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餅子[主編專欄]
每次談到堂吉訶德,我都會不自然的想到魯迅筆下的阿Q,其實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也許在我潛意識中,與兩者相連的是魯迅那句關於悲劇與喜劇的話吧,魯迅曾經說過:悲劇就是把人間最有價值的東西撕毀給人看(大意)。大家好像對這一句印象最深刻,但其實還有後一句,那就是:喜劇是把人間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撕毀給人看。同樣是撕毀,結果又有何區別?
《堂吉訶德》這本書在西方被人議論的熱衷程度,不亞於我們議論《紅樓夢》,不管你曾經讀沒讀過這本書,但你一定要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在我們眼中被看似是「傻X」的堂吉訶德,他自不量力的大戰風車,在踐履「騎士道」的徵途上演繹一場場啼笑皆非的故事。在我們看來這一幕幕的喜劇,套上我們今天的評判標準,傻這個字是最合適不過了。
但這種評判背後到底有沒有問題?我曾在之前文章中質疑過的「高情商」背後是否有虛偽的存在?那堂吉訶德的「傻」背後是否有完全與之截然相反的精神在裡面?堂吉訶德身上這些傻的成分被作者一點點的撕毀,也就是這些被作者撕毀的東西,在我們看來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誰還認為「傻」是有價值的?他不像悲劇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損毀,我們會伴隨著眼淚,而這種沒有價值的東西,只會給我們帶來歡笑。
所有撕毀之後出來的悲喜,都有哪些更深刻的東西,悲劇的《紅樓夢》我們看到撕毀的是那種自我意識和博愛的情感,我們哭的是這種自我和博愛被撕毀的悲痛,然而喜劇的《堂吉訶德》我們看到撕毀這種無價值的背後,卻是一種除暴安良的信念,是一個從來不考慮個人利益得失的堂吉訶德精神,我們在笑,笑的卻恰恰是自己沒有了這些精神。
我們一直在認為堂吉訶德犯了一個時代錯誤,就像我們的穿越劇一般,清朝遺老,被送到今天的時代空間,會出現兩種價值截然相反的矛盾衝突,這種衝突引發的故事,在可笑的同時也是可悲的。
昆德拉在評價我們讀堂吉訶德的時候,一針見血的指出,我們讀的時候總會以一種,要不是以理性對理想主義的批判,要不是對理想主義的歌頌,也就是說你對堂吉訶德的評價,不管是正反的立場,都帶有道德的價值來衡量,這種帶價值的判斷往往都是不能真正認識一本名著的內心。
曾以為悲劇最能發人深省,我們往往忽視了喜劇的嘲笑,這種嘲笑卻往往會讓上帝發笑,笑我們人類自己嘲笑自己的嘲笑?還記得我開篇說的阿Q,當我們笑阿Q的時候,我們笑的是他那不可理喻的劣根性,而當我們嘲笑堂吉訶德的時候,卻是在嘲笑自己,這就是《堂吉訶德》的偉大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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