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首《野子》,很多人認識了蘇運瑩;因為《我是歌手4》,更多人認識了她——聽起來古靈精怪地唱著,看起來沒心沒肺地傻笑著,在娛樂圈是真正另類別致的存在,沒有刻意營造。
有人叫她90後「神婆」,有人說她像比約克,但好像都不準確,不少人覺得她文藝,但她最喜歡的是林俊傑。經常光著腳丫,或者腳踏滑板,髮型和衣飾都有自己的畫風,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但又引人入勝布滿笑點。她說自己是白羊座,所以比較衝動,「人格分裂對我來說是褒義詞,所以我會有很多很多情緒,用這些情緒寫歌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除了上《我是歌手4》突圍,她近期也發行了自己的首張專輯《冥明》,接受《信息時報》記者專訪時還自帶特效地說起在臺北錄音時的「豔遇」,以及自己所信奉的生活態度。
豔遇
念念不忘的紅衣男孩
有人說蘇運瑩不漂亮,但是很美,主要是笑得燦爛,活得也燦爛,本以為這只是宣傳用語,第一次面對面接觸還是被自帶特效所感染——真的不做作。
她開口說起自己去年在臺北錄音時的「豔遇」,說得天花亂墜,但真不是那種老油條一樣的博上位。她說臺灣很像老家海南,所以很親切,要是能在那裡談一場戀愛該有多好,「我沒有談到啊,但是有豔遇,就在酒店旁邊的小巷子裡,我出去吃東西的時候是很模糊的狀態,一個紅衣男孩從我對面走過來,他有向我抬頭,真的真的很像電影情節,他一抬頭,我就覺得是自己的菜,我也看了他幾秒鐘。我走過去之後,他還在我後面停了一會兒,可能想加我微信吧,但是我害羞了,沒去加,好難忘哎,覺得好棒好心動」。
蘇運瑩說自己就是那種愛情來得很快的人,可惜這次擦肩而過,在離開臺灣的倒數三四天,每一天都會在那個點到那個巷子走三四圈,要不就是去滑滑板,希望能再次遇到那個紅衣男孩,「真的太難忘了,超級心動,像電影情節一樣」。她帶著海南腔的繪聲繪色描述,讓這次「豔遇」多了一絲諧趣。
蘇運瑩說自己並沒有太記住那個男孩的臉,但記住是紅上衣,然後一直在心裡徘徊。這個故事如果是別的明星講,其實也比較少明星直接這樣講,但蘇運瑩講起來顯得很自然。如果開動腦洞,那個紅衣男孩應該是林俊傑的樣子,蘇運瑩喜歡JJ(林俊傑的暱稱)很多人都知道,「Only One,從他出道就喜歡他了,一直到現在,以後也是。第一次被他迷住是因為他的聲音,《就是我》這首歌,反正小時候聽收音機放音樂臺,覺得這個聲音很喜歡,然後看到他的長相也很喜歡,然後就成為鐵粉」。
翻看蘇運瑩出道前的微博,有太多是關於林俊傑的,那個時候不會特意經營,就是一個天真的「腦殘粉」——會去投票,會去罵說林俊傑「娘」的人。作為鐵粉,就是全方位支持偶像,蘇運瑩囤積了不少林俊傑的潮牌衣服,《我是歌手4》踢館賽時,眼尖的粉絲從彩排畫面中也指認出她穿的是JJ的潮牌。說起偶像,蘇運瑩再次小女生附體,「如果看到他就會跟他說:『hi,你好啊。』自然就好了,就跟每個人打招呼方式一樣就可以,他喜歡自然的人」。
緣分
冥冥之中的陳建騏老師
陳建騏是誰?如果你喜歡陳珊妮、劉若英、陳綺貞、徐佳瑩、楊乃文、張懸這些文藝掛的名字,會知道她們的歌曲背後都有一個陳建騏,作為專門做個性女歌手的金牌製作人,蘇運瑩的第一張處女作專輯《冥明》能夠和他合作也算是不低的起點。
蘇運瑩說和陳建騏老師的相遇也是超有緣分、相見恨晚的感覺,去年參加完《中國好歌曲》之後,陳建騏就專門通過別的朋友,表露出想合作的興趣,但不知道中間哪裡出了問題,就不了了之。後來蘇運瑩籤了公司,真正開始要做專輯了,公司的一個姐姐強烈推薦陳建騏,然後公司老闆去臺灣的時候和陳建騏會面,聊到半年前他曾經專門差人找過蘇運瑩。蘇運瑩說:「後來確定了,老師就給我發了一條微信說終於要開工了,那一刻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都快把心揪起來了,因為他找了我那麼久,我卻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老師在找我,兜兜轉轉終於要開始,我真的好感動,要哭了,真的是一種緣分」。
去臺灣錄製專輯的時候,蘇運瑩說第一感覺就是陳建騏是很聊得來的人,因為之前並不認識他,他幫過哪些歌手也不知道,對他真的很不了解,「但我很喜歡自己去了解一個人,聊了之後就感覺很棒,和公司說一定要他。但剛到臺灣錄歌的時候好不習慣啊,可能編曲和寫歌會有很大落差吧,他對我寫的東西想的是另外一個方向,雖然聊天的時候聊得很High,但開始錄了就會有磨合跟摩擦,我想表達的意思不是他想要的方向,唱了幾遍他都說不是這樣的感覺,我就說老師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然後就生氣了,不唱了」。
蘇運瑩說自己有自己的習慣,那就是喜歡白天寫歌錄歌,白天的時候很有精神,老師安排的是晚上錄歌,可能是因為時差沒有狀態,「然後老師也說不錄了,然後就出去吃飯,吃一家日本料理,然後我又仔細說了對歌的看法和想法,老師也清楚了我要表達的意思,他還料到是時差的關係,就安排到白天錄歌,因為我晚上很想睡覺啊。白天我睡醒就想唱歌,但我醒的時候老師才剛剛睡覺哎,老師都是每天早上六點才睡覺,超厲害好特別。後來就沒有吵得很嚴重,因為老師是非常平和的,性格特別好,他是水瓶座比較冷靜,但我是白羊座比較衝動」。
因為有《野子》珠玉在前,也拔高了樂迷對新專輯的期待,《冥明》問世之後也招來一些批評,認為蘇運瑩是「野馬」,卻沒有找到那片草原,陳建騏的製作沒有很好的駕馭。蘇運瑩說:「老師會聽我說,也會尊重我在音樂上的想法和要求,意見不合的時候他也願意相信我,給我很大的鼓勵,沒有辦法,現在每次講到他的名字就想比一個愛心,因為我找到了重要的知己。」
畫風
自信就會散發不一樣的光芒
喜歡蘇運瑩的歌迷是幸運的,因為她很願意和人交流,並且畫風獨特,樸實、可愛、自我,一以貫之。她喜歡穿裙子,或是闊腳褲、牛仔褲,不穿高跟鞋,不濃妝豔抹,但經常有出其不意的髮型和妝飾,但是不土,也不low;她表情誇張、動作浮誇,既不是女神,也不是女漢子,但重要的是不裝,穿著長裙玩滑板的姑娘,讓很多矜持的文青羨慕不來。
但是她又是林俊傑的鐵粉,在《我是歌手4》的舞臺唱蔡依林和五月天的歌,並不是投其所好的小文藝小清新路線。關於穿衣的風格,蘇運瑩說選擇衣服和做音樂一樣,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的,舒服的時候就是最自信的時候,自信的時候就會散發不一樣的光芒,自己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雖然被叫90後「神婆」,但蘇運瑩說,其實自己學音樂到出名一直挺順的,選擇就讀北京現代音樂學院是因為「花痴過」的街舞界小有名氣的黃景行,「上大學時候是唱歌專業,但從大三第二學期才真正意義練歌,大三之前都是在舞房度過的,自己也喜歡跳舞。哈哈,不務正業,那陣子比較頹廢,所以大三上學期之前都是在跳舞,在舞房的時間超難忘」。
蘇運瑩說自己大一學民歌,大二轉流行唱法,當時還對老師所教授的唱歌感覺產生了質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表達呢?同學們也對自己質疑,好好的歌曲為什麼要唱到亂七八糟,「但我覺得就是要以自己的方式詮釋一首歌,比如我喜歡抖抖就被認為氣不穩,所以也有扎馬步唱歌,也有邊跑步邊唱歌,邊練舞邊唱歌,就找到我比較舒服的唱歌方式了。所以我大四的時候才去琴房練歌,所以是跳舞給我做好了唱歌的鋪墊,在鏡子面前能夠感受到音樂的情緒,音樂不就是抒發嗎,唱歌不就是抒發嗎,所以我就琴房也去,舞房也去」。
如此卡通的性格,對於自己更像哪一個卡通人物,蘇運瑩就說不喜歡自己像某一個東西,一定要說的話自己像一棵樹吧,「我最喜歡大樹,就是參天大樹,需要抬頭看那種,就跟手指一樣,雖然每一個枝椏都指向不同的方向,但還是有中心,有根基在」。不管怎麼被定義,被描繪,蘇運瑩說都OK,因為那都是自己,來日方長。
精靈
享受每一種情緒的衝擊
因為《野子》,蘇運瑩給已經顯得一潭死水的樂壇注入一股清流,因為確實太不一樣了,靈氣、刁鑽、獨一無二。然後站上《我是歌手4》的舞臺,被更多人認識,但壓力也來了。新專輯就是第一炮,如果打不響就會影響之後的發展,因為很顯然,蘇運瑩不是依靠顏值吃飯,即便是有腦殘粉也不會成群結隊,她最終還是要依靠音樂生存。
她說《野子》只是大家認識自己的開始,僅此而已,「我相信每個人都有很多的情緒,我選擇把我的情緒以寫歌的方式寫出來,每首歌都是另外一種生命,如果我去年在《好歌曲》唱另外一首歌,說不定也是不一樣的衝擊」。因為《野子》的野路子,做專輯就回到常規的程序,蘇運瑩說:「像這張《冥明》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情緒,各種細胞突出來,想把這個細胞放大就把它放大」。
蘇運瑩的分裂還在於講故事的時候簡直失控,興之所至,妙語迭出,完全不像個文藝青年;講道理的時候又顯得很嚴肅,很深沉,「我這個人不喜歡以音樂為全部的中心,每天都去研究它;其實我自己喜歡的事情很多,音樂只是我對生活的表達方式而已,就像我很喜歡做一些小手工,設計一些小東西,那就是我對生活的一種表述」。
她說《冥明》中有8首歌是為了做專輯而寫的,整張專輯其實是在講日夜和重複,「因為我覺得開心與難過,其實是每一天、隔兩天、過兩年都會發生的事情,遇到的事情都會重複,就跟日夜一樣重複,白天夜晚、滑板跳舞,一直在重複一種事情,每天情緒不一樣面對狀態也不一樣」。
從第一首專輯同名曲到最後一首《寶貴》,包括略顯古怪的《光良裡只有意會》、《空人得堅強》,蘇運瑩說雖然是在講重複,但自己還是喜歡衝擊的感覺,比如難過的時候就想看到底能難過到什麼程度,然後一直讓自己身陷難過之中並享受這種感覺,但是生命中不僅僅有難過,太得意的時候告訴自己不要太得意要難過一下,就這樣周而復始。蘇運瑩說自己不話癆的時候就發呆,「我覺得很有趣,我喜歡享受每一種情緒,說不定我今天開心明天就難過呢,明天難過過兩天就會好了呢,每一種情緒都可以寫成一首歌」。
記者手記
吹啊吹得風中凌亂
當天在後臺採訪,蘇運瑩繪聲繪色自帶特效、音效、配樂的現場把很多工作人員都逗得忍不住笑。這種笑不是「逗比」,頗有些純天然,聽錄音時實習生也說笑到風中凌亂,的確是古靈精怪,和見多了已經顯得油腔滑調的大小明星不同。《冥明》專輯出來之後,很多樂評人都認為唱得厲害,旋律也不錯,就是歌詞顯得弱了一點,也許是大學時候只顧著跳舞了,或者只顧著聽林俊傑了,沒怎麼好好看書。但願她的「神婆」氣質能夠繼續神下去,不被制式的音樂工業消磨,能寫出更多可以讓人風中凌亂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