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語也有"甲骨文"嗎?

2021-02-19 挪威在華南
你懂挪威語嗎?其實,你懂的!先來看看這些挪威語詞彙:



還有很多.對,沒錯,這些是挪威語的「日常」,從中便可看出其和其它語言的關係,包括英語、德語和瑞典語等等。

同為日耳曼語族的挪威語,和其它西歐及北歐語言,有著或遠或近的親緣關係,但是有走出了自己一條曲折而獨特的演變道路。


根據挪威法律和政府政策,現行的挪威語有兩套書寫形式,分別是「書面挪威語」(挪威語:bokmål)和「新挪威語」(挪威語:nynorsk)。兩種書寫挪威語的形式分別溫和地代表著保守和激進的書寫表達方式。

為什麼會存在兩種書寫形式?以前的挪威語又長什麼樣呢?

從語言學上,挪威語和瑞典語、丹麥語乃至冰島語等,同屬日耳曼語族的北日耳曼語支,同為古代8世紀甚至更久遠的古北歐語言--古諾爾斯語Old Norse的現代變體。



展示語言演變的樹圖,清楚地描繪了日耳曼語系的前進歷程。

其中,冰島語和挪威語演變自古諾爾斯語的西部分支,而瑞典語和丹麥語成為東部分支,分別稱為西諾爾斯語和東諾爾斯語。但其實,兩者差別不大。

曾經,古日耳曼語有著自己的文字,被稱為盧恩文字Runes。在中世紀的歐洲用來書寫某些北歐日耳曼語族的語言,特別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與不列顛群島通用。

有人說這就是挪威語的「甲骨文」,確實,從出現時代和書寫方式,以及同樣有佔卜的用途,這都和中國的甲骨文相似,但本質上,盧恩文字還是一種表音文字,並不像中國的甲骨文是一種象形的文字。


目前發現的最早的盧恩文字為公元二世紀,公元872年,挪威哈拉爾一世統一挪威,直到公元11世紀,拉丁文字隨著基督教進入斯堪地那維亞,而逐漸成為古挪威語的書寫文字。

在一個世紀後,用拉丁字母寫成的著作第一次出現,在同時,諾爾斯語開始產生內部分化,挪威語開始與瑞典語和丹麥語分道揚鑣。


在1000多年前,維京商人以及海盜走出斯堪地那維亞,以挪威語為代表的古西諾爾斯語也隨著他們的足跡,傳播到更廣泛的西歐乃至俄羅斯部分地區。


圖中紅色即為西諾爾斯語,橙色為東諾爾斯語,黃色為古英語。

Source: Wikimedia Commons

隨著維京人徵服同屬日耳曼語系的英倫三島,他們也把自己的語言帶到了不列顛,並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古英語的發展。有研究認為,當時兩種語言相互影響,從而雙方可以相互交流並理解。從下圖的一些例子,可以看出兩種語言之間詞彙的影響。


可能很多人對於挪威語最大的印象,就是這三個特殊的字母Å,Ø,Æ, 語音學上,這三個原因是從i,u,a等元音,經過唇形和舌位的異化而獲得。其中Å,並不存在於維京時期,而是僅有百年歷史,原來是AA,由於節省空間和書寫材料的考慮,才寫成Å。


時間來到11世紀,以及此後的大概300年時間,挪威語文學迎來了一個發展的高峰,很多之前只能口口相傳的傳說、故事以及詩歌等文學形式,藉助文字被書寫下來。這一時期,也是挪威社會繁榮穩定的一段黃金時期。

挪威王國最大疆域,1265年

同一時期,很多挪威人遷徙到冰島,帶去了來自斯堪地那維亞大陸的語言和文學,因此,在冰島也出土了很多諾爾斯語的文學遺蹟。


從14世紀到1530年之前,挪威語經歷了從古挪威語向現代挪威語過渡的時期,其中語法、詞彙以及句法等方面都發生了相當的變化。詞彙由通常5個音節組成,進而縮短。

相當大部分的動詞詞性變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更為固定的句法、介詞以及基於動詞的輔助詞的使用,並在稍晚時期,向低地德語借用了大量詞彙。同一時期的瑞典語和丹麥語也發生了相同的變化。但是在冰島和法羅群島,卻仍然保持了原來的諾爾斯語。

公元1349年,席捲歐洲大陸的黑死病,在挪威西部的卑爾根登陸,奪去了挪威超過50%的人口,絕大多數識字的知識階層,包括教師、醫生以及宗教人士死去,這為挪威的文化延續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

1397年,丹麥、挪威和瑞典組成馬爾卡聯盟,以對抗德國的漢薩聯盟勢力。後來,瑞典脫離了聯盟,挪威也希望步瑞典後塵,但是遭到了丹麥的反對,挪威的抵抗力量也被擊敗,從此直到1814年,挪威在丹麥的統治下度過了超過400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丹麥語成為挪威的官方書面語,丹麥口語也成為挪威上層精英人士的語言。因此,這時的挪威語也僅僅是「挪威化的丹麥語」。但是丹麥語並沒有滲透到普通人民的口語中去,而人們還是講著各自的方言。


1814年挪威制憲大會,

Painted by Oscar Wergeland

直到1814年,丹麥與拿破崙聯盟,並在戰爭中戰敗後,丹麥和戰勝國籤署的基爾條約Treaty of Kiel,將挪威割讓給瑞典,而挪威開始爭取獨立,並制定了歐洲第二古老的現代憲法,但是很快,強勢的瑞典便奪取了挪威的統治權,但是挪威擁有更多的自主權,直到1905年,挪威正式獨立。

由於挪威的自主權較大,瑞典語並沒有像丹麥語那樣,深刻地影響到挪威語,反而,挪威國內,開始興起越來越大的語言本土化浪潮,有些更為激進的要求國語「去丹麥化」。

獨立後的挪威,進一步探討了挪威語的發展問題,是沿襲已經使用了400年的丹麥語式的挪威語,還是發展本土的挪威語?不同階層的人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在西部以及山區,人們更傾向於使用基於當地方言的本土化語言,而知識階層和東部城市階層,更傾向於保持原有的丹麥語式挪威語。

正如開頭所講,經過20世紀的語言改革,根據挪威法律和政府政策,現行的挪威語有兩套書寫形式,分別是「書面挪威語」(巴克摩挪威語,挪威語:bokmål)和「新挪威語」(或稱耐諾斯克挪威語,挪威語:nynorsk)。兩種都是挪威的官方書面語言,所有政府文件和官方刊物都要求以兩種形式書寫。

兩種書寫挪威語的形式分別溫和地代表著保守和激進的書寫表達方式。巴克摩挪威語和耐諾斯克挪威語還有他們非官方的版本,分別稱為riksmål和høgnorsk.

但在口語領域,並沒有官方語言一說,人們都講著自己的方言。但在東部地區,也就是首都奧斯陸所在地區,這一區域逐漸形成了一種標準的東部挪威口語,而書面語恰好和Bokmål一致。


在小學和初中裡,大約85.3%接受bokmål的教育,而14.5%則接受nynorsk的教育。而到了初二,學生則要同時學習兩種語言。在挪威的433個政區裡,161個宣布他們希望使用bokmål與中央政府溝通,116個希望使用 nynorsk,其餘的,即156個表示中立。在挪威的4549份刊物當中,92%使用bokmål,8%使用nynorsk。

好了,簡要介紹了挪威語的前世今生,作為北歐語言中介於中間派的語言,對於想要學習北歐語言的人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原因呢,我們已經說過--挪威語/丹麥語/瑞典語,學一會三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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