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華大樓「主人」之謎

2021-01-10 今晚報
  今天的解放北路114號的利華大樓,建成於1938年。這棟43米11層的建築,曾經是解放北路的「制高點」。它是由李亞溥(Marcel Léopold)出資、法國人設計並建造的一幢辦公兼公寓式大樓,天津近代建築代表作之一。他的「主人」李亞溥有著撲朔迷離的身世:一說他生於1900年,一說他生於1902年;一說他是無國籍的白俄後裔,一說他是瑞士籍猶太人。李亞溥於上世紀20年代來到中國,1925年來到天津。憑藉敏銳的商業嗅覺,加之語言天賦和冒險精神,他陸續開辦了「利華洋行」「利華放款銀行」和「利華(小額)人壽保險公司」,同時他還倒賣軍火,開設賭場,短短數年積累了巨額財富。1951年因倒賣日偽物資被捕,1952年被判決2年半監禁,1954年3月被驅除出中國。

  但是,他離開中國後的故事,多年來我們並不了解。筆者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看到瑞士日內瓦當地的法文報刊《日內瓦論壇報》的一篇專欄文章,講述了日內瓦歷史上發生過的一系列間諜案,其中第二部分「致命的飛鏢」,對李亞溥死亡的前因後果進行了細緻分析。

  1957年9月19日星期四,《日內瓦論壇報》上有個醒目的標題——「非凡的暗殺: 一個被飛鏢擊中的人」。這篇文章的開頭這樣寫道:「卡爾文市(Calvin)出現了間諜小說般的情況,囊括了各種要素:一件奇怪的武器、一種罕見的毒藥、一個神秘的刺客、一位50多歲的店主。這個大肚子的商人,是一位隱藏的大冒險家,是戰爭的幕後參與者。這個暗殺事件充分暴露了日內瓦的黑暗。」這裡提到的店主,就是李亞溥。當時他居住的公寓是河岸道(Cours de Rive)16號大樓。當天中午,李亞溥要回到公寓。他走進大樓準備上電梯時,發現自己的腋窩處有一根線,同時感覺到有物體插入他的左後胸。但是他依然走到房間門口。在屋內的妻子蘿拉聽到門鈴聲,就起身開門。李亞溥搖晃兩步癱倒在妻子懷裡,只說了一句「我中毒了……」就死去了。

  警方很快找到了兇器——一支發射飛鏢用的噴槍。這支噴槍是由自行車泵改造成的,有一個強大的彈簧,通過觸發裝置,可以猛烈地投射出一個大口徑的鋼飛鏢。日內瓦警方的調查結果,否認李亞溥中毒而死。李亞溥的死亡是由飛鏢引起的,飛鏢刺穿了他的左肺和主動脈,造成了大量的內出血。但隨後的幾周,李亞溥的案子不了了之。

  究竟是誰殺了李亞溥呢?警察沒有繼續追究,兇手也從未被正式確認,但後來的研究者發現了線索。根據當時阿爾及利亞和法國的一些消息來源,李亞溥這位日內瓦的冒險家正在向阿爾及利亞民族解放陣線(FLN)提供炸藥。當時,民族解放陣線正在進行一場針對法國的獨立戰爭。這正是導致李亞溥死亡的原因。而且,事後多年,人們又從另外一個事件中了解到「那個精巧的飛鏢發射裝置,是由一位叫做勒舒克(Lesurques)的指揮官設計的,而這位指揮官被高度懷疑為SDECE(法國對外情報和反間諜局)的人員」。

  李亞溥天生的冒險心理和巨額的利潤誘惑,使得他即便是回到瑞士,依然走在武器走私這條不歸路上。撲朔迷離的身世,撲朔迷離的暗殺,構成了李亞溥撲朔迷離的一生。這也許是很好的電影素材。

  而作為利華大樓的「主人」,李亞溥在中國、在天津,是否有更為傳奇的故事呢?這就要靠專家們去發現和挖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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