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海子,已經被爹娘丟棄,海子卻昏睡著。
爹娘丟棄海子,只是因為海子不夠乖,而且無力承擔海子的物慾。
兒時的海子,是鄰居眼裡的三好孩子,乖巧、懂事,學習好。
隨著時光的推移,與歲月的浸染,海子身上多了一些痞氣和叛逆。
爹娘從一次不理想的考試分數,斷定海子將來再無成事之機,甚至遇見一次次海子與人懟架,心如死灰。
有一天中午,海子從遊戲廳出來,看到遠去的爹娘在自行車上隻言片語,像是做著什麼決定。
海子有個弟弟,叫佳佳。
佳佳這孩子不太聰明,但十分聽話。
兩個孩子剛三五歲的時候,爹娘本來要送走一個,家裡窮、經常吃不上飯。
可後來,親兄弟無論誰被拉扯出去、剩下的一個肯定要跟出去,哭著喊著不要分開。
爹娘非常辛苦地把兩個孩子拉扯大,他們也知道,無論丟下誰、都是心頭割下來的血肉。
可是小海的痞氣和叛逆,讓本身就抬不起頭的爹娘心裡,產生了深深的自卑感和羞愧感,他們覺著小海長大了、有他自己的路要走,由他去吧。
十月一日那天,下著瓢潑大雨,海子和一幫哥們兒在飯店喝酒。
佳佳在睡夢中被爹娘抱上計程車,離開了那個記憶深刻的村子,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在小海屋子的床頭櫃下,爹娘給他留下了五千塊錢,並寫了一張紙條:
「小海,這點錢雖然不夠你玩樂,但是給自己和你的女朋友買身像樣的衣服,兩枚戒指,足夠了。孩子,省著點用,不必惦念佳佳。」
海子從外邊吃完飯回去,因為喝酒喝的太多,躺下就睡了,沒有察覺到此刻家裡的異樣。
直到第二天醒來,發現了一切。
小海沒有哭,也沒有鬧,而是找了桶汽油,把整個家燒了。
床頭櫃下的五千塊錢也被燒的粉碎,燒成了灰燼,被瓢潑大雨衝刷的一乾二淨。
佳佳一直惦念著哥哥,可是無論怎樣他都逃不脫那座陌生的城市,內心只有不甘與服從。
有一天晚上,出租屋外颳起了大風,佳佳娘起身去關窗戶,睡夢中的佳佳爹、被突如其來的悶雷聲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說,在夢裡夢見小海了。
夢中的小海穿著西服、帶著領帶,踩著鋥亮的小皮鞋,牽著未婚妻的手、戴著戒指,正向他低頭敬茶,茶碗裡不是茶、而是墨汁。
小海爹的內心充斥著不安,一絲一毫的喜悅,和失衡交錯的複雜情緒。
此時的海子,正在讀夜大,聚精會神地聽著課,好像兒時的那個乖巧的小海。
這一次,他的學習、他的專注,他的抱負,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這一刻,他的內心,沒有抱怨、沒有憎恨、沒有孤獨,只有果敢。
原來那個半睡半醒的海子,早已變得清醒,內心輕盈且乾淨。
鬧鐘響了,已經輪迴的佳佳才知道、原來這只是一場夢,夢裡的一切都如此真實。
時光不會丟棄任何一個人,每一個人的出生,都是帶著愛和使命穿越來的。
佳佳說,他來世還想做一個夢,一個四世同堂一塊拍照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