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般若寺創修經過
傳 戒
倓虛法師口述自傳
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般若寺遷移,工程修完之後開光。那時澍培法師已任住持,請我去傳戒,當時我因抗日嫌疑未便去。後長春來信說已經疏通好,並派覺一師和今井昭慶來請我,非去不可。今井為日本特務人員,他說關於抗日的出家人已查明是慈雲,不是我,並已與特務機關說好,保證不出意外,我才答允去傳戒。
臨去時,從青島帶去四個人,有善波、善果、戒如、夢參,這四個人歲數都不大,頂善果歲數大,才二十四歲。傳戒時,我為得戒師兼開堂。新戒堂裡的事,善果很熟,他對做事精明能幹,而且還很穩重,在堂裡替我當開堂,兼頭單引禮。善波為二單引禮,戒如當衣缽,夢參講四分律,我講《梵網經》,及《法華經普門品》、《華嚴經普賢行願品》。時般若寺房子還有沒修完的十幾間,齊貢軒居士借給八百塊錢修工也沒夠。
東北一向傳戒時少,偶爾傳一次戒,到很多人。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般若寺傳戒,新戒到一千三百多人,加居士,加老戒師,加夥計等,上下有一千六七百人吃飯。每天用三十多袋面,廚房裡二十幾個壯小夥子,專管和面。茅房又增加好幾處。長春信佛人很多,有錢人都去般若寺供齋,一上堂齋,一百幾十元錢即夠,期內打六十多上堂齋,其他中等還很多。
因為人眾多,事情忙,晝夜我很擔心。長春特務機關,因人多,恐其中良莠不齊,要一天給寫一次報告。有一次還要傳我去問話,在特務機關中信佛人也很多,當時有人對特務機關長說:「倓虛法師在中國,在東北都是很有名的法師,如果傳他來問話,似乎與面子上不好看,不如派兩個人去廟裡給談一談。好在他是出家人,已經調查明白,他什麼事也沒有。」
之後,特務機關就派來兩個人訪問,先談佛法的事,後談修極樂寺事。他問我和朱將軍見幾次面,我也直言以答,說在長安見一次面,在北京見一次面,而且時間很短促,都是為修廟化緣的事。極樂寺雖屬仗朱將軍力量修起,可是自九一八事變後,他便帶軍隊到各地去抗日,始終也沒到極樂寺來。我雖然和他見兩次面,都是為慈善事,對軍政上,一點沾連沒有。
日本人對我的事情,早已調查清楚,聽我一說,和他調查的相符,知道在朱將軍部隊裡參與抗日的是慈雲,這時才把我的嫌疑洗清。當天留他們兩個人在廟裡吃一頓飯,臨走送他兩本《大乘起信論講義》。
傳戒期間,今井昭度,在廟裡給照顧事,新戒初去掛號人多,服裝不一,立立拉拉,今井看中國出家人不高興,住在一塊像叫化子院一樣。等進堂後,衣袍完全換新的,出入往還,齊起齊跪,都很整齊,他又很贊成。
說比丘戒時,來一日本僧人——都住玄妙——請他為尊證。晚上登比丘壇,時間大,他坐不住,打哈欠直搖幌。又恐怕給日本人倒架子,硬挺腰板勉強坐著,出堂後還直說好。本來按日本佛教來說,日本僧人,對於中國佛教的規矩法子,根本就沒有見過,例如中國的說三皈、授五戒、傳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等,他們對這種場合和儀式,根本就沒經驗過,也難怪他偶爾做起來不習慣。
到了說菩薩戒時,又來一大僧正,武藤順義,在菩薩戒壇旁邊,給他另設一座,像觀禮似的。他看一千多新戒,齊起齊跪,規矩嚴整,儀式隆重,心裡很佩服,直誇獎!臨走時,要去傳戒正範一部,其他還抄去很多,這是二十五年長春般若寺開光,第一次傳戒情形。
第二次傳戒是在民國三十年(一九四一年)。那時定西法師在長春辦理一切,預備替我傳,我因在般若寺已經傳過一堂戒,沒讓替,所以第二次傳戒是以定西法師為得戒和尚。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勝利後,傳第三次戒,我為得戒師,四月底戒期完畢,改選住持妙禪。時因國共戰爭,長春外圍吃緊,因受戰事影響,交通梗阻,遂逗留長春,沒得回天津。
未 完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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