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朋友這個詞,你可能會想到許多,比如「肝膽相照」,比如「知音難覓」。他們也許是水泊梁山裡的一百單八將,也許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相知相惜,也許是……
可當下的朋友,似乎只活在了朋友圈裡,僅剩下點讚的交情。捫心自問我們有多久沒有和好友共聚小酌,高談闊論。
是這高速發展的社會衝淡了我們的友情,還是時間和空間的距離讓我們漸行漸遠,不復當初。
有人調侃現在難得的聚會由頭,無非結婚、滿月、生二胎。即便能共處一室,幾句寒暄過後,要麼四人組一局麻將,要麼各玩各的手機。
這便成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我就在你的身邊,而你,卻看不見我的存在。正當我感嘆世風日下,人心難測良友難覓的時候,我經歷的一些事情卻悄悄改變了我對「朋友」的看法。
01
我的表弟生性活潑開朗,在小學的時候就結交了很多的朋友,其中一個叫小君的男孩和他最要好。
小君皮膚黑黑的,長得很胖,還戴著一副與年齡不相符的眼鏡,憨憨的樣子時常透著一臉懵逼。可能是胖子天生怕熱的緣故,小君愛出汗,即使在涼爽的天氣裡,他也經常大汗淋漓,身上難免帶著一些異味。
正因如此,班上的同學都不喜歡小君,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玩,除了表弟。
我忍不住問他:「你不嫌棄小君身上難聞的味道嗎?」
「他身上是有點臭,但如果我都不跟他玩的話,他就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多可憐!」
聽了表弟的話,我心裡默默地為他點讚,這份胸襟連我們成年人都自嘆不如。
「姐,你不是經常告訴我,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不嫌棄、不放棄嘛。」
表弟的話,不無道理。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在快樂時朋友認識我們,在患難時我們卻能認識朋友。
02
8月的一個清晨,我接到朋友英子的電話,她告訴我說老家那個化工廠洩露,情況十分危急。
這個晴天霹靂把我從睡夢中徹底驚醒,我趕緊打電話回家。
「現在交通管制,公交車、計程車都只出不能進,讓我們往那裡跑啊!」電話那頭傳來老爸焦急的聲音。
此時的我離家300公裡以外,急得無計可施。心裡盤算著如果開車回去把他們接上來,光路上就是幾個小時,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不是還可以出來嘛,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拿出手機打開app,想給爸媽叫個網約車,至少逃離得遠一點,更安全一些。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一直沒有人接單,或許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大家都急著逃命去了,畢竟在性命攸關的時刻掙錢都是次要的。
我只得再次撥打爸爸的電話,可這一次連電話也無法接通了,我趕緊再撥媽媽的電話也一直是忙音中。
這不禁讓我聯想到了5.12大地震的時候,也是電話打不通,交通阻斷,一片荒涼。我的心收緊了,冷汗涔涔。
「叮~叮~叮~」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正在我手足無措、慌亂不堪的時候。
「什麼,叔叔阿姨還在家裡?你別急,我這就開車去接他們,連同我爸我媽正好一車,我接他們去我小姨家!」
……
我還記得和英子在一起的三年高中時光,那時的天空總是很藍,風很輕,我們約好了要一起考入武大,在春日的校園裡一起看浪漫的櫻花起舞。那時的我們從頭髮到腳趾都是快樂的。
可後來我沒能考上心儀的大學,讀了一所師範院校,英子高考意外落榜後選擇了本地的職業技術學校。自此,我們的人生少有交集,也就是寒暑假回去的時候能聚上一聚。工作以後的這幾年裡,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沒成想在這危急的關頭,英子幫我妥善安頓了我的父母,如此仗義地救人於危難之中。
這真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但真正能做到雪中送炭的朋友又有幾個。
03
這幾年我的事業做得風生水起,結識了很多生意場上的朋友,這些所謂朋友無非都是有錢權交易的利益牽絆,而不是真正能夠交心的朋友。
往往酒過三巡、曲終人散的時候,我時常暗自感傷知音難覓,有苦無處說。
直到經歷了這些事後,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我的朋友一直未曾離開,只是不來打擾現在萬事順意的我,而我卻為什麼總是要求別人為自己做什麼呢?
原來在我春風得意的時候,朋友並沒有遺忘我,只是安靜地不來打擾,靜靜地關注著我。而當我遇到難處的時候,朋友卻從不缺席,想盡辦法來幫我排憂解難。
朋友其實一直都在身邊從未離去,只是他們更多的時候選擇做著旁觀者而已。
最好的友情就是各自忙亂,而又互相牽掛。我的朋友啊,他們只是把關注盛在眼裡,把關心放在心底,也許不一定經常相聚,但一定時常惦念。
有人說,「千金難買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其實,朋友並非越多就越好。「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一個真心實意的朋友,勝過無數虛情假意的交情。
真正的朋友是一輩子,而不是一陣子。
真正的友誼,無需刻意維繫,故意討好,而是相處舒服,彼此都能做最真實的自己;真正的友誼,無需虛假隱瞞,而是相互信任、相互支持、坦率誠懇。
朋友如好茶,淡而不澀,清香但不撲鼻,緩緩飄來,似水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