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疫情逐漸穩定,全球第四大、歐洲第一大經濟體——德國離放鬆管制措施、逐漸復工之日已不遠了。
根據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統計數據,在當前全球新冠病毒疫情最嚴重的六個國家之中(即美、西、意、法、德、英),德國對疫情控制的表現尤為突出,不但治癒率最高、現存確診人數最少、死亡率最低,最近三天的新增確診人數也逐漸下滑——已連續三天不到3000人,其中13日新增確診人數約2200人,為3月17日以來新低。
大約在一個月以前,為抑制疫情進一步蔓延,德國各州先後實行了停課、停產、關閉商店等嚴控措施,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上要求聯邦政府放鬆管制並逐步復工的呼聲也越來越強烈。慕尼黑IFO經濟研究所所長福斯特(ClemensFuest)就表示,「要錢還是要命,二選一?這是一個錯誤的命題。」他認為,德國完全可以在控制疫情的同時,重啟經濟,「沒有經濟運作保障的衛生系統是不可想像的。」
4月13日,德國利奧波第那國家科學院發布了一份19頁的復工評估報告,指出了各項管控措施逐步解除的具體方案以及必須滿足的前提條件。
德國總理默克爾此前曾多次表示,國家科學院的這份報告將是疫情政治決策的重要參考依據。15日,默克爾將與16名州長召開視頻會議,商討下階段的防疫措施,包括如何逐步降低防控力度等。
復工三大前提
德國國家科學院的報告中給逐步解除管控並回復社會正常秩序,設立了三個明確的前提:每日新增確診數穩定在較低水平、醫療機構有足夠的儲備床位並能保證其他疾病患者的正常收治、現有防疫措施和守則能夠被有效執行。
報告認為,在滿足上述條件下,應優先開放零售商店、酒店和政府機構,然後才是私人及商務旅行、社交和社會活動還有體育賽事等。
值得注意的是,科學院在報告中明確提出了要求德國民眾在公共場所,比如火車、超市等地方佩戴口罩。截至當地時間4月13日,德國在聯邦層面尚未出臺任何強制戴口罩的政令,只有極少數市級政府,比如圖林根州的耶拿市(Jena)有類似規定:要求民眾出入公共場所必須佩戴口罩。
利奧波第那科學院院長豪格(Gerald Haug)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候表示:「每位民眾將來都需要佩戴好口罩,尤其是在無法保持安全距離的場所。」這類場所包括超市、辦公室、工作場所等。
德國民意調查機構 YouGov近日的一項民調顯示,約有54%的德國受訪者認為出入公共場所應該佩戴口罩,但也有37%的受訪者表示反對推行強制戴口罩的政令。
除了口罩之外,報告還提到了應當效仿韓國,允許手機APP記錄用戶的衛星定位移動數據,以此來追蹤密切接觸者。不少德國民眾可能會由此擔憂自己的隱私數據有被濫用的風險,對此報告稱,必要時可以推動歐盟隱私保護法規修訂,以便以後在疫情危機中可以允許政府適度調用用戶的隱私敏感數據。不過,報告同時也強調,這一切都必須基於用戶自願的原則。
事實上,科學院的這項建議並不缺乏民意基礎。3月中,德國民調公司Innofact的一份民調就曾顯示,70%的受訪者表示,為了遏制疫情,他們願意向公共防疫機構提供「體溫等個人健康數據、個人行動數據以及社會關係等信息」。
此外,在經濟方面,報告認為隨著第一輪經濟刺激方案的逐步落實,從中期來看,有必要進一步擴大財經刺激措施,比如減稅、取消團結稅等,而增加對醫療保健、數字基礎措施和氣候保護方面的公共投資也十分緊要。
各州州長對「復工時間」看法不一
14日德國聯邦政府內閣將討論何時以及如何結束當前的疫情管控措施,15日聯邦政府則會和各州州長共同討論這一問題。
4月初,在默克爾與州長們的最後一次集體會議上,所有人一致同意將疫情期間的接觸禁令延至4月19日,但在何時逐漸放開管控的時間表上,各州州長的看法卻不盡相同。
北萊茵-威斯伐倫州州長拉舍特(Armin Laschet)是積極行動派的代表之一,他上周接受媒體採訪時就表示應該靈活地解開封鎖政策。
據德媒報導,上周末他將自己的專家委員會關於復工步驟的建議發給了默克爾和其他州長。該份建議的內容與國家科學院周一發布的報告有相似之處,呼籲優先讓學校、商店和餐館重新開門,但重大體育賽事、大型展會等則仍被排除在外。
拉舍特表示,放鬆管制需要準備「很多細小、重要的步驟」。他呼籲市民遵守規定,保持耐心,才能更容易回歸到正常的軌道。
不過,巴伐利亞州長索德(Markus Söder)則站在了拉舍特的對立面。他警告:「復活節過後,對於疫情的控制也不會突然變得輕鬆。如果太早放鬆管控,就會面臨疫情復發的風險。」他還表示,我們不能拿自身的健康做實驗,只要還沒有發明出疫苗或是特效藥,就必須保持警惕。」
巴登符騰堡州州長克雷齊曼(Winfried Kretschmann)的態度則較為中立。在他看來,什麼時候放鬆管控需要綜合新增確診人數、檢測能力、醫療人員和空床位來考慮。
事實上,德國內閣對此也沒有統一的意見,比如衛生部長斯潘(Jens Spahn)就主張儘快放開管控,而內政部長澤霍夫(Horst Seehofer)則認為遏制病毒才是當前首要目標。
德國國防部長兼基民盟(CDU)主席卡倫鮑爾(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上周末稱,為了使德國的公共生活正常化,大家都需要適當的妥協,以尋求共同點。她說:「重要的是我們要儘可能地統一步驟,不然只會產生更多新的問題。」
據她表示,根據各位州長此前的約定,在15日的集體會議上將與德國聯邦政府共同尋找一個統一的放鬆管控規則,向復活節之後、可能的正常化邁出關鍵性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