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像是生活在魔法世界?
每個人都是魔術師。
前一秒歡聲笑語,後一秒可能疾風暴雨。
即便是要好的朋友,也可以很小心地守護著心裡的秘密。
有時候想喝一點酒,不是因為有很多話要說,
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記得剛做記者的時候,一位前輩曾和我說,
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這句話著實會讓人迷茫。但漸漸,或許是這樣的不真實,才會發現魔法世界裡的思考和迷人。
不說廢話了,今天的主人公要出場了。
上完一節芭蕾課,菲菲在樓下的咖啡店找了個位子坐下,準備我們的隔空對話。
菲菲曾是我的客戶,少有其他客戶的迂迴、婉轉,爽朗而直接,我們無需見面,甚至沒有通過一次電話,合作得卻十分愉快。偶爾看她發的朋友圈,也透露著熱愛生活的文藝情懷,和幽默體質。
四年前,菲菲隨丈夫遷往廣州生活,之前她在溫哥華生活了十年,先生比她呆得更久。按理說溫哥華慢節奏的生活應該很符合她的性格,但她一直沒有很喜歡那裡。
「大多人意識裡會覺得國外更開放更自由一些,但其實不是。比如在溫哥華,大家聊天其實不能多麼地自然、深入,聊到年齡啊,聊到你在國內住哪兒啊,可能就聊不下去了,因為這個可能是人家的秘密,不好提。聊天有很多禁忌,真心朋友很難找到。」
在加拿大這麼多年,即便年少出國留學,姥姥姥爺在身邊照顧,也依然覺得在漂泊。
在國內掀起一陣出國移民狂潮之時,菲菲和老公終於決定:走,回國!
他們回國了,姥姥卻還留在加拿大:「姥爺走後,姥姥就不願回國了,她社交能力很強,不覺得孤單。」每年他們都要回加拿大看姥姥。
回了國,終於成全了在加拿大十年對大城市的嚮往,「很喜歡廣州這座城市,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
生活上無憂,但回國面臨著新的職業選擇,在加拿大的時候,菲菲在政府機構教英語,服務對象是新來的移民。回國前在西安交大也嘗試著做了一陣老師,最終還是決定從事富有新鮮感的工作。
小時候菲菲曾想做主播,當然不是現在很火的網絡主播的概念,是真正的新聞主播,把知道的信息傳播給世界,想想就是神聖的職業。
可惜,父親一直期望她做一名幼兒園老師,「我看你就當一名幼兒園老師,最適合你!」那時候爸爸對她說。
大概是家境優越,乖巧又美麗,家人對她總是呵護備至。「我小時候跳過好多年的舞,最後想去跳芭蕾,但是我姥爺覺得太苦了。」
所有一切都被安排好,包括對未來的專業、職業的選擇。「我爸是那種特別保守和傳統的人,我上學的時候穿襯衫牛仔褲穿裙子,扣子都必須扣到最上面的一個,嚴格按照標準執行。」
大多數人的成長環境裡,都有叛逆的徐太宇,傻傻的林真心,也有溫順的沈佳宜。菲菲更像沈佳宜。
性格溫和,待人友好親切、講話優雅得體,看不到她生活的波瀾。
「是吧,像我這樣的人,如果再說不開心,是不是會被人罵呀?」菲菲笑。
說回職業的選擇,多年前在法國旅遊的時候,她發現很多獨立設計師的店鋪,「自己設計好看的首飾,在店鋪裡出售,那個時候我就好喜歡。」
回國之後,她開始醞釀自己想要做的事,終於在兩年前,她的獨立設計品牌成立了。
每月的訂單量不多,但她樂在其中,一直堅持在做。家人對此表示不理解,經濟上又沒有壓力,折騰這些幹什麼?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但這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事,很珍惜。
菲菲明白,像她這樣的經濟狀況,如果和別人說錢不重要,會被嗤之以鼻:你當然不覺得重要,你又不缺錢。
「但我就是覺得,這個社會就是不應該以錢為標準,如果你非要說有階級、有階層,那就是因為你在按照金錢標準去定義。按照精神世界的層次去劃分,我覺得更符合我的階級標準。」
做自己喜歡的事,經營自己的小店鋪,一切看起來依舊在美好的發生著。
最近,她的想法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兩名員工,一直跟著她,她心存感激。前幾天,她發現其中一名女孩兒家裡沒有安裝空調。
「她和姐姐住一起,廣州那麼熱的天氣,為了省錢,她們不裝空調,這個是我無法理解的,也忽然讓我有了小小的責任感。我做這件事可能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的喜歡,還要對員工負責。」
你能感受到菲菲真實的善良和溫和,盡興處忍不住地興高採烈,「我旁邊拿著電腦辦公的人都走光了,可能是嫌我又吵又囉嗦。」
「你的生活這不就是大多數人眼裡的小確幸、小美好嗎?看不到缺點啊菲菲。」我忍不住說。
「是嗎,好像大家都會這麼看,但我很不自信,很自卑,可能是天秤座性格使然,做什麼都猶猶豫豫、折磨自己,很頭疼。」她很認真地說。
「是啊,天秤座還愛逞強,太顧忌他人的感受,到頭來把自己搞得暈頭轉向還不討好!」資深天秤座受害者的我答道(當然啦我們也都知道不能完全怪星座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她連連贊同。
工作中,菲菲接觸很多商業夥伴,她自己也有投資一些項目,「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厲害,我喜歡和他們(商業合作夥伴)交流,喜歡聽他們講話,恨不得拿個小本子記下,學習他們的智慧,但我卻沒法成為那樣的人。」她有點沮喪又興奮地感慨。
欣賞那樣的人,又成為不了那樣的人,或者壓根兒自己就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吧。天秤座的心思你能懂嗎?暗自偷笑。
30多歲,四歲孩子的媽媽,溫柔善良,文藝清新。每天中午跳一段芭蕾,下午再接著開會、工作。開心的事可以很多,比如美食,運動、郊遊,一切看起來都美好極了。
她的煩惱在很多人眼裡可能更不值得一提,沒有驚濤駭浪,可能是眼下糾結的該送孩子去加拿大上幼兒園還是留在國內?
就像她說的:「我這樣的人如果再不開心,是不是會被罵呀?」
也許她更值得羨慕的,是對生活做出自己的選擇的那一刻,雖然她苦惱到現在也無法真正獨立。
「回去我要給你寫信,好激動!」菲菲說。我有些驚訝,有多久沒有遇到一個這樣的朋友了,聊到盡興處要用寫信來表達......
每個人都是魔法師,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
單純的渴望,和最初的美好,也不是每個人都還能擁有的。
我喜歡九龍公園遊泳池那裡我不再執著一些往事我原是世間其中的粒子如何衝擊我都可以就在那時我變得不再幼稚就在那時我想重新開始——《九龍公園遊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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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我感覺我小時候挺勇敢的,現在越來越慫
第二期:還沒有著陸的鳥,24歲卻像是過了很久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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