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21個世界急救日,參與『世界急救日』有獎話題徵集,你會急救嗎?話題討論,學技能,得大禮!
「我們是急救醫生,我們的『生命方舟』無數次地穿梭於大街小巷,用最快的速度奔波在生命的長廊裡,與時間賽跑,與病毒較量……」
這段告白,來自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的急救員。在擊新冠疫情的戰役中,他們在最危險的前線堅守著生命擺渡人的職責。在本周召開的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這支低調卻硬核的隊伍捧回了先進集體的至高榮譽。今天是2020年世界急救日,今年的主題是「疫情下的急救」,記者來到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對話兩位前線尖兵,聽聽他們的心路歷程。
再快一點,讓更多患者得到及時救治
講述人:劉軼,38歲,工作13年
我叫劉軼,曾是一名軍人,現在是救護車司機,中共黨員。我經歷過抗洪、抗震,這次又前往武漢抗疫。我們平時就是整個醫療系統裡最「急」的人,一旦遇到重大突發事件,救護車就是移動的方舟,何處不是戰鬥的主場?
2009年H1N9禽流感來臨時,我就已經穿過防護服接觸過病人了。可這一次疫情傳播的速度,遠超我的預料。2月10日,我們8位黨員駕駛員根據上級要求,組建上海市紅十字應急救援隊,緊急趕赴武漢執行新冠病人的轉運任務。我被授命為隊長,這是我第一次帶隊,我很緊張。「上戰場,我早就不怕了,但要保護隊員,壓力很大。」
2月10日當晚,火車出發,我沒有家屬送行。還好我的兩個孩子都沒來,否則我怕情緒失控。11日凌晨,我們抵達了武昌站,馬上投入戰鬥。
作為隊長,我制定轉運方案、組織轉運工作、統計轉運信息,我的同事們個個技術精湛、吃苦耐勞,中國紅十字總會指令上海救援隊同時接受武漢急救中心調派和承擔光谷同濟醫院院內轉運任務,成為唯一一支雙線作戰的隊伍。
運送病人就是與時間賽跑,穿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開車,下雨天能見度都不到5米。在任務最重的時候,我們曾一天轉運150多人,出動30多車次。我們運送的很多是重症危重症患者,具有很強傳染性,因此每一個防護環節都要嚴格按照規範操作,不得有半點紕漏。
最驚心動魄的一次,是把一個氣管切開的病人運到武漢協和醫院。在武漢,我們是不需要把病人送入病區的。那時武漢抗疫人手最吃緊,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在忙搶救,到了病區樓下,始終等不到人來接。一個小時過去了,眼看病人氧飽和度下降,我的同事薛凱華果斷把這個病人送入病區,並將病人抬抱到病床。在病人的生死面前,我們沒有退路,更沒有時間來思考和糾結。
還有一件事讓我很感動。我們的跟車護士來自內蒙古醫療隊。那天轉運一個病人去金銀潭醫院,等待交接的過程中,病人突然呼吸困難,要吸氧,而且他說自己躺著不舒服,要坐起來。病人身體虛弱,缺氧的情況下整個人軟綿綿的一直朝後倒。護士和我的同事輪流跪在擔架上,用身體充當靠背,就這樣,病人整整倚靠了一個小時。
我們在武漢執行任務40天,如果要用幾個詞語來形容我們的工作,那就是風馳電掣、驚濤駭浪。我們沒有固定的戰場,車輪遍布協和、同濟、金銀譚、雷神山、火神山以及各個方艙。8名隊員,5臺負壓車共累計轉運新冠患者2626人,其中重症255人、輕症2371人,共出動738車次。
疫情之下,急救工作變得特別。回上海後,我繼續投入了防疫戰中。我是一名急救人,我的任務就是用最短的時間把病人安全交給醫院,儘可能挽救他的生命。
急救,不光是拼技術
講述人:張進委,30歲,工作6年
我叫張進委,中共黨員,是一名90後。我是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機動班的急救醫生,所謂機動就是,哪裡需要,就去哪裡。
我經驗不算特別豐富。但這次疫情帶給我的影響,比我工作前六年還要多。1月19日晚上,是我第一次出車運送新冠疑似病人,至今我仍然記得每一個細節。
那時兩會保障任務剛結束,我就收到了單位的通知,要求我們儘量在崗。坦白說,我還沒有意識到疫情會發展得那麼快,大概就是「無知者無畏」。那次運送的是一對年輕夫妻,這也是上海的第一、第二例疑似病人。女士的母親是武漢人,來上海過年,在同仁醫院確診,是上海首例確診病例,所以這對夫妻作為密切接觸者,必須隔離起來觀察。但之前並沒有經驗,轉運流程長,耗費了幾個小時,這名女士顯得有些煩躁,並且認為我們這樣做有點興師動眾了。我很理解他們,但我還是嚴格按照要求,把他們送去隔離了。
第二天,「通關」後的我遇到了更大一點的「挑戰」,我從大場醫院運送一對先後確診的夫妻到定點醫院。這對武漢來的夫妻很緊張,我也有點不安,儘管交流不多,但漫長的路途卻因為他們的配合而緩解了我們各自的焦慮,「怕」字仿佛就被顛散在一路呼嘯中了。
因擔心引起市民恐慌,那時我們轉運都在晚上,也不鳴笛,儘可能減少對大家的影響。把他們安全送到定點醫院CT檢查室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了。我長舒一口氣,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是我的校友群,我的一位校友就在這裡工作,他在門內朝外拍了一張照片,「患者來了。」我們平時不常說話,那一刻仿佛有什麼召喚,我也從門外朝裡拍了一張,「剛好是我送的。」我們心照不宣,戰疫的號角吹響了,我們都是戰士,身披鎧甲,並肩作戰。
運了好幾個病人後,我不再擔心,甚至有些「麻木」了。直到我遇見她——一個1歲的小女孩,我的情緒突然崩了。
我是一個三歲孩子的爸爸,平時特別見不得孩子受傷得病。見到小女孩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一家人聚集性感染,只有尚未被感染的奶奶可以護送她去醫院。因為沒有小孩子的口罩,我們找了個成人口罩給她,戴不住,奶奶一路幫她用手按著。從她家去兒科醫院,路上很遠,但令我意外的是,她沒有哭,這讓我更心疼了。她這麼小,誰照顧她?她會不會病情加重?她肯不肯吃藥?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略過……把她送到兒科醫院,我依然惦記著她。後來還託朋友問過,小朋友很好,我就放心了。
本地疫情被控制後,我又投入了防控境外輸入疫情的工作中。現在,市民朋友看到全副武裝的我們,好像也沒有那麼驚慌了。疫情之下,我原先的急救任務已經「弱化」,但急救醫生是整個城市公衛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的任務就是將『傳染源』安全轉移至定點醫院。
很多人覺得,急救醫生不重要,但我認為,急救拼的不僅是技術,還有對複雜環境的應變能力、快速做出判斷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等。身為「先進集體」的一員,我特別驕傲,我也希望告訴大家,我是生命接力賽的第一棒,會竭盡所能跑得更快、更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