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閒暇之餘聽聽音樂,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當然,也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地方。
然而,在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時期,那個時候雖然已經有了音樂了,但其作用卻是與現在的音樂完全不同。甚至在表現形式上,也有著很大的區別。比如,我們現在聽到的音樂,一般都會有一個「起-承—峰—轉—收」的過程。雖然各式各樣的音樂種類很多,也各不相同,但絕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節奏。所以,音樂聽得久了,便會不自覺地形成固定印象,就好像它們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是否有人會想過這樣一個問題:兩千年前的古人,他們的音樂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與我們現在的音樂相比,是一樣還是不一樣,甚至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呢?
通過本章,便可以知其一二。
《論語·八佾篇》第二十三章記載:子語魯太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
釋義:孔子給魯國樂官講奏樂過程:「奏樂過程是可以了解的:開始演奏時,各種樂器合奏,聲音洪亮而優美,聽眾隨著樂聲響起而為之振奮;樂曲展開後美好而和諧,節奏分明,連續不斷,如流水綿綿流淌,直至演奏結束。」
「子語魯太師樂」:「語」:告訴的意思;「魯」:即魯國;「太師樂」:即一個叫做太師的樂官。這一句是交代了孔子後面所說之話的前提,目的是告訴讀者,本章的重點是講樂理。
「樂其可知也」:即樂理其實是可以知道的。這句話,表明了孔子對於樂理這件事情的基本觀點,因為他覺得「樂」作為「六藝」之一,並非是一件可以隨意而為的事情,必須遵循特點的道理、遵守特定的方法,所以是可以預先知道的。
「始作,翕如也」:「始作」,即剛開始奏樂的時候;「翕」,即聚合、協調。在古代的時候,奏樂必須先鳴金、鼓鍾,等到鍾起響起以後,其餘各種樂器才會配合著進行演奏,這便是剛開始時的情形。
「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從」,此處通「縱」,是放縱的意思,引申為展開;「純」,和諧的意思;「皦」,清楚明白的意思;「繹」,連續相生的意思。
古人奏樂,鐘聲響起之後,八音齊奏,音樂的整個過程便就此展開。此時,無論是演奏之人,還是賞樂之人,在一片悅耳的音樂聲中,無不興奮而振作。隨著演奏的持續,金革土匏各種各樣的聲音和諧地交織在一起,即保持著自己獨特的音色,讓聽者能夠清晰分辨;又相互配合、相互協調,演奏出一曲動人的樂曲。而後,在這樣的樂聲之中,整個演奏的過程,慢慢地結束。
在孔子的觀念之中,音樂的作用與為政的道理是相通的。好的音樂,不但可以陶冶情操、滋養性情,還能改變整個人的德行。相反,若是靡靡之音,必定會讓聽者沉溺其中,從而使性情大變,與德的要求相去甚遠。
所以,孔子在其思想體系之中,一直推崇「禮」這種技藝,其用意自是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