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巔峰之作,今天暫且不去說它的藝術造詣之高深,也不去說它的敘事手法之卓絕,單說它的人物描寫之細膩靈動,上至賈母,下到丫鬟小廝,細至到一顰一笑,一怒一啐,無不精彩絕倫。
《紅樓夢》中對於丫鬟這個身份的人物描寫並不在少數,賈母身邊的鴛鴦,王夫人身邊的金釧,王熙鳳身邊的平兒,黛玉身邊的紫鵑,包括寶玉身邊的襲人和晴雯等等都會輔以重要的故事情節去描寫一番,細看之下,她們也都是些有才能的人。不單是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丫鬟,即便是怡紅院中品貌並不出眾的麝月,也是有著一副常人難比的好口才,她的吵架功夫堪稱是怡紅院第一。
01寶玉的四大丫鬟:襲人、晴雯、麝月、秋紋
怡紅院中寶玉身邊有幾個大丫鬟,襲人地位最高,次之晴雯,再次之就是麝月和秋紋。襲人的性格是屬於比較溫柔內斂,不與人為敵,但是頗具心機之人,對於寶玉服伺的無微不至,然而賈母說她是個「沒咀的葫蘆」,可見其並不善言辭。晴雯性格與之正相反,她一貫潑辣爽直,也心靈手巧,雖然伶牙俐齒,但卻性子急躁,火起來怕是動手多於動嘴的人。
02論吵架功力,襲人晴雯均不及麝月。
然這兩人雖是怡紅院一眾丫頭婆子裡說一不二的人,其能言善辯和巧言說理的功夫卻是均不及平常看似溫和踏實的麝月。相對於襲人和晴雯,全篇她的著墨不算多,但是所到之處卻是處處精彩,文中描寫了幾處麝月在襲人與晴雯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首當其衝的與媳婦婆子巧詞理論的段落,堪稱句句精妙。
03初次理論墜兒娘,展露吵架天賦。
小說第五十二回,小丫頭墜兒偷蝦須鐲惹怒晴雯被攆,墜兒娘來理論,晴雯急紅了臉。這個時候麝月輕鬆便講出一番道理:
「嫂子你只管帶了人出去……這個地方豈有你叫喊講禮的?……便是叫名字,從小兒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過的……二則,我們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話去,可不叫著名字回話……家裡上千的人……我們認人問姓,還認不清呢」,
一段話說得那媳婦無言以對,賭氣帶了墜兒走了。這一段足見麝月的口才了得,理據俱全,邏輯嚴謹。這是文中第一次正面與人理論較量,吵架天賦可謂初見鋒芒。
04呵退芳官乾娘,吵架功夫高深。
小說第五十八回芳官與乾娘吵架風波有一段襲人喚麝月道「我不會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過去震嚇他兩句。」麝月便條理清晰、字字著力的對芳官乾娘喝嚇了一頓:
「你且別嚷,……別說我們這一處,滿園子裡誰在主子屋裡教導過女兒的……老太太又不得閒,所以我也沒去回……寶玉才好了些,連我們也不敢說話……你們眼珠子裡就沒人了……」
最後那婆子也是羞愧難當,一言不發。麝月這一段話說的是滴水不漏,讓人無法反駁和爭辯,足見其吵架功夫之高,連襲人也必須求助於她。
我們縱觀整個怡紅院,乃至大觀園,大大小小的丫鬟奴僕,論口才還真沒有哪個可與之匹敵。對於麝月這樣一個丫鬟來說,用於表現她口才之處的大段描寫可以看出作者卻是不吝筆墨的,也更偏愛於這種機敏智慧有才能的女孩。話說回來,在賈府裡能做到寶玉身邊大丫鬟位置的,哪個又會是泛泛之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