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曾經流行一句靈魂拷問:「有趣的高曉松和無趣的吳彥祖,你會愛上誰?」大部分人答曰:「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有太多人因為《奇葩說》迷上了這個敢於自嘲又心態平和的老男人高曉松。而我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給我一千個高曉松或者吳彥祖都不換一個李誕。對,就是那個長相奇醜,永遠不知他是醒著還是閉眼的男人。
高曉松太小眾,他的有趣建立在他博學的基礎上,他的淵博更像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但難有共鳴。相比之下,李誕的有趣就接地氣的多,他更像我們身邊那個耍寶的知己好友。李誕的風趣是有群眾基礎的,他帶給觀眾的娛樂滿足通俗卻不媚俗,他敢說敢做卻又八面玲瓏的真性情為他贏得了極好的觀眾緣。
即便如此,我們仍然可以在李誕看似無所謂的臉上感受到他的倔強和反骨。對,就是這個詞。從他第一次頂著一頭粉色出現在螢屏上那一刻,從他踩著拖鞋臃懶地現身在我們視野開始,他的叛逆、獨特和固執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很多觀眾因為李誕的醜而記住了他,最後又拜倒在他的才華之下。這樣看來,李誕真的是「始於顏值,陷於才華」的代表了。我之所以說李誕的處世有哲學的意味,也是基於對他的一番探究。
李誕是傲氣的。他同大多數文人墨客一般有著傲骨,還有著不與世俗為伍的倔強。他喜歡稱自己為詩人,在他出版的作品裡肆意地作著自由散漫的詩篇。他總想讓自己顯得與眾不同,這是文人的書生意氣。在他的小說《笑場》裡,一邊是單純,一邊是狡詐,他用簡單的一問一答,輕鬆地吐槽人生的悲喜。他是不想與世俗為伍的出世之人,看破,且說破。
李誕是彆扭的。「一句人間不值得」成了多少人的社交籤名。年輕人愛死了他的灑脫。同時李誕也說:「人生的確沒有意義,但人生很美。」然後他便轉身在《宇宙超度指南》中用魔幻主義諷刺現實,他鄙夷這個世界的庸俗,卻又像「老狐狸」空舟一樣接受著這個世界的饋贈。他高高在上,做這一切的創世者和主宰者,看輕,再看清,這浩瀚宇宙的無常和廣闊。
李誕是頹喪的。他用臃懶的態度處事,在《嚮往的生活》紋絲不動地躺出了名氣,在辯論的舞臺他又是最格格不入的「奇葩」。他拒絕一切可能的燃點,讓生活平靜如水。莊子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李誕的人生字典也刻著淺薄如水,他的處世哲學裡永遠沒有「起跑線」,他有著「世人皆醉而我也不想醒的自知」。
李誕是智慧的。很多人評價李誕都會用到「佛系」這個詞,而我從來不認為他是佛系的,相反,他是有野心的。從幕後走到臺前,一個段子手的成功絕非偶然。從渴望別人聆聽到不缺眾人偏愛,從名不經傳的幕後編劇到堂而皇之地坐到螢屏前,幾年間他搖身一變成為了中國脫口秀的代言人,成為了身價過億的媒體人蛋總,至此,李誕終與他書中的人物合二為一:「有哲學的討論,也有世俗的小算盤。」
李誕是包容的。笑果文化招兵買馬,旗下藝人各有千秋。作為老闆,李誕有顆博愛的心,他欣賞有才之人,不斷提供平臺且給予提攜。他胸如大海,可匯百川,這一點透過《脫口秀大會》可見一斑。生活氣息十足的車間工人小卉、特立獨行的漫才雙生子、冷幽默的轉型理工直男、還有一溜口條不如創作的編劇……李誕惜才,他樂於接受各種可能性,他甘做人梯,他是一個溫暖且有溫度的老闆。
李誕是通透的。很多人終其半生才學會與自我和解,而李誕早早地做到了這一點。他不僅敢於勇於樂於揭露自己的槽點,還能帶著明星藝人一起玩黑色幽默。有人說《吐槽大會》是洗白大會,不得不說,嘉賓自黑的誠意滿滿,觀眾這把癮過得也很足。李誕用開放的理念、詼諧的方式為中國的脫口秀事業坐鎮、添柴加薪、搖旗吶喊,這時的他又是肯於向現實低頭的偽弱者。
太宰治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人生充滿了未知和困惑,如此才有破解和探索。也許,我們終其一生都在解「生」的謎題,去化「死」的疑懼。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答案才要去探尋,淡然笑對每一道關卡,這才是生命本身的樂趣所在啊!所以,真正的大智慧者,乃李誕也。並非人淡如菊,只是看透後的人生才更有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