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出遠門了?
在不能旅行的日子裡,我們懷念曾經滿世界跑的自由,但現實是,你在上下班的地鐵中被陌生人的身體擠壓得動彈不得,在工位上坐到腰椎間盤突出,周末的活動半徑僅限於臥室到家門口。
恰逢十一假期,今天和你分享幾本書,讓它們在這個假期陪你「雲旅行」。
《失落的衛星》
目的地:中亞
作者:劉子超
「當你通過旅行和文字打撈起這些卵石,它就慢慢地構築起你的世界,這個世界可能比真實的世界更牢固、更有依靠感。」
關於中亞,可能我們的印象還停留在中學地理課本上的「五個斯坦」。1991年蘇聯解體後,中亞地區更像一個隱秘的角落,被世界遺忘。
偏偏有一位旅行作家,選擇在時代潮流中逆向而行。
在《失落的衛星》一書中,劉子超講述自己一路遇到的人和故事,有滯留在吉爾吉斯斯坦的俄羅斯人,有失戀後想去中國留學的塔吉克男孩、他給自己取名叫「幸運」,有困守鹹海七年的中國人,有忘記了自己母語的朝鮮人……這些人,就好像和我們一樣,被不同方式「困住了」,他們渴望在失重墜落中抓住點什麼,找到一個方向。
「蘇聯解體後,中亞像一顆失落的衛星,迷失了方向。它在全球化的邊緣與大國夾縫中,校正著自己的軌道。」 通過一個個普通人真實的故事,劉子超看到眼下中亞的失落和離散,也看到這片孤獨土地上的活力和吶喊、對苦難的抗爭。
九年間,劉子超一邊旅行,一邊讀書,學習語言,慢慢沉澱自己。就像他在中亞看到的遊牧民族一樣,他也開始了自己的「遊牧」生活——成為自由職業者,用自己的方式旅行,日復一日的寫作。
拋棄了物質負累之後,精神的漫遊更加深入。透過他的視角,我們獲得了一種重新認識世界的方式,以及一次讓自己失控的生活重返軌道的機會。
《活山》
目的地:蘇格蘭
作者:[英]娜恩·謝潑德
之所以說《活山》這本書「好」,是因為它在一個特殊且微小的主題中,找到或者說提取了一個關於我們如何理解世界的故事。——珍妮特·溫特森
這是一本命運奇特的書。
它寫於二戰末期,因「不合時宜」而雪藏三十餘年。但在1977年出版後便不斷重印,進入新世紀後更是迸發出驚人的生命力,俘獲了大量知名作者的心,其中有「當代最好的行走作家」羅伯特·麥克法倫,英國才女珍妮特·溫特森……
作者娜恩·謝潑德,她身上也貼著許多奇特的標籤:「最早的女性主義者之一」、「蘇格蘭現代文學的先驅者」、「第一位被印上英鎊的蘇格蘭女作家」……
而標籤之外的娜恩,終其一生,不是在爬山,就是在去爬山的路上。
在與凱恩戈姆山區長達一生的相伴中,娜恩融合了哲思和紀實,在作品中傾注了濃厚的情感,它顛覆了傳統的男性登山文學,不以登上山頂、徵服自然為目的,而是毫不功利地「單純想要和山待在一起」。
或許,正是因為放下了預期,突破了社會的約束框架,娜恩才找回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懷著一顆永不饜足的好奇心,她枕石而眠、又被鹿和鳥喚醒;著迷於花草,又漫步於雲端。她在山中觀察和聆聽,為我們講述山區邊緣人的辛酸故事,分享看待世界的獨特視角。
登山的過程,也是一步步地向更深的自己抵達,正如珍妮特·溫特森所評價的:「她的靈魂從未停下向上的腳步,沒有什麼能夠將她禁錮。」
《幽暗國度》
目的地:印度
作者:[英] V.S.奈保爾
印度對我是個難以表述的國家,它不是我的家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家,我對它卻不能拒斥與漠視;我的遊歷不能僅僅是看風景。一下子,我離它那麼近又那麼遠。——V.S.奈保爾
印度這片土地散發出獨特的魅力,吸引著無數作家為它寫下魂牽夢繞的故事。這些作品中揭露最深刻的,莫過於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保爾的代表作「印度三部曲」。
1962年,奈保爾初次踏上印度,這次旅行的見聞,寫成了《幽暗國度》這一部「失望之書」。作為異鄉人與過客,他見到的是無處不在的貧困醜陋:滿街出沒的乞丐,縱橫交錯的臭水溝,肚腩鼓脹、身上爬滿黑蒼蠅、躺在垃圾堆中的小孩;感受到的是震驚、憤怒、失落。
但奈保爾並沒有止步於此,而是第二次、第三次地重返印度,深入「亂象」背後,試圖在困惑中去探尋這塊古老大陸上的沉痾和病因。
後兩次的旅行,收錄在《印度:受傷的文明》、《印度:百萬叛變的今天》這兩本書中。奈保爾近距離觀察印度社會的方方面面:城市與鄉村、宗教與種姓、祭司與政客、作家與黑幫分子……他逐漸從激昂、率意的評判者,成為一個不動聲色的聆聽者、旁觀者,用冷靜的白描和原味歷史,記錄下印度人的真實心聲。
奈保爾形容自己是一個「憑直覺寫作的作家」,而直覺需要在反覆的認識中不斷修正。現在,被他的書帶入印度的我們,看到他人流血的傷口,是不是也突然感到自己身上早已麻木的疤痕開始跳動。
《冬牧場》
目的地:阿勒泰
作者:李娟
人之所以能夠感到「幸福」,不是因為生活得舒適,而是因為生活得有希望。——李娟
2010年冬天,李娟跟隨一家哈薩克牧民家庭,進入冬牧場。
儘管在遊牧生活的荒寒與核心處,生活了近四個月,李娟筆下的文字,卻給人一種綿密的溫暖感,一點點降解著生命的突兀尖銳之處。
在遙遠的阿勒泰冬牧場,牧民們過著一種近乎原始的生活:穴居在地下,喝水要靠一天天去背雪,燒火要去撿牛糞,大部分時間只能吃熱茶幹饢,很快李娟就長了滿嘴的口腔潰瘍,瘦成個麻袋。
但牧民們卻習慣了這種顛簸的生活,永遠以積極樂觀的態度,面對未知的一切。而李娟,她就像瘦小堅韌的野草一樣貼服著深遠的大地,把瑣碎枯寒的生活中的閃光之處,一顆顆收集起來化為文字。
她寫在夜裡趕羊入圈,北風呼嘯,凍得眼睛快睜不開了,臉像被揍過一拳似的疼。但一靠近羊圈厚厚的羊糞牆,寒意立刻止步,和平的暖意圍裹上來。「寒冷痛苦不堪,寒冷卻理所應當,寒冷可以忍受。」
通過這些純粹的記錄,我們感受到冬牧場最後的寧靜時刻,在荒野當中溫柔地悄悄地,與自身達到和解。
「不確定為什麼而去,正是出發的理由。」這句話來自村上春樹的旅行隨筆《假如真有時光機》。
我們如今對旅行的渴望,更多是一種對廣闊世界的無限好奇與精神求索。當身邊的經驗不足以緩解焦慮時,正是出發的最佳時機。
假如真有時光機,能隨心所欲地抵達任何地方,你想去哪裡?
原標題:《豆瓣9.0,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
閱讀原文