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博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劉禹錫的這首逢秋但不悲秋,積極樂觀,豪情滿懷的七言絕句,在我國歷代詩歌中並不多見,與之相反,悲秋的詩詞卻多有所見。
秋天是一個萬物凋零、陰晦沉悶的時節,大地失去了生機活力,一切似乎變得遲滯與懶散。所謂心由景生,萬物之靈的人也不例外。是的,古往今來,逢秋悲秋成了許多文人墨客筆下的絲絲傷感,把人生的經歷、感觸和失意寄託給秋日黃昏、落葉飄零,聊以自慰,洩榮辱得失、抒喜怒哀樂。
帶著將近一年的得失和思考,我走進了小區後的山林,獨自尋覓晚秋的氣息、踏尋銀杏的金黃、追逐秋日的陽光,把不惑之年的所有情感帶向心中的遠方。
山林裡,粗壯的銀杏樹高大挺拔,樹枝交錯延伸,樹皮褶皺脫裂。仰望上去,銀杏樹葉隨風飄落,就像是天女散花,紛紛下落,石縫中、草叢中、野花上,片片金黃俯首皆是。天然的點綴形成自然之趣,淺一層、深一層,整個地面上儼然鋪上了一層閃亮的金子。
午後陽光正好,透過樹林,斜照下來,更是金光閃閃,耀眼提神。俯身下去,滿懷心事拾起這新鮮的黃葉,聞一聞、嗅一嗅,用手指輕輕彈一彈,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精神亦為之一振,頓感凡俗盡消,暫忘營營,一切的不適不快瞬息頓感煙消雲散。
雙腳輕輕踩上去,一前一後,一滑一滑的,沙沙的聲音,像幽谷飄蕩過來的天籟。接近密林深處,欣然發現一偌大青石盤,石盤中間有人工鑿出的一個圓形磨盤,一潭清澈的涼水赫然呈現在眼前,狂喜之情溢於言表。
基於天性和率真,我快速撿來一些黃葉,圍繞水潭,一圈又一圈地挨個鋪上。此情此景,就像一串串金色的項鍊戴在一個風韻之女的玉脖上,如此的楚楚動人,嬌豔嫵媚。
我無限追仰如李太白那樣,把酒問月,釃酒臨江,憑弔古往今來,詩意大發,來一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來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來一句「一枝紅杏露凝霜,雲雨巫山枉斷腸」。
而眼前的一切,促使我努力追思經歷的既往,心潮翻滾,思緒萬千。目睹這金黃的落葉,感嘆時光的無情,三年扶貧艱辛生活不知不覺漸進尾聲,即將越過窮秋與冬日的界痕。此刻,只想藉助潭中的秋水和斜照的陽光,來一場深深的慰藉,一場沉沉的宿醉,一首未成的詩歌。好個快意恩仇,好個酣暢淋漓,好個豪氣沖天。此刻,整個秋日屬於我,整個山林屬於我,整個時空屬於我!
葉發葉青葉黃葉落,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搖曳了多少風雨,沐浴了多少陽光,默默無聞,見證世間繁華升騰消失,靜看人間榮辱悲喜。
走進山林,走進晚秋,走進心靈深處,又見銀杏落黃時。
【作者簡介】
李博,四川渠縣人,四川省綜合幫扶涼山州脫貧攻堅工作隊隊員,掛任雷波縣莫紅中心鄉禁毒專職副書記、黨委副書記。成都市龍泉驛區作家協會會員,成都市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詩詞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星星詩刊》《廉政瞭望》《四川日報》《華西都市報》《西南作家》《草根詩集》《中國風》《新時代詩詞集萃》《四川文化網》《法治四川網》等。系《中外文化傳媒》《詩詞文藝》籤約作家、詩人,《西南文學》雜誌特邀編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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