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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雷達財經，作者 | 張凱旌，編輯 | 深海
因為被指低價轉讓HPV疫苗子公司控股權，沃森生物被投資者要求更換董事長和管理層。
12月6日，雲南沃森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收到了深交所的關注函。函件中稱，沃森生物於12月4日晚間披露的公告顯示，公司擬以11.41億元轉讓所持有的上海澤潤32.6%股權，交易完成後，沃森生物的持股比例將由65.14%降至28.50%。
公開資料顯示，上海澤潤主要產品包括二價HPV和九價HPV，前者有望於2021年上市。由於HPV疫苗的稀缺性和市場估值期望較高，沃森生物的舉動在投資者群體中引發巨大爭議。
12月5日下午進行的海通證券電話會上，沃森生物董事長李雲春對此回應稱，放棄上海澤潤控股權是為了給該公司引入戰略股東，且上市公司仍是上海澤潤的重要股東。然而此番言論卻遭到投資者的猛烈炮轟。
雷達財經梳理發現，今年以來受疫情影響，沃森生物股票實現大漲，其股東也紛紛大筆減持，然而股價自8月到達頂點至今，卻又呈現腰斬的態勢。
沃森生物轉讓上海潤澤股權被指賤賣
據公告，沃森生物擬向淄博韻澤和永修觀由轉讓所持有的子公司上海澤潤32.60%的股權，價格11.41億元。交易完成後，沃森生物直接持股比例降至28.50%，上海澤潤將不再是沃森生物的控股子公司。
沃森生物稱，公司綜合考慮了2020年11月惠生（中國）投資有限公司以2.27億元將其持有的上海澤潤901.12萬美元出資額轉讓給上海博荃、杭州泰格、淄博芸利和寧波玖達的交易價格，經各方協商一致，確認上海澤潤的整體估值為35億元。
此外，沃森生物將從此次交易中獲利11.8-12.8億元。
"公司本次轉讓上海澤潤部分股權主要是基於公司總體發展戰略和疫苗行業發展環境和發展趨勢變化的需要，為充分發揮上海澤潤在研發領域的比較優勢及公司在產業經營方面的綜合優勢所作出的謹慎決策。"沃森生物在公告中稱。
據天眼查，上海澤潤成立於2003年，公司於2013年完成與沃森生物整合，成為上市公司控股子公司。上海澤潤主要從事新型重組疫苗的開發，主要包括二價和九價HPV疫苗，重組腸道病毒71型(EV71) 病毒樣顆粒疫苗等。
其中，二價HPV疫苗藥品註冊申請已在今年6月獲得受理。此外，上海澤潤九價HPV疫苗也已啟動臨床試驗。
而受讓上海澤潤的淄博韻澤成立於2020年11月19日，註冊資本11億元。永修觀由成立於2019年，執行事務合伙人為上海觀由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兩家公司的所在行業均為商業服務業。
此事一出，在12月5日海通證券電話會議上，便有部分投資者質疑道："能不能換沃森的董事長和管理層？看看萬泰生物值多少錢，你竟然賣的這麼低？"
對此，沃森生物董事長李雲春回應道，如果繼續控股上海澤潤，並持續對二價、九價HPV疫苗的投入，至少還需要再投資10~15億元才可能使得上述兩個產品滿足市場需要。權衡之下，公司將資金投入到mRNA疫苗等產品研究，可能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畢竟在這類產品上，公司同一些國際醫藥巨頭也站在相同的起跑線上。
6日，據澎湃新聞報導，沃森生物方面就有關投資者對出售原因和價格做了進一步的回答。
一方面，根據本次交易約定，沃森受讓後的股權比例僅比大股東少1.4%，幾乎保持了並列大股東的地位。通過交易，沃森獲得了11億餘元的投資收益，並且鎖定了HPV產品上市後五年內的銷售權，這部分核心利益仍然能夠得到有效保障。
另一方面，在當前新冠疫情持續發展的背景下，公司將以新冠疫苗的開發作為契機，加大力度布局mRNA、腺病毒等技術平臺，開發更多更好的疫苗重磅品種，為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交易消息的傳出引發了業內激烈的爭論。
12月5日晚，有投資者在微博撰文指出，沃森生物上市以來累計研發投入超過20億元，遠遠領先於另外兩家疫苗上市公司。
但因研發投入和當期業績之間的不匹配以及各家子公司的投入力度差異，導致公司市值低於另外2家公司以及影響到上海澤潤的發展，如果當初能有更多的資金實力支持，那上海澤潤的HPV的進度本可以是國內絕對的第一梯隊，但如今後起者蜂擁而起，上海澤潤面臨的挑戰非常大。
一位緊密跟蹤沃森生物的PE資深人士則認為，沃森生物要賣掉上海潤澤專注mRNA疫苗，從戰略上講沒問題，但出售價格太低了。
該人士指出，萬泰生物是首家國產二價HPV廠商，公司目前市值近800億元，其中約400億元市值由二價HPV疫苗貢獻，雖然一級、二級市場存在估值差異，但上海澤潤一級市場估值應該不低於70億元。目前市場上HPV研發公司，只拿到一期臨床批件就可以估值3-5億元，有的Pre-IPO公司單品估值就達150億元，上海澤潤整體估值僅34.96億元，價值被嚴重低估。
HPV市場潛力巨大
公開資料顯示，HPV疫苗，是預防人類乳頭瘤病毒的疫苗，現有疫苗分為二價、四價和九價。二價和四價對HPV宮頸癌預防有效率為70%左右，九價則提升至90%。
據天風證券預測，我國HPV疫苗市場空間巨大，最高或達到1200億元以上。另有數據顯示，2019年國內HPV疫苗合計獲得批籤發1018.11萬支，至2020年，僅1-9月國內HPV疫苗批籤發就達到1108萬支。
國產疫苗入主前，國內HPV疫苗市場幾乎被默沙東壟斷。2018年起，智飛生物在國內獨家代理默沙東的四價和九價HPV疫苗。2018年默沙東的4價和9價HPV疫苗在國內上市即佔據70%的市場，2019年更是超過80%。
2019年底，鍾睒睒實控的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成為了首支國產獲批的宮頸癌疫苗，定價329一支，與進口疫苗相比價格優勢明顯。天風證券以此計算，在不考慮海外市場的情況下，沃森二價HPV有望實現峰值銷售收入24.58億元。
而目前沃森的九價HPV疫苗正在臨床3期，一旦上市銷售，其價值或將遠超二價HPV疫苗。
深交所發問詢函七問沃森生物
針對上述交易，深交所於12月6日發函七問沃森生物。
深交所要求沃森生物披露淄博韻澤、永修觀由的財務指標、業績發展狀況、股權穿透後的最終出資人等信息，自證公司與兩家受讓企業不存在關聯或利益輸送關係。
深交所也對此次交易是否能促進上海澤潤的獨立發展表示了質疑。
此外，還有關於沃森生物出具的上海澤潤資產評估報告、股權轉讓後的上海澤潤董事會、曾投入上海澤潤的募集資金、公司股權激勵計劃和沃森董事會在本次交易中的履職情況等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11月3日沃森生物披露的《2020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草案）》中提到，公司層面業績考核指標為公司2020年及2021年兩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22億元，公司2021年及2022年兩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27億元。而截至2020年三季度，沃森生物的淨利潤為5.41億元。
沃森生物股東頻繁減持，年內還曾投競爭對手
沃森生物創建於2001年，2010年在深交所創業板上市。目前公司已上市7種疫苗，包括13價肺炎疫苗、23價肺炎疫苗、百白破疫苗等，與艾博生物合作研髮帶狀皰疹mRNA疫苗的臨床試驗也在正常推進中。
K線數據顯示，該公司股價從年初的30.48元最高漲至95.88元，期間漲幅超214%。上漲原因一方面與上半年醫藥板塊受資金追捧有關，二季度有455家公募基金買入其股票；另一方面沃森生物屬於疫苗概念股，市場對公司疫苗產品有預期。
不過自8月份創下股價高點後，沃森生物便步入了下跌通道，股價一度回調至41.19元。
雷達財經注意到，2010年沃森生物A股上市之際，創始人李雲春持股比例高達20%以上。上市之後，李雲春一路減持，截至2020年三季報，其持有沃森生物的股權僅剩3.13%，套現高達幾十億。其中今年內的減持比例達1.06%。
當前的二股東劉俊輝也在今年年內實施了大筆減持。
據沃森生物7月3日發布的公告，劉俊輝及其一致行動人黃靜從4月9日起至6月23日期間，合計減持24次，減持股份逾千萬股，套現約4.2億元。
一邊在減持沃森生物，另一邊卻在買入同樣是疫苗股的康泰生物。據4月29日康泰生物發布的《非公開發行股票發行情況報告書》，在康泰生物近30億元的非公開發行中，劉俊輝將認購超3億元的份額，佔比已超10%。
對此，深交所還發關注函詢問，是否違背同業競爭承諾等問題。
劉俊輝則回復道，康泰生物與沃森生物在產品和業務上確有重合且構成競爭關係，但由於其本人及配偶已經發布減持沃森生物股份的計劃，減持完成後，其個人與配偶持有的沃森生物股份將降至5%以下。
"認購的康泰生物股份份額也較低，其對兩家公司僅構成財務投資而未參與生產經營決策，因此未違背同業競爭承諾。"劉俊輝稱。
有關沃森生物對上海澤潤交易的後續發展，雷達財經也將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