程工作的增加，企業辦公不再拘泥於地理場所的限制。在加州成立的公司大可以在全美範圍內尋找更便宜的勞動力和更低的稅收。但業內專家稱,舊金山灣區仍然是美國科技產業的創新中心，這一形勢在短期內不會有所變化。他們認為，長期以來奧斯汀一直是美國十大科技公司駐地之一，但還不一定是加州的競爭對手。

「幾乎沒有跡象表明，舊金山的創業生態系統會出現大規模搬遷，」多倫多大學經濟分析和政策教授、CityLab聯合創始人理察·佛羅裡達(Richard Florida)說。「我認為大多數人只是在作勢。」

然而專家和政策制定者也承認，矽谷的挑戰即將到來。雖然一些矽谷公司向其他州的遷移不會立刻改變大勢，但該地區留住商業巨頭和大量湧現新初創企業的能力將對未來發展至關重要。何況矽谷在該領域最大的競爭對手並非來自美國國內。

「仍是世界上最具創新力的經濟體」

為了削減成本開支，科技公司在素有孤星之州(Lone Star State)稱謂的德克薩斯州設立了前哨站，帶動奧斯汀等城市在過去20年裡穩步發展科技行業。奧斯汀的科技中心甚至被稱為「矽山」，這也是在向大多數科技公司起步的矽谷致敬。

但是，即便是那些在「矽山」設立辦公場所的知名公司，依舊將舊金山灣區稱為自己的家。Facebook、蘋果、谷歌均是如此，甚至馬斯克領導的電動汽車製造商特斯拉都不太可能在短期內將大部分業務遷出加州。

蘋果位於加州的總部

「衛星系統正在發展中，」佛羅裡達說，「但美國的技術和創新中心仍是舊金山灣區。」

舊金山灣區仍然擁有比其他任何州都多的創業公司，在風險投資和經濟總量方面的規模讓緊隨其後的競爭對手都相形見絀。該地區9個縣的GDP高達5350億美元，在世界經濟體中排名第19位。今年，在美版達沃斯Milken Institute全球峰會發布的「最佳表現城市排行榜」中，舊金山灣區再次獲得了大型城市的頭名。Milken Institute稱讚舊金山「所擁有的豐富風險資本、創新思維和創業文化支持了區域高附加值產業，包括不斷擴張的科技和生物技術產業」。

這也繼續為快速增長的新創公司帶來了良好的外部環境。在《財富》雜誌編制的今年增長最快公司榜單上，近四分之一的公司都是在加州成立的。2018年的創業數據顯示，舊金山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就獲得了超過818億美元的投資。同期奧斯汀市所獲得的投資僅為36億美元。

加州州長加文·紐森（Gavin Newsom）旗下商業與經濟發展辦公室主任迪·迪·邁爾斯（Dee Dee Myers）說:「這仍然是世界上最具創新力的經濟體之一。「我並不是說我們沒有需要嘗試去解決的挑戰。但人們一直在說加州已經過氣，但這並不是真的。」

邁爾斯承認，很多公司離開加州是為了尋求更低的稅收、更大的辦公空間或更廉價的勞動力。但她認為，加州是這些企業最初成長的地方。「他們從這裡獲益良多，」 邁爾斯說。

不容忽視的挑戰

這並不意味著沒有理由擔心矽谷會失去科技行業頭把交椅的位置。儘管加州仍然吸引了近一半的風險投資，但所佔的份額正在下降。德州可能不會對加州當地的科技產業構成威脅，但競爭正從國外悄然而至。

「美國在高科技企業中所佔的份額確實在急劇下降。」佛羅裡達說，「舊金山仍然是最大的科技中心之一，但上海和北京緊隨其後。」

在今年的彭博年度創新指數(Bloomberg Innovation Index)中，美國在全球排名第九，此前在2013年曾榮登榜首。該指數分析了高科技公司數量、製造業潛力和研發支出等多項指標。

甲骨文宣布將總部從加州遷至德克薩斯州

根據研究機構美國創業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Entrepreneurship)於2018年做出的一項分析，舊金山和聖何塞在人均科技投資方面分別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但同一份報告將北京列為推動全球科技增長的首位。

該報告稱:「美國一度領先的地位，如今正受到歐洲、中國、印度等地新興城市崛起的挑戰。」報告還指出，美國正在失去吸引高技能人才的能力，更多人才選擇留在自己的祖國。美國在資助研發方面未能跟上步伐，教育方面也在不斷落後，而這正是打造強大本土創業公司所必不可少的兩個領域。

如果美國的創新經濟、尤其是舊金山的創新經濟開始放緩，可能會給加利福尼亞州帶來嚴峻挑戰。當甲骨文等大企業將業務遷往成本更低的地區時，情況勢必會更糟。

加州預算和資助關鍵計劃的資金在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留住最富有居民的能力。在上一預算周期內，加州近70%的財政收入來自個人稅收收入，該州的邊際所得稅稅率在全美處於最高水平。與此同時，德克薩斯州是全美7個不徵收個人所得稅的州之一。

斯坦福經濟政策研究所所長馬克·杜根（Mark Duggan）表示，「我很擔心加州湧出的大批移民。」「與其他州相比，我們對收入最高的1%甚至0.1%的人的稅收依賴要大得多。」

馬斯克稱要將家搬到德克薩斯州

遷出加州的不僅僅是企業，今年當地居民也在競相湧出。由於疫情下的加州面臨著艱難的財政復甦，民眾在收入上的差距不斷加大。當地官員們必須在減少經濟復甦過程中的收入差距和營造有競爭力的商業環境之間做出平衡。

達根稱這一問題是「一系列因素造成的完美風暴」。他說，遠程工作的可能性不斷增加、加州生活成本的不斷上升加之當地本已很高的所得稅繼續大幅飆升，可能會迫使更多企業高管離開。這些問題可能會讓加州更難繼續勝任科技中心的角色。

他補充說:「對於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來說，闡明願景更為重要。」「我還沒有看到加州在戰略層面的規劃，我認為這將讓我們付出代價。」

加州州長紐森的經濟顧問邁爾斯也認為，該州正面臨巨大挑戰，尤其是在如何平衡減少經濟復甦過程中的收入差距和營造有競爭力的商業環境之間更是如此。「你必須同時做兩件事，」她說。「我們一直有真正的累進稅制結構，其中存在著不少挑戰。」但是，她對加州的財政前景很有信心。「這些都是很難解決的問題，」她說。「但我們必須要解決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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