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恩英
(廣東海洋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系,廣東 湛江 524088)
摘要：調查能否取得成功，關鍵是看調查問卷的質量。因此，調查問卷設計必須嚴格遵守設計原則和程序，才能保證問卷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
關鍵詞：調查；問卷設計；程序；注意問題
調查是收集數據的有利工具，因此得到了廣泛應用，然而實際工作中，許多人對調查的程序比較模糊，在問卷設計中不能嚴格遵循設計程序，致使問卷出現許多問題，問卷的信度和效度也因此得不到保證。下面根據實際工作經驗，對問卷設計的程序以及問卷設計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
一、問卷的類型與結構問卷是「為了調查和統計而使用的一種問題表格」[1]，是向被調查者搜集資料的一種測量工具，其中列有詳細的問題和備選答案。問卷是調查的關鍵環節，其信度和效度會直接影響到調查結果的準確性和可靠性。而嚴格遵守問卷設計程序是保證問卷信度和效度的前提。
(一)問卷的類型
1.根據調查方式的不同，「問卷可分為派訪員訪問調查問卷、電話調查問卷、郵寄調查問卷、網上調查問卷和座談會調查問卷等。」[2]派訪員訪問的問卷，是分派調查的訪員所使用的問卷，一般由訪員帶至調查對象，並實施訪問調查；電話調查問卷則是在電話調查中所使用的問卷；郵寄問卷是根據確定的樣本，將調查問卷郵寄給調查對象；網上調查問卷則是將問捲髮送到網上，由調查對象填寫完畢後直接發回給調查者；座談會調查問卷是將問捲髮放給參加座談的與會人員填寫的問卷。
2.根據填答的方式不同，調查問卷可劃分為自填式問卷和代填式問卷兩類。自填式問卷是由調查對象自己填答的問卷，而代填式問卷則是由調查員來填答的問卷。3.根據回答問題的方式可分為開放式問卷和封閉式問卷。封閉式問卷是指將問題內容和備選答案做了精心設計，調查對象只需按規定進行選擇，沒有自由發揮的餘地；開放式問卷則允許調查對象根據所提問題自由回答。一般調查中使用的問卷往往既有開放式問題又有封閉式問題。另外，還有人根據調查者對問卷的控制程度不同，將問卷分為結構型問卷和非結構型問卷[3]，等等。
(二)問卷的結構
1.標題。通常標題中包含有調查對象和調查內容，並帶有「調查問卷」字樣。例如《廣州市大學生網際網路使用情況的調查問卷》。
2.前言。問卷的前言部分通常包括問候語、填表說明和檢查督導項目三個部分。問候語，也稱寒暄函，是在接觸調查對象時，調查者向對方表示問候，以爭取調查對象的合作並引起調查對象重視的話。內容主要包括：介紹調查目的、調查者身份、保密措施、獎勵措施、表示感謝等。調查員在說問候語時，態度要親切、誠懇，防止拖沓冗長、意思表達隱晦不清。填表說明，向調查對象介紹填表說明的目的是指導並規範調查對象回答問卷。填表說明部分一般置於問卷開始，亦可放在相關題目之前。一般在開頭有一個總的說明，如果個別題目有具體要求，可在題目前進一步說明。填表說明表達要詳細、清楚、準確。檢查督導項目主要包括：問卷編號、調查起止時間、訪員、督導員、審查員籤字欄和審查結果欄。檢查督導項目的設置主要用以識別問卷、訪員，檢查監督訪員的工作，防止舞弊行為，也為了便於在數據錄入和整理時檢查、校對和更正錯誤。問卷編號以及調查起止時間欄可置於問卷開頭，亦可置於問卷末尾。
3.正文。問卷正文是問卷的主體，主要包括兩個部分。一是調查的主體項目，即為了收集有關調查對象的行為、態度等方面數據所設計的問題及備選答案。這部分是問卷最重要的內容，也是問卷設計的重點所在；二是關於調查對象的背景資料，如年齡、性別、職業、文化程度、職業、收入等資料。這一部分資料由於涉及比較敏感的個人信息，所以調查收集的難度較大，通常放在問卷正文最後，結尾之前。
4.結尾。在結束所有數據收集之後，置於問卷最後一部分的內容，即向調查對象表示感謝的簡短表述。
二、問卷設計的程序問卷設計應該遵循一定的程序，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問卷的科學性。在實際操作中，問卷設計的程序最容易被忽略，這也是導致一些問卷不合理，缺乏較高信度和效度的原因之一。結合實際經驗，將問卷設計程序分為以下幾個步驟。
(一)根據調查課題，細化概念並確定測量指標
編制問卷前，要清楚調查的目的是什麼，調查對象是誰，調查要收集哪些信息等等，這實際是一個將概念指標化的過程，也就是界定調查課題中的概念，使之進一步明確，為問卷設計奠定基礎。這是問卷設計最重要的一步，但通常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步驟。細化的過程就是將要測量的主要概念具體化為可以度量的指標，並對與測量有關的概念進行明確說明。比如對於《廣州市市民市政服務滿意度調查》這個題目，首先要明確調查目的和調查內容，也就是我們為什麼要調查，要調查什麼，要收集哪些信息。在這個例子中，調查目的是要了解廣州市的市民對市政服務的滿意度，也就是要收集市民對市政服務滿意度的信息。那麼我們首先要清楚什麼是滿意度，滿意度包含哪些指標。通過文獻檢索可以得到滿意度的概念以及測量滿意度的各級指標(如表1)。得到了指標後，通常根據最後一級指標來編制問卷。比如在本例中，「滿意度指標」被劃分為七個維度的二級指標，在問卷設計中就要從七個維度設計問卷測量「滿意度」這個指標。「滿意度指標」中的第一個二級指標是「顧客期望」，這個指標又分為三個維度的三級指標：「對產品或服務的總體期望」，「對產品或服務質量滿足顧客需求程度的期望」，「對產品或服務質量穩定性的期望」。那麼「顧客期望」這個指標就可以從這三個維度來設計問題，這時，問卷設計就具體到問題的設計了。當然，如果最後一級指標中仍有概念需要明確，那就需要進一步細化，直至能清楚知道要調查什麼、通過哪些問題的設定可測量這些概念時為止。這個細化過程是設計問卷最基礎的工作，也是最容易出現問題的一個步驟。
表1 滿意度指標體系
用同樣的方法，我們還需要明確調查對象，也就是要調查誰。在這個例子中，是廣州市的市民。但僅以「市民」這個概念來界定調查對象還是比較模糊，不夠具體，還要進一步明確：市民的定義、居住期限限制、居住地限制、年齡範圍限制、性別、學歷、收入等等情況。只有明確了調查對象，在問卷設計中才能準確地確定措詞，確定問題的形式和內容。此外，還要對「市政服務」等概念進行細化，這裡不再細說。經過這一步驟後，就基本明確了調查目的和調查內容。細化概念的過程中，要注意反覆分析調查課題，直到所有相關概念都明確界定清楚後才能開始設計問卷。
(二)列出需要收集的信息，明確哪些信息可以通過問卷獲得
並非所有數據都可以通過調查問卷獲得，因此在設計問卷時，首先要列出需要收集的信息，明確哪些信息可以通過問卷收集，不能通過問卷收集的信息要通過什麼方式來獲取等問題，這樣做有助於提前做好規劃安排，提高調查的效率。一般而言，一些事實性的信息可以直接通過問卷獲取，而一些反映被調查者心理的信息很難通過問卷準確獲取，這時可以配合訪談等方法進行資料收集。
例如我們在對沿海漁民進行調查時，設置了問題以了解轉產政策實施後漁民生活水平是否有所提高，收集的信息顯示一些漁民的生活水平不升反降，分析發現事實並非如此，而是漁民在涉及個人及家族收入問題時有所隱瞞。這時要收集這方面的信息，最好通過其他方式方法。
(三)明確調查的限制條件
也就是要明確這次調查是採用什麼方式，投入多少人力、財力，有無不利於調查實施的因素等等。明確調查方式方法，有利於合理安排調度人員，提高信息收集的效率。比如在對沿海漁民進行調查時，既需要問卷調查又需要訪談，那麼就可以根據人員的特長進行分工，兩項調查同時進行；同樣，調查前應根據資金多少確定參與數據收集的人員數量、禮品價格與數量、調查時長、住宿以及餐飲等方面的安排；在不同地區以及對不同人群進行調查時，會受到各種各樣因素的影響，這也需要在調查前進行評估，並尋求解決辦法。影響調查實施的因素主要有傳統民俗、村規、宗教信仰、氣候、社會系統結構等，這些在調查實施前都要做到心中有數，並有所準備。
(四)設計問卷中的問題
在以上工作完成後，就可以根據問卷類型與調查方法的要求，開始設計問卷中的問題了。不同的問卷類型與調查方式對問卷中問題的內容與形式有不同的要求，但總體而言，均應遵循以下設計程序。
1.確定問卷中問題的內容。確定問卷中問題內容是在細化概念的基礎上進行的，也就是在明確了各種概念之後，根據最後一級指標來設計問題，即「問什麼」。設計問題時除了要圍繞測量指標進行設計外，還要考慮多種因素，比如調查目的、調查對象特徵、調查時間、調查地域以及調查形式等等。有些問題內容不適於在問卷中出現，就要考慮用其他方法來獲取。
2.確定問題的形式。問卷問題的形式主要有三種類型，即開放式問題、封閉式問題以及二者相結合的形式。開放式問題不提供選擇答案，由被調查者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回答問題；封閉式問題則要求被調查者只能從提供的備選答案中選擇，不能自由發揮；還有一類問題是被調查者既可以選擇，也可以在選擇肢提供的答案之外自由回答。確定問題的形式，首先要清楚各類提問方式的優缺點，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根據問題的內容確定問題的形式以及回答的形式；其次，必須考慮被調查者的特點，要根據被調查者的特點來確定問題的形式，這樣才能收集到更好的數據信息。比如在對沿海漁民進行現場調查時，我們發現封閉式問題往往讓漁民心理緊張，不利於信息的收集，而與他們「漫無目的」地談心，反而能收集到多層次的信息。因此，在確定問題形式時，必須考慮被調查者的特點；第三，確定問題的形式，還要考慮問題的內容，要根據內容來確定形式；最後，確定問題形式要力求問卷簡潔清楚，利於數據錄入和統計分析。應當注意的是，確定問題的形式還包括確定有無回答的選擇肢、回答選擇肢的種類(尺度)、回答項數和回答的形式等。
3.確定問題的表述。調查問卷問題表述，特別是自填式問卷的表述，在設計時尤為重要，因為問題表述直接影響到調查對象的理解，進而影響信息獲取的質量。因此，在確定問題表述時，一定要考慮調查對象的文化水平、職業、年齡等特徵。確定問題表述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要求：(1)表述必須準確、清楚，避免表述隱晦，避免多義和歧義；(2)問題表述儘量做到通俗易懂，少用或不用專業詞彙；(3)問題表述應避免使用假設，以讓調查對象假想的方式收集的數據往往不準確；(4)注意問題表述不要與被調查地區和被調查者所在社會系統的傳統風俗習慣發生衝突，等等。
4.確定問題的順序。確定問題順序總的原則是：(1)按問題所能提供的信息及被調查者能感覺到的邏輯性排列問題；(2)從熟悉到生疏、從易到難、從淺至深、由表及裡，層層深入；(3)複雜、敏感、容易引起被調查者反感和厭煩的問題放在最後；(4)問卷結構要清晰，宜採用模塊化設計。具體到確定一份問卷的問題順序，首先要注意將過濾問題安排在最前面。這樣可以及早將非調查對象排除在外，節約時間和財力物力，提高調查效率；其次，關於調查對象個人資料的題目宜放在問卷的最後。如果將調查對象的個人資料放在問卷開始，很容易因為調查對象不願回答而影響問卷主體部分的順利完成。
(五)確定問卷的版面
問卷的版面安排容易被忽視，在實踐中，調查常常也會因問卷版式安排不合理而受到影響。問卷版式安排的常見問題有：1.版面要清晰，問題之間、問題與答案之間、開放式問題的回答部分要留足空間。2.重要的部分要加以強調(通過調整字體、字號等方式)。3.話題的轉換要加以強調。為了使話題轉換一目了然，最好使用標記標明，比如下劃線、黑體等。4.問題與選擇肢放在同一頁。5.紙張和印刷要保證精良。
(六)試調、測試修改與最後定稿
1.初稿要經過多次檢查，確認無誤。問卷設計好後，要進行檢查，主要從問題表述、問題排序、選擇肢是否全面，以及其他細部差錯，如錯別字、語病等方面進行檢查。檢查時，最好由問卷設計人員以外的人檢查。初步檢查合格後，可以進行試調查。
2.試調查後，根據試調查中出現的問題，再進行修改。根據情況計算問卷的信度和效度。試調查時，要選擇那些與樣本特徵相近的調查對象進行調查，同時儘可能不要對樣本產生影響。經過試調查，進一步發現問卷中存在的問題，修改後就可以定稿。當然，為了保證問卷的質量，在試調查後，最好對問卷的信度和效度進行分析。只有問卷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時，才能收集到合格的調查數據。
3.最後定稿。根據試調結果對問卷進行修改後，就可以定稿，安排印刷和實施調查了。
三、問卷設計注意的問題(一)嚴格遵循問卷設計的程序
許多人認為，只要把問卷設計好了，是否依循問卷設計的程序並不重要。事實證明，問卷設計過程中，如果不按照一定的程序，往往無從下手，即使勉強設計出了問卷，也會出現許多問題，導致收集不到全面的合格的數據。因此，設計問卷時應嚴格按照問卷設計的程序進行。
(二)問題設計避免主觀想像
在設計問題時，許多人想當然地認為，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設計就行了，沒有必要按著問卷設計的程序步驟進行，更沒有必要把概念細化為指標。只憑主觀想像來設計問題，通常會出現問題表述不清，選擇肢涵蓋不全面、相互交叉，問題覆蓋範圍不全，語言表述不準確等問題，最終導致無法收集到有效的數據。
(三)指標確定要有依據
在概念化的過程中，指標的確定同樣不能只憑經驗或想像，要有依據。比如要測量某一人群的消費意願，那麼在細化「消費意願」這個概念的過程中，要找到比較權威或有說服力的細化指標，這樣才能進行準確的問卷設計。在實際工作中，如果確實找不到已成形的權威的指標細化原則，可以從概念的表述入手進行分析，進而確定指標。
(四)根據測量指標劃分子問卷
一般而言，一份問卷常常會根據測量指標劃分為不同的子問卷，以利於調查者收集數據和最後的統計和分析。子問卷通常並不是以獨立的問卷形式存在，而是以某種方式在問卷中標明。有時出於某種考慮，調查對象所接觸到的問卷也不會明確標註子問卷。
結語調查成功的關鍵是調查問卷的質量，也就是調查問卷要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而要保證問卷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遵循問卷設計的程序設計問卷是必要前提。此外，要保證調查收集到滿意的信息或數據，還應注意調查實施時要嚴格按著調查方案的安排進行，訪問過程中嚴格遵守訪問紀律和要求，統計分析採用科學合理的方法等等。總之，調查是一個系統，只有其中各個環節的質量都得到了保證，調查才能最終取得成功。
參考文獻略。
本文來源：《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9年第6期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