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雪上加霜的婚姻
郝紅梅高中畢業後回村裡勞動,不久,「手帕事件」暴露,被顧養民拋棄之後,走愛情之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的夢幻成為泡影。
在那個出身不好就沒有什麼出路的時代,郝紅梅因為爺爺是地主,在看不到人生命運有任何希望的境況下,迷茫中的紅梅,只有把自己的命運維繫在婚姻這根稻草上。經人介紹,紅梅結識裡一個外地的鄉村教師遠嫁他鄉。儘管是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但丈夫很體貼,郝紅梅也慢慢地愛上了他,他們的生活也一天天變得溫暖而幸福。後來,郝紅梅生了個兒子,一家三口總算是其樂融融了。
幸福是這個世界上長了翅膀,會隨時順風飛走的精靈,苦命人總是被幸福拋棄。紅梅的丈夫為了省錢,自己打窯洞,修建新居,不料大禍降臨,他被塌方壓死了。郝紅梅成了帶著孩子的寡婦。失去了丈夫,紅梅沒有工作,面對嗷嗷待哺的孩子,她該怎麼活?儘管郝紅梅哭天喊地,但命運不會同情眼淚,哭過痛過之後,苦日子照樣要過。可是,為了孩子,她只有苟延殘喘地活著。
為母則剛。生命沒有給她好運,但她作為母親,則要剛強地活下去。她不但要活好自己,還要養育好孩子。悲痛並不能夠拯救她的苦難,她收拾好心情,整理了一套賣水餃的灶具,背著兒子到集市上擺起了賣水餃的攤子。她雖然很苦,但她堅強地為自己尋找出路,鎮定地討生活。
02.上天再次給了她眷顧
有一天,田潤生開著大貨車路過郝紅梅賣水餃的集市,不期然來到了郝紅梅的水餃攤兒前,他要賣一份水餃解餓。猛然間見是郝紅梅。
郝紅梅背著孩子,忙碌地照顧著生意。田潤生驚愕之後,同情心一下子被激發起來了。當他得知郝紅梅丈夫死了,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度日月時。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女子的保護欲一下子萌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驅使著他,他要幫助這位苦命的同學。從此,潤生經常給紅梅母子送煤炭,買油,買面,給孩子買零食、玩具,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體力活兒。
郝紅梅接受了潤生的幫助,內心的感激滋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然而,一個在苦海無邊中掙扎的生命,又是那樣的渴望和需要潤生這樣的幫助。每次潤生到來的時候,她都會熱情地給他煮一碗雞蛋面,以答謝這位遠道而來的同學。後來,紅梅為了感謝潤生,做了一雙布鞋送給潤生。潤生來幫助紅梅的次數多了,村裡人就有了閒話。
閒話傳到紅梅亡夫的父親耳朵裡,他就親自問紅梅「是不是有了人了」。面對這樣的問話,紅梅只有否認,再無任何話說。她怎麼能有什麼奢望?她是一個寡婦,她怎麼能夠和家庭出身好,本人又好的田潤生戀愛?此時的紅梅已經是心如死灰,她再不奢望以婚姻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03.苦命鴛鴦遭棒打
人是萬物靈長,是感情動物,慢慢地,潤生到紅梅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他開始迫切地想要見到紅梅和那個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的孩子,他想天天吃到紅梅做的雞蛋面。終於,有一天,他向紅梅表白了愛意。
潤生要娶一個帶著小孩的寡婦進門,遭到了父親田福堂的強烈反對。潤生為難了,一邊兒是父親的威嚴,一邊兒是心愛的女人。他不想一意孤行讓老人傷心,也不願丟下心愛的女人。他沒心思再和姐夫李向前開車了。他每天待在家裡,不思茶飯,不言不語,久而久之,竟然目光呆滯,神情恍惚。田福堂看著兒子的模樣,就有些著急了。可是,他只是盼著潤生回心轉意,而他絕不會妥協,同意兒子娶個寡婦。
潤生在家裡與父親僵持了將近一年的時光,紅梅那裡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盼著潤生到來。紅梅從希望到失望,終於認為潤生不會再來了。她只能頂著村裡人的閒言碎語,每天在苦悶中帶著孩子趕集賣水餃、下田勞動。同村一個老光棍早就瞄上了紅梅這個美麗的寡婦,只是不得順手。一日紅梅帶著孩子,正在田裡幹活兒,光棍就趁機來騷擾,動手動腳,要糟蹋她,她極力反抗,但那是個慾火中燒的男子漢,紅梅一個弱女子,怎會是其對手。就在紅梅險遭強姦之際,幸好被機智的兒子搭救,老光棍才未能得逞。
郝紅梅失去了閏生給她的一絲希望,又遭此打擊,她要死無門,要活無路。她終於不要活了,她要結束自己苦難的生命。就在她上吊自殺的剎那,又是兒子救了她,孩子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紅梅放下刺向自己的「屠刀」,抱住孩子失聲痛哭。
04.一對苦命鴛鴦終於相聚
潤生要娶紅梅的願望難以與父親田福堂達成,他沉浸在對紅梅的牽掛中,儘管家裡人給他介紹多個對象,他都無動於衷,他無心工作,無法進入正常生活,只好無目的地外出遊蕩。在一次跟同學侯玉英的相遇中,得知了郝紅梅差點兒自殺的消息。潤生終於不顧一切地去找紅梅了。他像個痴人面對心灰意冷的紅梅,紅梅淚流滿面,哭得幾乎昏死。她的兒子亮亮驚奇地問:媽媽,他是誰?紅梅終於恢復理智,哭著說:這是……是你的爸爸!
紅梅終於等到了潤生。潤生要和紅梅一起過日子,無論怎樣,他都要和紅梅婚姻。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田潤生的父母,郝紅梅的父母,都沒有參與這場感人至深的婚禮。然而,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05.路遙在原著中這樣寫道:
紅梅和潤生在外縣生下孩子不久,田福堂終於徹底回心轉意,承認了這樁姻緣,把兒子、兒媳婦和兩個同母異父的孩子,都接回了雙水村。福堂像城裡離退休的老幹部一樣。從領導崗位上下來的時候,理直氣壯地向組織提出:他可以退,但要安排他的兒媳婦在村小學教書。沒有人對他的要求提出異議。是呀,無論怎樣,福堂在村裡當了幾十年領導,現在他要下臺,這點人情全村人都情願送他。這樣,紅梅就當了雙水村小學教師。這也給我們一個情感上的滿足——我們多麼願意不幸的紅梅能有一個良好的生活開端。現在,丈夫田潤生和她熱戀如初。福堂兩口子也拋棄了世俗的偏見,開始喜愛她了。
06.小結
郝紅梅歷經人生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風霜雨雪,在她絕望之際,就要踏上鬼門關的那一刻,是兒子亮亮一聲「媽媽」,把她喊了回來。好男兒潤生,給了她一份完美的愛情,一個幸福的家。 郝紅梅在人生的歷劫之後,熱烈地愛著田潤生,在愛情的滋潤下,紅梅過上了相夫教子,為人師表的幸福生活。
從郝紅梅這個人物的經歷,我們可以總結出這樣一個真理,人生無常,旦夕禍福,有些錯一不留神犯了,有些劫不可避免地來了。但我們必須要堅強地活著。活著,經受住風霜雨雪的洗禮,才能真正懂得珍惜生命裡的春暖花開。此,也許正是路遙先生塑造郝紅梅這一形象的深刻含義。
202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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